林山滿腦子都是那個俊美的少年，江風才多少歲？富可敵國？
林山艱難地吞吞口水，真厲害，那麼一個孩子是如何做到的？
當真是商業奇才吧！
愣怔許久，林山努力壓抑著心頭的震驚，“霍老板，我如今到了南州，想要去歷州，是不是直接找馬車就行？”
霍山搖搖頭，“您放心，我幫你安排，如果走陸路，就太麻煩太費時間了，等到了歷州，恐怕年都要過完了。”
“那……那怎麼辦啊？”
“你坐船去吧，從南州坐商船，四日就能到挨著林州的小縣城，再花兩天的時間，便到林州，林州與歷州修了水泥路，大概五六天就能到，總共也就十二天左右，等你到了歷州，估計正好臘月二十五。”
林山連連點頭，“我……我記下了。”
霍山當真是很照顧他，很快就給他安排了船只，還派了一個人全程護送。
臨上船之際，林山抓著霍山一頓感謝，謝了許久才登上船。
他一走，霍山也準備回家了，只是走了兩步，忽然感覺衣服沉甸甸的。
他伸手在衣裳上縫制的衣兜里掏了掏，兩個銀錠印入眼簾，約莫二十兩的樣子。
霍山抬頭看向遠去的船只，無奈地嘆了口氣。
“真不愧是林大人的父親……簡直跟他一模一樣……”
只要去過歷州做生意的，誰不知道林大人剛正不阿，任何禮都不收？
是真正的清官老爺。
林山接下來的一路也很順利，他到達了林州，又被安排坐上馬車去了歷州。
到了歷州時，跟霍山估計的差不多，正好是臘月二十六。
林山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走了這麼遠的路，來到了遙遠的歷州。
這里可是歷國舊都，從前哪里想過自己會來這里啊。
而且臨近年關，歷州城中特別熱鬧。
歷州也會下雪，不過雪很少，但天氣倒是挺冷的。
林山裹緊身上的襖子，看著來來往往，手里背上或提或背著年貨的百姓們，雖然身上有些冷，但心里卻是火熱的。
幾年沒見到兒子，也不知他胖了還是瘦了？
他搓搓手，問了路，便背著包袱匆匆趕往府衙。
到了府衙門口，看著衙役們，林山連忙上前說出自己的身份。
衙役們一听，相互對視一眼，連忙跑進衙門里稟報林恆。
“大人！外頭來了一個人，說是您的父親！”
林恆怔住，手里的毛筆在紙上暈染出一個碩大的墨點。
片刻後，他連忙起身，“我去看看。”
急匆匆走到府衙門口，林恆一眼就看見那個背著包袱，搓著手等待的中年男人。
一路奔波，林山瘦了些，他個子不算太高，一瘦，看起來都顯得可憐了。
雖然只看到了側臉，但林恆一眼就知道這是他父親。
“爹！”
他喊了一聲，林山搓手的動作陡然頓住，他一扭頭，就看見了穿著官袍的兒子。
“阿……阿恆！”
看見兒子，林山眼眶瞬間紅了，但臉上又露出笑來，他頂著凍得紅彤彤的鼻子，又是哭又是笑的，整個人瞧著有些滑稽，但林恆卻鼻頭發酸。
林山快步走到林恆面前，將他從頭到腳打量，“哎喲，瘦了……怎地瘦了那麼多啊……”
林恆拉著他的胳膊，“爹，先跟我進去吧，外頭冷，別站著。”
“誒……好好好……”
今日時辰也不早了，以往林恆會在衙門里待到晚上才回去，今日難得提前帶著林山去了府衙後院。
“爹，這冰天雪地的，您怎麼來了？”
林山目光落在這屋子里，雖是知府住的地方，可這屋里卻很是簡樸，桌上的碗都是缺了一個口的。
林山心疼不已，“爹……爹來跟你過年，爹來照顧你！”
林恆心頭顫了顫，“娘呢？”
林山神色閃躲，“你娘……這天氣太冷了，路途又遙遠，爹沒讓她來。”
林恆盯著他的眼楮看了片刻，大概也是有了猜測。
他娘他還算了解，幾年前來歷州述職時，不願意帶她，她便說他不孝，光顧著自己享受榮華富貴。
即便他每年把幾乎所有的俸祿都帶回家去，她恐怕依舊不滿。
看林山笑容僵硬，林恆心頭一軟，這樣的大雪天，這樣遙遠的路途，只有真心對他好，真心想念他，才會來吧？
“爹，您能來，我很高興，您就安心住下吧。”
忽然想到什麼，他在抽屜里翻出一個錢袋子遞給林山，“爹，你要用錢就拿。”
林山打開錢袋子一看，里面有二十兩銀子左右。
他抿了下唇，忍著心頭的酸澀，將錢袋子還給他，“爹有錢，你每年讓人給家里送那麼多錢，夠用。”
林恆“拿著吧。”
林山嘆了口氣，還是接著了。
很快，林恆又帶著他在府里轉了轉。
“怎麼沒見人？”看了半晌，這府里就跟沒人居住一般，只有林恆住的院子有人住的痕跡。
林恆“我一個人用不著人伺候，府中只有一個小廝，偶爾給我做點飯菜，不過快過年，我已經讓他回家去了。”
林山嘴唇微張，吶吶著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嘆了口氣， “你這廚房在何處？”
林恆帶他去了廚房。
到了廚房一看，里面東西倒是挺多的。
“爹，你想吃什麼就吃，這些都是干海貨，是半年前江風給我拿來的，這里還有各種果干，也是他拿來，哦對了，這里有一塊臘牛肉，是江嬸做了給我送來的。”
林山心里發軟，可在這樣遠的地方，能有人送他吃的喝的，他心里都感恩。
“他們一家都是好人。”
“嗯。”
林山看了看廚房里的東西，便擼起袖子，“行了，爹給你做點吃的，你若是忙就去吧。”
林恆遲疑片刻，點了頭，“那……那我再去干點活，快過年了，衙門里有些忙。”
他一走，林山收拾好心情，開始切菜做菜。
他雖然比不上什麼酒樓的廚子，但手藝也還好。
很快，就燜了米飯，炒了一份臘牛肉炒青椒，還炒了一份土豆絲。
這幾年，辣椒，土豆這些東西，幾乎已經在大裕傳遍了，是家家戶戶都會種，都會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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