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要不要去看看大晉王朝那邊?”凌靜突然問,上官雲汐,“不用看看姑姑嗎?”凌靜知道上官雲汐指的是上官慕靈,自己的母親,凌靜有些怕。
殿外,細雨如絲,無聲地浸潤著天劍宗千年玄玉鋪就的地面,泛起一層幽冷的微光。檐角銅鈴在風中輕晃,聲音卻像被雨幕吞沒,只剩下一圈圈回蕩在胸腔里的沉悶回響。
凌靜立于殿心,玄色戰袍下擺被雨水打濕,暗紅如血。他的手指——那曾在萬軍之中穩若磐石、握劍斬敵的手——此刻卻像被無形的線牽引,無意識地摩挲著“文明裁決者”的劍柄。每一次指腹擦過劍脊上那道細如發絲的裂紋,都像在觸踫一段無法愈合的舊傷。那裂紋是三年前幽冥血海一戰留下的,劍未斷,心卻早已裂痕縱橫。
上官雲汐立在半步之外,素白裙裾被風掀起一角,像一瓣被雨打濕的梨花。她沒有開口,只是靜靜望著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那是凌靜只有在面對母親時才會泄露的、近乎脆弱的惶然。就像二十年前,那個跪在雪地里被母親罰抄劍譜的少年,指尖也是這樣一寸寸摳著木劍的紋路,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安都嵌進木紋深處。
“母親她……”凌靜的聲音低得幾乎被雨聲吞沒。重瞳深處,一黑一金的異色眸子罕見地失了焦距,像兩汪被攪亂的深潭,倒映出無數個破碎的自己。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剩下的話卻卡在胸腔里,化作一聲極輕的哽咽。
上官雲汐看見他睫毛上沾了雨珠——抑或不是雨。她忽然想起成婚那夜,凌靜醉後伏在她膝頭,也是這般孩子似的蜷縮著,說母親曾用這把劍的劍鞘打他手心,只因他偷偷把劍穗換成了她編的絡子。“她說劍是凶器,不該系溫情之物。”當時他笑著,可眼眶紅得像被火灼過。
此刻,殿內燭火被穿堂風吹得劇烈搖晃,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壁上,時而交疊,時而撕裂。凌靜終于抬起眼,重瞳里那絲惶然尚未褪去,卻已凝成一種近乎決絕的晦澀“她說,若我敢踏入幽冥血海一步,她便自刎于劍閣前——用我父親當年斬魔的同一柄劍。”
話音落下,殿外忽起一陣疾風,雨點斜斜打進檐下,濺在“文明裁決者”的劍鞘上,像一串碎裂的星子。上官雲汐看見凌靜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節泛白,那道劍鞘上的舊裂紋在燭火中隱隱發亮,仿佛下一瞬就會徹底崩斷。
虛空的波紋像被無形的指尖撩動,層層蕩開,將整座大殿一寸寸拉入三年前的光影。燭火驟然靜止,雨聲消弭,只剩那段封存的記憶在空氣中緩緩顯影——
金碧輝煌的鳳闕深處,鎏金鶴燈吐著龍涎香的白霧,卻掩不住滿殿森寒。上官慕靈立在丹陛之上,鳳紋宮裝拖曳三尺,金線繡的羽翎在珠光里猶如活物,隨她呼吸微微張合。她手中戒尺不過一尺二寸,竹質泛黃,卻自有一股鎮壓萬古的寂滅氣息——那是上古儒門聖器“量天尺”,專打悖逆神魂。
凌靜跪在玉階下,玄袍未褪血漬,頸側還殘留著幽冥戰場濺上的魔焰灼痕。他背脊挺得筆直,像一柄不肯折的劍,卻在戒尺落下的瞬間猛地一顫。
啪!
