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德的辦公室里,李懷德捧著手里的港島雜志一邊看著一邊嘴里哼著小曲。
他今天心情非常好。
不僅僅是因為港島雜志里的這些泳裝美女,更因為自己的仕途即將更進一步。
因為就在昨天,他的岳父趙開山找他談話。
說是他即將由代廠長轉正為廠長了。
這個消息令李懷德喜不自勝。
別小看這代廠長跟廠長僅僅是一字之差。
可不知有多少人就倒在這一個字上。
要知道當年楊愛民從副廠長奮斗到廠長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年,送了多少禮,賠了多少笑臉了。
他李懷德要是沒有趙開山這個大能耐的岳父,估計也要像楊愛民一樣不知蹉跎多少年了。
現在,他終于要轉正了。
這就意味著從今往後的相當長一段時間里,這個軋鋼廠都是他說了算。
想想吧,管著幾萬人的大廠,這是一個多麼大的權力啊,這得有多爽啊!
李懷德是越想越得意,心中不禁暗嘆權力真是一個好東西。
正當他樂呵得就差點沒笑出豬叫聲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差點沒嚇得他從椅子上彈起來。
他連忙將港島雜志往抽屜里一塞,隨後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道︰“進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保衛科的武科長走了進來。
“哦,是老武啊...”
心情大好的李懷德正想跟武科長拉拉家常,可結果一看,武科長卻是滿臉焦急之色。
他頓時心中一沉。
“老武,你這是...”
武科長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李廠長,出事了。”
“七車間出生產事故了。”
“一個工人下半身被卷進了機器,雙腿當場被絞斷了,現在已經被送去醫院了。”
李懷德頓時瞪大了雙眼。
他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這怎麼可以呢!”
“郭大撇子呢?!”
“他怎麼當的車間主任!”
“他人呢?!”
武科長連忙道︰“他跟著車隊的陳師傅一起把傷員送醫院去了。”
李懷德冷哼道︰“哼!我看他就是在逃避!”
“不敢來我這里報告,就讓你來了是吧?!”
武科長咽了口唾沫︰“廠長,我來是因為這次事故完完全全就是個人禍。”
李懷德大手一揮︰“哪次生產事故不是人禍?!你告訴我?!”
李懷德心中非常憤怒。
自己馬上就要成為新的廠長,居然就出了這檔子事。
實在是不吉利啊。
他現在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如何善後,好讓這件事對自己的影響降到最低。
千萬千萬不能因為這件事而阻撓了自己的進步之路啊。
“廠長,您先別氣。”
“您听我說,這次的事故其實完全可以避免的。”
“都是七車間一個叫何東旭的工人...”
武科長將前因後果說了。
李懷德氣得直拍桌子︰“蠢材!”
“這人長的是豬腦子啊!”
“他是腦子進水還是智商低啊!”
“嗯?等等...何東旭?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過。”
武科長一拍腦袋︰“哎呀,瞧我這嘴。”
“其實這人叫賈東旭。”
“嗯...之前不是何雨柱發瘋追逐他母親麼。”
“大家就調侃他應該姓何,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何東旭了。”
李懷德恍然道︰“這個人我知道,就是上次那個被老鼠咬掉命根子的那個工人吧?”
武科長連連點頭︰“是他。”
李懷德沉默了。
他腦海里浮現出一道倩影。
那便是秦淮茹。
之前他去參加李建成婚禮的時候見到了秦淮茹。
當時他就覺得這女人不錯,應該夠味道。
怎麼說也比他現在的那個情人劉嵐強多了。
只不過之後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忙于公務,漸漸地也就忘記這事了。
此時听到賈東旭闖禍了,這才想起來。
“廠長?廠長!”
武科長見李懷德久久沒有說話,連忙推了推他。
李懷德回過神來︰“哦,老武啊,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武科長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廠長,這到底是個嚴重的生產事故,您得拿個主意啊。”
李懷德點點頭︰“你說得對。”
“通知各部門領導來開會!現在!”
......
七車間,賈東旭坐在地上,雙眼無神。
直到剛剛,他才真正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因為他不慎按到了機器的開關,直接導致一名工人被絞傷了下半身。
那慘烈的,就連賈東旭見了都覺得那工人完了。
就算救回一條命來也得殘廢了。
他可真是闖下大禍了。
他不禁非常在心中狂罵田小娥和孫大炮。
這兩人簡直就把他當牲口使喚。
只要看他還能承受,就往死里讓他接客。
害得他體力消耗過大,精神恍惚。
這下好了,闖了這麼大的禍,就連賈東旭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
而另一邊,周圍的工人們看似在干活,實則都在背後嘀嘀咕咕。
“何東旭這下是完了。”
“是啊,我看老宋流了好多血,搞不好會沒命啊!”
“有命又怎樣,活下來也是殘廢。”
“你們說,老宋一家子會不會找何東旭拼命啊!”
“難說!”
這些人的嘀咕多少飄進了一些到賈東旭的耳朵里。
听得賈東旭是心驚膽戰。
這讓他一整天都在渾渾噩噩當中度過。
傍晚,當下班鈴聲響起,賈東旭如蒙大赦一般跑出了車間。
可當他來到外邊,卻發現下班的工人們全都在談論著今天發生的這起生產事故。
甚至還有人認出了他。
“看!那就是何東旭!”
“臥槽,黑眼圈這麼重,氣質如此陰柔!”
“光看著就不像個好人啊!也難怪會做出這種事!”
賈東旭听得人都麻了,趕緊加快腳步離開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院子,才一進門,閻埠貴就迎了上來。
“賈東旭,听說你在廠里把九十九號院子的老宋捅傷了?”
賈東旭驚得都跳起來︰“什麼捅傷的!我哪會做那樣的事情!”
閻埠貴奇怪道︰“可大家都是那麼傳的啊。”
賈東旭頓時鼻子都氣歪了。
這幫人,真是越傳越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