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根本是知情故意的。
江風抿抿唇,“算了算了,這銀子就不換了。”
“好 !”
進了客棧,江風讓人去查查這客棧是何人的產業,查查這縣城話語權最大的是何人。
“小風,恐怕咱們不能住在這里,他們敢堂而皇之地拿那麼多假銀子誆騙人,如今知道你身上有錢,說不準……”
“阿恆哥,你放心,這里可是你管轄的地方,把這事兒管了,查了又算得什麼?”
林恆一听,“也罷,那就看看。”
江風帶了二十多個人,這些人都是很有能力的,只過了幾個時辰,就把這家客棧查出來了。
“少爺,這家客棧是當地林家的產業,林家是城里最大的商戶,平時,坑沒百姓土地,惡意搶佔商鋪之事罄竹難書,且他們還有個銀莊,這些銀子似乎都是從銀莊來的。”
林恆臉色鐵青,他瞬間就意識到了這件事影響多麼惡劣。
假銀四散,屆時整個經濟都得崩潰!
而今歷州群龍無首,可不就膽大妄為?
江風和蝦崽都收斂了神色。
若是今日沒發現假銀,假以時日,其危害不可估量。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辨別銀子真假的。
接下來的幾天,林恆也不走了,就留下來查這假銀案。
江風讓人去進林家錢莊支取銀子,果不其然,帶回來的全是假銀。
江風又讓人去銀莊找老板,把事情鬧開。
“你們這銀莊里的錢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你們誰在銀莊支取過銀子的?趕緊拿回來吧,過了時辰,他們跑了,可全完了!”
銀莊里出假錢的事兒很快鬧得人盡皆知。
江風派去的人差點被抓。
好在很快,又有了更多的人證物證,越來越多的人拿著假銀上銀莊。
銀莊死不承認,大家就去了縣衙。
此處縣衙的縣令還是原本歷國時就任的。
林家敢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保不準後頭就有縣衙撐腰。
果不其然,去了縣衙的百姓幾乎都被打了一頓,縣令在林家一通狡辯後,說他們是隨意污蔑,可不就都被打了一頓?
“大人!可這就是假銀!這就是從林家錢莊支取的啊!”
“那上頭可有刻章?”
“這……這……”
沒有刻章……
大家也完全沒想到去看什麼刻章,識字的老百姓少之又少,即便看見了刻章,也不知道上面刻的什麼。
縣令︰“那你們這不是污蔑又是什麼?只要是錢莊,就必定要刻章!你們拿著一些沒有刻章的假銀狀告林家,行為實在惡劣!”
江風和蝦崽在縣衙外面听的咬牙切齒,這縣令一看就是和林家蛇鼠一窩!
林恆沉了口氣,抬腿走進縣衙。
看見他突然闖進來,所有的捕快和縣令都皺著眉。
“你又是何人?不可擅闖公堂!”
“來人!將他抓住!”
捕快還沒抓住林恆,江風和蝦崽也帶著護衛闖了進去。
“你們又是何人?!大膽!”縣令猛地起身。
林恆將手中的銀子砸在案桌上,目光冷冷地看著縣令,“這也是我們昨日在林家錢莊支取的銀子,確實沒有任何刻章,如此多的假銀若是流通開來,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大人不知嗎?”
縣令被他盯著,莫名感覺心頭發慌。
林恆再次從包袱中取出自己的上任文書給縣令看,“本官乃新任歷州知府,你給本官滾下來!”
縣令愣住,所有捕快和百姓們都呆呆地看著林恆。
江風看向身後,“你們把那狗官拖下來,莫要擋了大人道。”
“是。”
這是一眨眼的功夫,剛才還坐在公堂上的縣令已經被拖到了下面,同百姓們一起跪著。
身上的官帽和官袍都亂了。
林恆坐在公堂之上,肅著一張臉,“去把林家老板給本官抓來。”
歷州沒有任何京城的權利交錯,林恆判起案來,沒有任何遲疑。
人證物證俱在,甚至除了假銀,百姓們知道了來的竟然是知府大人,許多從前受到了林家威脅欺負的人都來了。
一時之間整個公堂上都是人。
這一場案子判了一整日,林恆將林家所有人都收押,全部按照大裕律法處置。
而縣令也被他關了。
人一關,林恆立刻撰寫文書向朝廷稟報此事,請求朝廷重新委派縣令。
貪官和林家都辦了,林恆還得讓人將所有假銀都收回銷毀。
光是銷毀銀子就耽擱了好幾日。
這個小縣城的縣令被下了,所有的事務,林恆都暫且交給隔壁縣的縣令管轄。
這縣令恰好是朝廷去歲派下來的,這一年以來也做了些好事,交給他,林恆也還算放心。
了結了假銀的事兒,一行人才繼續趕路。
終于到了歷州,也是曾經的歷國皇都。
“二少爺,大人,听說這歷國的皇都比咱們大裕的皇宮還要大一倍不止,里面可豪華漂亮了!”
“我們能去看看嗎?”
林恆︰“當然可以。”
這里的皇宮雖然比京城的皇宮大,可太和帝不屑來這種地方。
所以這皇宮一直讓人看守著,面積廣大,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能有什麼用處。
到達歷州城的第二天,林恆上任,江風帶著蝦崽拿了他的令牌和文書去了皇宮。
兩個人去了不少地方,還真是沒去過皇宮,如同兩個土包子似的,看什麼都覺得稀奇。
“哇!!少爺!這里也太漂亮了!這房子也太氣派了!”
“哇!!”
江風也艱難地吞口水,這皇宮在外面看著都比大裕的皇宮漂亮,來到里面更是氣派得晃眼。
“哇……”
“這歷國狗皇帝也太會享受了……”
兩人逛得眼花繚亂。
“這麼好的地方,就這麼一直空著嗎?這可怎麼是好啊?”蝦崽吶吶。
兩個土包子逛了一天,才回了府衙。
林恆已經安頓好了。
這里是歷國皇都,一派繁榮氣象,可根子里有多少淤泥髒污,誰又知道呢?
但即便有多少黑暗,這些人也不敢跟大裕派來的知府抗衡的。
這里只是大裕打下來的城池,這里的百姓還無法真正成為大裕皇帝眼中的子民。
若是他委派的朝廷命官出了事,整個城的所有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這是古往今來,所有人都知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