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那雙充滿算計的小眼楮陡然瞪得老大。
“你說什麼?!”
“你有再說一遍?!”
閻解放高聲道︰“聾了?!”
“我說我不在這家待了!”
“我自己一個人搬出去住!”
“我自己當家!”
“還有,我以後一分錢也不會給你!”
“我賺的錢我要自己花!”
閻解成在旁邊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暗道自己這弟弟今天還真是膽大包天啊。
搬出去?不給閻埠貴一分錢?
他也想啊。
但他敢嗎。
他心中不由地有些佩服閻解放,說出了他想說卻又不敢說的話。
而另一邊,閻埠貴則是氣炸了。
他生氣不是因為閻解放要搬出去住,而是閻解放竟然打算以後都不再給他一分錢了。
這怎麼能允許呢。
那些錢可都是他的命根子啊!
“你...要搬出去住可以!我也懶得管你!”
“但是,錢你必須一分不少的交給我!”
“之前說好了你賺的錢上交四成給我,那就得交四成!”
閻解放罵道︰“老東西,你想得倒挺美的!”
“我都搬出去住了,不吃你的用你的,憑什麼要給錢給你?!”
“你踏馬是掉錢眼去了吧你!”
三大媽臉色沉了下來︰“解放,你太不像話了,怎麼能這麼說你爸呢!”
“還不快給你爸道歉!”
閻解放此時已經是殺瘋了。
沒有吃上白面成了他釋放負面情緒的導火索。
多少年了啊,他實在是受夠了閻埠貴這摳門的性子。
今天是打算不再忍了。
“你也給我閉嘴!”
“我有說錯嗎?!”
“他不是掉錢眼去是什麼!”
“為了錢,他算計鄰居這個,算計鄰居那個的!”
“還曾經爬上糞車,將糞桶蓋一個個掀起來,把頭探進去聞!”
“現在連一點白面都不讓吃,連舊社會的地主都不如!”
“至少很多地主知道自己吃稀的讓長工吃干的好干活...”
閻解放逮著機會瘋狂輸出,直把三大媽懟得說不出話來。
站在旁邊的閻解放以及不遠處在寫作業的閻解曠和閻解娣此時全都驚呆了。
他們怎麼也沒有料到閻解放會突然爆發至此。
這尼瑪是轉性了?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怎麼一個個都這麼邪性。
劉光天和劉光福逮著劉海中暴打倒也罷了。
怎麼現在輪到閻解放對閻埠貴開噴了。
被閻解放噴了一臉唾沫星子的閻埠貴卻沒有出奇地沒有吱聲。
而是默默地轉身進了里間。
閻解放還想著是不是這老東西被自己戳到痛處,滿面羞慚而退呢。
結果就見閻埠貴拿著一個本子又走了回來。
“你說我掉進錢眼里,是!沒錯!我是掉進錢眼里了!”
“但那又怎麼樣!”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
“還不是為了你們!包括你閻解放!”
“你知道不知道,我把養到現在這麼大,我花了多少錢!”
“我要是沒那麼算計,你踏馬早餓死了!”
“來!給你看看!”
“從你出生到現在,我花在你身上的每一筆錢我都記著呢!”
“來,滾過來看!”
閻埠貴一把揪住閻解放的衣領將他拽了過來。
然後指著本子上的一筆筆花銷說給閻解放听。
閻解成、閻解曠、閻解娣也紛紛湊過來看。
不知過了多久,閻埠貴總算將他這麼多年花在閻解放身上的錢一筆筆念給閻解放听了。
“....看到了沒有?”
“你老子我在你身上花了這麼多錢!”
“除了你,還有老大、老三、解娣!”
“這樣的錢,我要花四份!”
“你說說,我要是不算計,你是不是要餓死?!”
“我花了那麼多錢養你到大,現在你長大了會賺錢了,上交個四成給我又怎麼了?!”
“合著我辛辛苦苦養孩子這麼多年,到了最後什麼都落不著,就光干虧本的買賣嗎?!”
閻埠貴在算完賬本上的花銷後,也驚覺自己養孩子花了這麼多錢。
但同時他的底氣也上來了。
老子養兒子花這麼多錢,到老了拿兒子一點錢怎麼了!
于是他理直氣壯地噴了閻解放一個狗血淋頭。
閻解放瞪著那賬本,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過去以為養孩子就是多雙筷子的事情。
可實在沒想到自己長這麼大居然花了老爹這麼多錢。
這樣說來,哪怕自己搬出去住,也沒理由不給老爹錢了?
三大媽趁機勸說道︰“解放啊,跟你爸道個歉。”
“你爸養你這麼大很辛苦的。”
“他就一份工資要養你們這麼多人,真的是從牙縫里擠出錢來呢!”
“趕緊道歉!”
“這麼大個人了,別那麼不懂事!”
一旁的閻解曠和閻解娣都是縮了縮脖子。
看到閻解放花了閻埠貴這麼多錢,那麼他們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閻埠貴養他們也是花了不少錢的。
這樣看來,以後他們長大賺錢了,也得像二哥一樣要上交自己收入的一部分麼?
唉,真是太慘了。
閻解成本來還想著趁老二“維權”成功了,自己是不是也能跟進。
結果剛才看完賬本上的內容,臉都綠了。
就自己老爹這算計勁兒,特麼還記賬了,他想賴也賴不掉,還得像之前那樣交房租和伙食費呢。
于是,勝利的天平已經向閻埠貴這邊傾斜了。
大家似乎都在等著閻解放道歉,然後將這事情了了,老老實實地坐下來喝棒子面糊糊。
而閻埠貴表面上看似乎顯得很氣憤,實則眼中時不時地閃爍著算計之光。
他已經在琢磨要不要等閻解放道歉後,再借機加碼,讓閻解放再多交一成的錢上來。
這樣一來是以示懲戒,再一個就是樹立典型。
以後閻解曠和閻解娣成年後也得依樣畫葫蘆像他們二哥這樣“孝敬”他。
正當閻埠貴的算盤打得嘩嘩響的時候,一道玩世不恭的聲音突然響起。
“喲,三大爺,你們家挺熱鬧的啊。”
“都在說什麼呢?”
閻埠貴心中一驚,轉頭看去。
只見李建成面帶人畜無害的笑容走了進來。
在他身後,李建民和趙光義仿佛兩個保鏢似的板著一張臉緊緊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