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小時,秦墨的癥狀越發嚴重。
微弱的呻吟和壓抑的排泄聲,像鈍刀子割在每個人的心上。
張爻深吸一口氣,沒再搭理鬧騰的小哭包,壓下前世記憶帶來的冰冷恐懼,看向白羽。
兩人眼神交匯,無需言語。
白羽輕輕點頭——她知道張爻要做什麼,也清楚這“過場”的必要性。
“葉叔,阿姨...”
張爻轉頭望向葉家三人,聲音在壓抑的房間里響起,將這沉甸甸的名單刻進心底︰
“馬齒莧、石榴皮葉、烏梅、黃連素、諾氟沙星…還有鹽!糖!
我記住了!我和阿羽現在就出去找藥。”
陳教練聞言立刻皺眉,帶著無盡悔恨,要不是他心急,沒思慮周全,也不會弄成這般局面︰
“現在不行!黑燈瞎火,水那麼深,太危險了!再等等,天亮再去!”
葉老爺子也憂心忡忡︰“是啊小張,現在出去,不是辦法啊!萬一是我倆診錯了...再等等吧…”
“不管對不對,都等不了!”
張爻斬釘截鐵地打斷,目光掃過眾人,帶著重生者才有的沉重。
“秦墨等不起!我們心里有數,不會蠻干。”
她雖不知這瘟神為何又冒出來,但她知道末日中的霍亂,比之前更凶猛!
她看向白羽,“阿羽,走!回家收拾東西。”
白羽立刻應聲,也顧不得再勸解小哭包。
她對張爻空間的秘密心知肚明,更清楚里面囤積的物資豐富繁多。
這次出去,純粹是為了讓這些救命物資,有個合理的來源,堵住內部可能的疑問。
深夜冒雨出去轉一圈,是最安全的“過場”。
兩人不再耽擱,扭頭就往家里趕。
屋內,葉母立刻拉起楊伊寧的手,也招呼著其他人,聲音溫和卻透著迫切︰
“好孩子,听話,別愣著了。你的擔子也不輕!
按咱說的做!燒水!捂口鼻!埋髒東西!手腳麻利點!
咱給墨丫頭,爭條活路出來!”
食物告罄,學生染疫,希望如同這鉛灰色的天空…
壓得陳教練這硬漢子也幾乎喘不過氣,眼眶生生憋紅了。
但他猛地一甩頭,緊咬牙關,聲音嘶啞卻充滿力量︰
“快!先燒水!其他人燒完水,把自己洗干淨!馬上搬去隔壁空房!沒我的話,不準靠近這里!”
陳教練再次將目光轉向葉家人,語氣懇切...
“葉老哥,你們也快回去吧!里面風險太大!你們是咱現在的主心骨,不能有閃失!”
“老陳!”
葉母的聲音不高,卻堅定,她正將最後一塊,用滾水煮透的布巾擰干備用。
“你們和小張沒少幫我們, 這麼久了,咱都是一起熬過來的。
這種時候,讓我們躲清閑?”
她抬起眼,目光掃過丈夫和女兒,最後落在陳教練身上, 她的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論照顧病人,防病防疫,我們老兩口和南星,總比你們幾個懂得多些。
一家人,沒有誰躲在後頭的道理。
讓孩子們先搬出去,你也別進去了。墨丫頭終歸還小,你也不方便...我進去!
外面這些事,就交給你和老葉了。就這麼定了!”
不等幾人接話,葉南星用力點頭,毫不退縮...
“陳教練,你放心!消毒隔離的要點,我比你明白!”
她心疼自己老媽年紀大了,怕體力不支,說完又轉頭望向母親。
“媽,您自己不行,我跟您進去!”
葉老爺子沒說話,只是默默點頭,拉著葉川柏回家翻騰藥材。
之後獨自返回,將家中剩下的一點艾草點燃,裊裊青煙帶著苦澀的清香,在屋內彌漫開來。
他小心地將其放在秦墨房間門口,相對通風處。
這時張爻二人也收拾好了東西,折返回來拖橡皮艇。
楊伊寧听著這一切,看著兩人開始抬橡皮艇,內心的愧疚和無力感幾乎將她淹沒,她猛地沖到倆人身邊...
“學姐!我跟你們去!我力氣大!”
“添什麼亂!”
張爻頭也不回,語氣冰冷,“按阿姨說的做!別讓大家分心照顧你!”
這話像冰錐,刺在楊伊寧心上,卻也讓她無法反駁。
白羽拉開門,雨瞬間飄入。
她回頭看了楊伊寧一眼,眼神帶著安撫︰“伊寧,相信我們。照顧好自己,就是幫忙。”
“學姐——”
楊伊寧帶著哭腔喊了一聲,滿眼是淚。
張爻腳步在門口微頓,沒有回頭,只留下一句簡短,卻堅如磐石的話,砸在潮濕壓抑的空氣里。
“守好家, 等我回來...”
話音未落,兩道背影已推開房門。
“放心吧!”
最後三個字混著淒厲的雨聲,清晰地傳了回來,成了絕望深淵里唯一的錨點。
兩人合力將橡皮艇推入山下渾濁的積水中,迅速跳了上去。
槳葉劃破水面,兩個身影很快被無邊的黑暗和雨幕吞噬。
時間在焦灼中緩慢流逝。
葉家母女在秦墨房間內,忙的腳不沾地。
陳教練嚴格按照葉父的指示,清理著轉移出來的穢物。
每一次听到,秦墨無意識的劇烈排泄和嘔吐聲,都讓他的心揪緊一分。
汗水浸透了他捂臉的布巾,只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眼。
葉父坐鎮指揮,燒水、煮布巾、調配有限的草藥湯,專注于燻艾草,觀察環境通風。
陳教練負責外圍消毒、深埋污物、撒草木灰,並隨時準備接應。
楊伊寧倔的厲害,死活不肯跟著其他同學搬離,留下在外間幫忙。
成了最忙碌的“小工”,被葉父支使得團團轉。
燒火、遞東西、收集干淨的雨水後煮沸…
她手腳不停,用近乎機械的勞作,來壓制內心的恐慌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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