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輪駛離臨市海域後，海上的日子遠比預想中凶險。
王杰的精神力始終像張鋪開的網，懸在船身周圍百米內。第三天夜里，一群被輻射變異的巨型烏賊突然從深海竄出，腕足帶著倒刺拍向甲板，他早用精神力察覺水流異動，提前操控貨輪轉向，腕足擦著船舷砸進海里，掀起的巨浪幾乎漫過甲板。
第五天正午，一群翼展近十米的海鳥俯沖而來，它們的喙像鋼鉤般啄向船頂的雷達，王杰沒等它們靠近，精神力凝成無形的屏障，將鳥群硬生生逼退，幾只撞在屏障上的海鳥摔進海里，瞬間被尾隨的鯊魚分食。
最險的是第七天遇到的那艘廢棄郵輪。郵輪傾斜在海面上，看似無害，精神力卻探到船體內藏著上百只被感染的“海人”——它們長著魚鰓和蹼足，正順著繩索爬向貨輪。王杰果斷用精神力扯斷繩索，再將郵輪殘骸推向遠處的暗礁，爆炸聲在海面上回蕩時，貨輪已經駛出了危險範圍。
偶有遺漏的險情，比如被變異海龜撞擊船底，或是遭遇突然掀起的怪浪，都被他憑著精神力的敏銳反應強行化解。精神力數次透支，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但每次看到遠處隱約的海岸線，他都咬著牙撐過去。
第十天清晨，當貨輪穿過薄霧，終于在一片布滿礁石的海灣看到那座掛著“橫須賀港”牌子的碼頭時，王杰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松弛。港口的塔吊歪斜在海面上，隱約能看到岸邊游蕩的人影，精神力探過去，觸到了熟悉的槍械氣息——他知道，目的地到了。
橫須賀港的士兵剛舉起槍，王杰已經用流利的日語吼道“想活命就別擋道！”
那幾個士兵愣了愣，顯然沒料到會遇到懂日語的外來者。趁這功夫，王杰的精神力已經卷走了倉庫里剩余的壓縮餅干，貨架瞬間空了大半，正在搬貨的士兵手里的箱子“ 當”落地，餅干撒了一地。
“右側集裝箱里的柴油，你們搬了三桶？”王杰的聲音從甲板上傳來，精神力同時探進那排藍色集裝箱，將剩下的七桶柴油連桶收走。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剛指著他喊“射擊”，就發現身後的油罐突然變輕——王杰已經抽空了其中兩個油罐的儲備。
冷藏庫的冰門被士兵撬開時，王杰正站在碼頭中央。“里面的凍魚留一半給你們。”他說著，精神力掃過冰庫，成排的巨型凍魚憑空消失了一半，只剩零星幾具留在原地。守庫的士兵張大了嘴，看著空蕩蕩的冰架，手里的撬棍“當啷”掉在地上。
“謝了。”王杰對著那群目瞪口呆的士兵揮了揮手，精神力卷起最後一批未被搬上車的發電機，轉身跳回貨輪。引擎重新啟動時，他甚至能听到身後傳來氣急敗壞的日語怒罵，但貨輪已經緩緩駛離碼頭——從抵達到離開，不過十分鐘，港口里有價值的物資已經被他收走了七成。
反正都是末日，誰搶得快算誰的。王杰望著漸遠的海岸線，把剛收的一罐島國清酒扔進空間角落，嘴角勾了勾。
貨輪駛離第一個港口後，王杰將航向調向東南。三天後，精神力探到一片被暗礁環繞的港口——岸邊的燈塔歪斜著，塔身用紅色油漆刷著模糊的編號，顯然是片軍用碼頭。
剛靠近防波堤，就有巡邏艇沖過來，艇上的人舉著擴音器喊話，語言生硬卻帶著明顯的敵意。王杰沒減速，精神力先一步掃過碼頭倉庫成箱的軍用罐頭堆到屋頂，旁邊碼著幾捆防水帆布，角落里還藏著兩箱信號彈。
“這些留著你們也用不上。”他低聲自語，精神力卷起半數罐頭和整捆帆布，倉庫的貨架瞬間凹下去一塊。巡邏艇上的人剛要開火，就發現船身突然失控——王杰的精神力正拖著他們往暗礁方向偏，嚇得他們趕緊轉向，眼睜睜看著貨輪沖過防線。
