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著白腰的手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同時意念瘋狂催動!
“進!”
就在兩人即將狠狠撞上那堆猙獰鋼筋的前一瞬,空間力量瞬間發動。
渾濁污水、恐怖廢墟、冰冷的窒息感……一切驟然消失。
兩人重重摔在柔軟草地上。
白羽劇烈喘息,身體發抖,面罩下的臉色慘白如紙,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蛇……是蛇……”
她的聲音透過面罩,帶著劫後余生的顫音。
張爻快速幫她卸下笨重裝備,自己扯掉面罩扔到一邊,將還在發抖的人緊緊摟進懷里,手不停的輕撫她後背。
“沒事了沒事了!咱進來了!安全了!”
她的聲音也有些發緊,心里全是後怕,剛才那一下,嚇的她魂兒都飛了。
“我…我控制不住…”
感受到溫暖懷抱,白羽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松懈,但身體還在輕微顫抖。
她靠在張爻懷里,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狂跳的心髒,困惑和一絲懊惱涌了上來。
“水里怎麼還會有蛇?零下七十多度…”
她知道蛇冬眠,但那種極寒...她下意識覺得外面不可能還有活物。
張爻聞言摟得更緊了些,下巴蹭了蹭她發頂,語氣盡量放輕松。
“別怕...估計是躲在哪個深洞里熬過來的命大玩意兒。水里暖和了,就出來了。”
上輩子這些蛇蟲鼠蟻就沒死絕,她一旱鴨子被困狼窩,沒機會出去,更不敢跳水,也就忽略了這茬。
白羽深吸一口氣,閉了眼,努力平復心跳,對蛇的恐懼還在,但理智告訴她,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
“嗯,再來一次。這次...我穩住,看到就躲。”
張爻看她慘白著小臉,握住她冰涼的手。
“不著急...緩緩吧。我也累了...”
白羽強迫自己想象那只是條普通的魚,深呼吸,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張爻則仔細檢查了裝備,尤其是助推器的控制閥,確保下次不會因意外動作而失控。
等白羽的狀態穩定下來,兩人再次全副武裝,深吸一口氣,重新出現在冰冷渾濁的洪流中。
這一次,白羽握緊助推器的手格外用力,但動作卻異常穩定。
她全神貫注地操控著方向,小心避開所有可疑陰影和障礙物。
張爻的探照燈也掃得更加仔細,警惕著任何可能出現的活物。
她們以比之前更慢、更謹慎的速度,在鋼筋水泥的叢林里穿行。
又艱難地潛行了大約兩百多米,徹底遠離城牆守衛的視線範圍。
在幾塊倒塌牆體形成的三角空隙處,兩人再次閃入空間。
癱坐在地,污濁潛水服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強打精神,互相幫忙徹底沖洗消毒,換上干爽的衣服,才感覺重新活了過來。
“總算出來了...”
張爻長舒一口氣,感覺骨頭縫里都透著累。
“嗯。”
白羽也放松下來,臉上恢復了些血色。
再次出現在外界時,已經是在相對開闊的水域,張爻劃動船槳,白羽負責警戒。
橡皮艇在漂浮著各種垃圾,污濁水面上緩緩前行。
雨水敲打著艇身,但比起水下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危險,此刻的風雨反而顯得無關痛癢。
遠處,城市的輪廓在雨幕中若隱若現,像一座沉默的墳墓。
精疲力竭的一夜,終于看到了歸途的曙光。
橡皮艇離岸邊還有段距離,山腰上就沖下來幾個人影。
“小兔崽子!你還知道回來啊!”
陳教練的大嗓門老遠就開吼,幾步 進岸邊積水,拽住橡皮艇的拖繩往岸上拖。
“啪——!”
還順手給了剛下艇的張爻一個清脆的“脖溜兒”。
“張爻,你們走了都不說一聲? 這幾天教練急得嘴都燎泡了!”
秦墨攬住白羽的胳膊,大眼楮瞟向張爻,給人使眼色。
“又跑哪兒瘋去了?!周圍這一片兒,就差掘地三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找著!”
陳教練一邊拖著艇,還不忘回頭繼續數落張爻,唾沫星子都噴她臉上了。
她倆失蹤三四天時,陳教練就急了,幾人頂著城里鬧疫病,還要跑進去找,結果連根毛都沒找著。
“唉?對了!”
陳教練像是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盯著她倆,眼神里帶著探究。
“富貴兒呢?我扛梯子翻你家院牆了,狗呢?”
問題一個接一個砸過來,像連珠炮,張爻張了張嘴,愣是沒插上話。
等幾個人跟著她倆進了別墅大門,把雨具扔在玄關,幾人才算真安心。
“學姐...”
楊伊寧湊到張爻身邊,眼楮亮晶晶的,滿心惦記著她的毛絨小伙伴。
“富貴兒呢?它好不好?有沒有吃飽?”
“在朋友那邊。”張爻搶先開口,腦子飛快轉著。
走時壓根沒想到會耽擱這麼久,但回時又不想讓狗子跟著出來淋雨遭罪,只能硬著頭皮胡謅。
“啊?!”
楊伊寧一听,小臉立刻就垮了,聲音都拔高了。
“學姐!你...你不會...你不會把富貴兒給...給賣了吧?!”
這年頭,人都快養不活了,誰家還有余糧養狗啊!還說什麼寄養朋友家,騙鬼呢!
“賣個屁!”
張爻被她這腦回路氣笑了,沒好氣地伸手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把你賣了換狗糧還差不多!”
話雖這麼說,但被幾人接二連三的問題,砸得她腦瓜子嗡嗡的,太陽穴都開始突突跳。
“好了好了...老陳!”
葉母一直留意,見白羽微微蹙起眉頭,趕緊上前一步拉住還要繼續念叨的陳志武,溫聲打著圓場。
“孩子們能平安回來比什麼都強!你看她倆累的...天也不早了,先讓她倆歇歇,有啥話明天再說!”
她說著,又招呼著楊伊寧和其他人,“走了走了,都先回去...”
好不容易把熱心的親朋都送出門,大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風雨和關切。
“唉...阿羽,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吧...”
張爻像被抽了筋,整個人癱進沙發里,只覺得一股深沉的疲憊,從骨頭縫里滲出來。
不是身累,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