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鯉江風和江雨都悄悄看太和帝。
這便是他們大裕的皇帝。
江鯉仰著腦袋，看著為首的那個儒雅俊美的男人，听聞已經快四十歲，和她爹爹差不多大。
但還是跟爹爹一樣俊雅。
皇家不愧是皇家，周身的氣質是讓人看一眼就能感覺到氣勢逼人的。
皇後娘娘更是雍容華貴。
江鯉第一次見秦曄時，還沒有太清晰地感覺到他身為太子的威壓。
但她目光落在他身上時，才發現他今日與見自己時全然不同。
面無表情，舉手投足都充滿了矜雅，尊貴和淡漠。
如此氣質，再配上他那張冷冽俊美的面龐，讓人不敢直視。
等到三人落座，太和帝坐在主位之上，一雙銳利又帶著親和的雙眸掃過殿中所有人。
目光落在江川身邊時，停頓了一下。
他看向江鯉，江鯉冷不丁與他對視上，心里慌了一瞬，便連忙頷首，臉上也露出笑來。
太和帝眼底的笑意更濃，看他還一直盯著自己，江鯉呼吸都急促起來。
秦曄坐在太和帝身側，察覺到他的視線，伸手掐了一下他的手臂。
但人卻還端端正正坐著。
太和帝︰“……”
“眾位愛卿，莫要拘束，吃喝盡興。”
“謝陛下！！”
宴席開始了，江鯉小口小口吃著飯菜，眼楮卻偷偷看向秦曄。
自從那日去莊子上玩兒了回來，二人已經好幾日未見過了。
此刻的秦曄坐在主位旁，離自己特別遠，跟那日坐在自己身邊時並不相同。
江鯉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
她的目光很直接熱切，秦曄被盯了一會兒，耳朵就變得通紅。
他飲了一杯酒，重新倒酒，起身來到江川幾人的桌案前。
“侯爺，本宮敬你一杯。”
想到那日對他的誤會，江川干咳一聲，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喝了一杯酒，秦曄目光才落在江鯉身上。
他的眼眸深深停留了片刻，雖未說什麼，但江鯉感覺到了他的溫和問詢。
江鯉臉上揚著笑。
秦曄嘴角也不由地上揚。
等到他離開，她還一個勁兒傻笑呢。
江川湊近她，“你莫要緊張，今日帶你來，主要就是讓陛下和娘娘見見。”
“哥哥，你放心，我不緊張。”
“那便好。”
宴席過了一會兒，便開始上歌舞了。
殿內眾人吃喝盡興，殿外還開始燃放了煙火。
一個個紛紛到了殿外，也不拘束。
眾人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處說話，都開心喜悅。
皇後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江鯉身邊。
江鯉一側頭，看見她，心頭一顫，“見過皇後娘娘。”
“不必多禮。”
皇後近距離的看著她，發現這姑娘實在漂亮。
恐怕整個京城中都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一想到這是未來的太子妃，她便滿意。
“從蒼州而來，一路可還順利？”
“回娘娘，很順利，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事。”
“那便好。”
皇後似乎只是跟她閑聊幾句，過了一會兒，有其他大臣夫人圍上來，她便又同其他人說話了。
江鯉松了口氣。
“還習慣嗎？”
忽然，耳邊傳來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江鯉猛地扭頭。
秦曄站在她身側，垂眸看著她。
江鯉心跳很快，“我……我沒有不習慣，你放心吧。”
秦曄定定地看了她幾眼，忽然遞給她什麼東西。
江鯉低頭一看，是一個盒子。
“新年禮物。”他低聲道。
江鯉感覺自己的心跳更快了，抿了抿唇，她才小心接過。
接盒子時，不小心踫到了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像冰塊兒似的。
她眉頭微皺，“你……你手怎麼這樣冷？”
她再次捏住他的手指，真的像冰棍兒。
而她的手是又熱又軟。
“向來如此。”他想抽回手，“凍著你了。”
江鯉不放，抓得緊緊的。
兩人雖然站在黑暗中，但周圍還有人呢。
郁藍不小心瞥到這一幕，咳了兩聲。
江鯉這才松開他的手。
秦曄將手背在身後，依舊站在她身側，沒說要走。
江鯉扭頭看看他，又抬頭看看天上的煙火。
“我們……我們蒼州的煙火也很漂亮的，若是有一日你去蒼州，定然也會覺得美。”
“嗯。”
“嗯……我爹爹說，到了五六月，河道就要投入使用了，屆時蒼州會比如今更好，河道修得特別壯闊，很漂亮。”
“嗯……我們蒼州的旅游景點也好多！”
秦曄听得專心，忽然想到什麼，他低聲道︰“那日後……你若是入京，會否不習慣？”
江鯉心髒一抖，雙手握住扶手，看他兩眼，又挪開視線，輕輕摩挲著扶手，“我……我而今不就在這里嘛，還……還好。”
“日後成婚的話，便要一直住在京城，你……”
江鯉吞了下口水，“我會習慣的！”
秦曄︰“那你年後便要走了？”
“嗯，因為我要回家去看河道，我早就盼著這一日了。”
秦曄抿了抿唇，“若是有機會，我也去蒼州看看。”
江鯉一听，眼楮亮得出奇，“你若是去了，肯定會喜歡的！我們蒼州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你肯定喜歡！”
“嗯……那明年你還來京城過年嗎？”
江鯉遲疑了片刻，搖搖頭，“不知道，應該不來了吧。”
秦曄垂著眼簾，沒再說話。
江鯉悄悄看他的側臉，看他沉默著，莫名在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失落。
猶豫了一下，她努力踮著腳尖，小聲道︰“秦曄，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呀？”
她的呼吸近在咫尺，盡數撒在自己脖頸間。
他感覺自己渾身都泛起細細密密的麻癢。
“嗯。”他是不想承認的，可還是承認了。
江鯉抿嘴笑著，借著黑暗，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擋，她悄悄將自己的小手塞進他寬大的掌心。
他的手指冰涼，但掌心卻是熱的。
她又踮著腳小聲說︰“那我們牽一下手吧，你不要舍不得我，不要不開心，我回家了，會給你寫信的呀。”
秦曄緊緊攥著她的手，未發一言。
太和帝同首輔說了幾句話，回殿時，忽然瞥到了自己那顯眼的太子。
他定楮一看，瞬間發現了秦曄和江鯉握在一起的手。
他忍不住笑了笑，這兩個孩子，當真是可愛。
進了殿中，剛坐下，忽然感覺被什麼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