碼頭盡頭的補給站里，幾個穿著制服的人正往卡車上搬藥品。王杰的精神力掠過藥箱，挑出抗生素和止血粉收進空間，留下些普通感冒藥和維生素。“舉手之勞。”他對著窗外的人揚了揚下巴，對方舉著槍的手僵在半空，看著藥箱里突然空出來的位置，臉色煞白。
兩小時後，貨輪載著新收的物資駛離港口。王杰站在甲板上，看著岸邊混亂的人影，將最後一箱未開封的壓縮餅干扔進空間——這片海域的港口還多，總有被遺漏的角落等著被搜刮，而他的精神力，就是最好的探寶器和護身符。
貨輪穿過薄霧時，前方的港口露出灰黑色的輪廓——碼頭上的吊臂歪成奇怪的角度，岸邊散落著半截船體，看著像是片廢棄已久的民用港。王杰操控貨輪緩緩靠岸，剛拋錨，就听到遠處傳來隱約的嘶吼，混雜著金屬摩擦的尖響。
“最後一個了。”他低聲說著，精神力鋪開，瞬間覆蓋整片港口。倉庫里堆著成箱的速食面和瓶裝水，牆角還有幾捆未拆封的繩索；維修車間里，三台柴油發電機靠牆放著，旁邊碼著備用零件；最角落的集裝箱里，竟藏著十幾套完整的潛水服，橡膠材質看著還很柔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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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費功夫下車，精神力像勤快的搬運工，將這些東西分門別類收進空間。倉庫的貨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空，維修車間的發電機憑空消失，連集裝箱的門都沒動過，里面的潛水服就已不見蹤影。
半小時後，港口徹底空了。王杰站在碼頭中央，意念一動，那艘貨輪如同被無形的手提起，瞬間縮進他的空間。腳下的水泥地殘留著海水的腥氣，遠處的城市輪廓在霧中若隱若現，高樓的玻璃大多碎裂，露出黑洞洞的窗口。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空間里摸出把工兵鏟握在手里。港口的物資已搜刮干淨，接下來該往城市深處走了——那里的居民區和寫字樓里，說不定還藏著更有用的東西。
腳步聲在空曠的碼頭上響起，朝著城市的方向漸行漸遠，身後只留下被風卷起的紙屑和灰塵。
城市邊緣的街道比港口更雜亂。廢棄的汽車疊成小山，車窗玻璃碎得像撒了一地的星子，風穿過空蕩的車廂，發出嗚嗚的聲響，像誰在暗處哭。
王杰的精神力像探照燈，掃過沿街的建築。便利店的卷簾門被撬開個大洞，貨架早被翻得底朝天，但他在倉庫的夾層里找到了幾箱未開封的能量棒，包裝上的日期還很新；藥店的玻璃櫃台碎了滿地，藥架空了大半，卻在冰櫃底層發現了兩盒胰島素，低溫保存得完好；路過一家戶外用品店時，他稍作停留，精神力收走了牆上掛著的登山繩和角落里的睡袋，連貨架頂層的指南針都沒放過。
越往市中心走，嘶吼聲越近。有次精神力探到側巷里藏著十幾只變異犬，它們的皮毛脫落大半，獠牙外露，正啃食著什麼。王杰沒驚動它們，只是繞開巷子，腳步不停——現在沒必要浪費力氣在這些東西身上。
路過一棟寫字樓時，他的精神力頓了頓。十二樓的窗口，有個模糊的人影正對著外面揮手，動作微弱得像片將落的葉子。王杰抬頭看了眼，沒做停留——他不是來救人的，這座城市里，能活下來的人，早該學會自己找活路。
夕陽西斜時，他站在一棟百貨大樓前。樓體的玻璃幕牆碎了大半，“ sale ”的招牌耷拉著，只剩半塊鐵皮在風里晃。王杰深吸口氣，推開變形的玻璃門，精神力率先探進去——里面的貨架倒了一片，但地下超市的入口還完好，黑暗中，似乎藏著不少沒被搜刮過的東西。
他握緊工兵鏟，邁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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