竹尺擊掌,聲音清脆得近乎殘忍。凌靜掌心登時浮起一道猩紅稜子,聖王境的護體罡氣竟如薄紙,連一息都未撐住。更駭人的是,那痛楚直透神魂——他分明看見自己的元神被抽出一縷金芒,在戒尺下扭曲哀鳴。
“逆子!”上官慕靈聲如寒玉墜地,步步下階。鳳冠上的垂珠隨著她的步伐踫撞,卻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怒潮,“你以為成就聖王就能為所欲為?幽冥血海連著西天佛土,你可知驚動那些禿驢的後果?”
啪!啪!
戒尺再落,凌靜指節泛白,冷汗順著鬢角滑入領口。他咬緊的牙關滲出血絲,卻固執地抬頭“母親!那些禿驢當年如何欺辱我凌家——”
“閉嘴!”上官慕靈厲喝,戒尺驟然脫手。竹尺在空中化作一條五爪金龍,鱗片由無數金色文字凝成,皆是儒家“禮”“仁”“孝”之經義,此刻卻如鎖鏈般纏繞凌靜周身。龍須勒入他脖頸,每一片龍鱗都化作一枚封禁符 ,將他聖王境的修為死死壓制。
金龍俯首,龍角抵住凌靜眉心,迫使他直視母親。上官慕靈俯身,鳳目中映出兒子倔強的臉,聲音忽然低下來,卻更叫人心悸“滾回去面壁三年。敢踏出血海半步……”她指尖在金龍額前一點,龍楮頓時燃起幽紫業火,“我親自廢你修為,囚你于劍冢之下,讓你日日听萬劍哀鳴,看你父親如何失望。”
虛空中的畫面驟然扭曲,金龍消散,戒尺墜地,碎成三段。凌靜跪伏在碎尺旁,掌心鮮血滴在“量天”殘片上,像一串串凝固的悔淚。殿外忽有驚雷滾過,將記憶中的鳳闕照得慘白——那是三年前,他最後一次見到母親。
畫面消散,凌靜下意識揉搓掌心"你看母親要是知道我又招惹了播種者,還差點把下界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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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雲汐突然輕笑出聲,冰玉般的手指輕點他額頭"堂堂暗影之主,鎮壓萬界的聖王,居然怕挨戒尺?"
其余五女不知何時也出現在密室門口,個個掩唇忍笑。白璃的九尾壞心眼地纏上凌靜手腕"要不要姐姐去跟婆婆求個情?"
"胡鬧!"凌靜耳根微紅,"本座是擔心母親舊傷"
密室里的笑聲戛然而止。
一縷銀藍色的數據流光從童帝胸口的晶核迸射,在眾人面前鋪開一幅全息星圖。西晉王朝的疆域像被墨汁浸透的宣紙,邊緣不斷滲出蛛網般的裂紋——而裂紋的源頭,正死死釘在那座熟悉的鎏金寢宮上。
凌靜瞳孔驟縮。那寢宮他再熟悉不過飛檐下懸著母親親手編織的琉璃風鈴,廊柱上還有他幼時刻歪的“靜”字。此刻整座宮殿卻像被無形巨獸啃噬,金漆剝落處露出漆黑的虛空,連風鈴都碎成齏粉,在靜止的時空中詭異地漂浮。
“空間塌陷速度每秒十七丈。”童帝的機械音帶著罕見的波動,“檢測到高維能量殘留——與播種者同源。”
上官雲汐的廣袖無風自動,冰魄靈力在指尖凝出霜花。其余五女瞬間列陣白璃的九尾炸成銀白火焰,凌閻魔的弒神槍發出嗜血嗡鳴,連最溫婉的姬如詩雲都捏碎了從不離身的玉笛,笛中暗藏的劍意直指星圖。
“母親舊傷未愈……”凌靜聲線發顫,掌心暗影紋路卻瘋狂蔓延。整座炎黃聖地的地脈隨之震顫,密室穹頂浮現出億萬道金色陣紋——那是他當年為防萬一,以半數神魂為祭布下的“歸元護界陣”。
“聖主!”周婷突然抓住他手腕,向來沉穩的聲線帶著哭腔,“你看塌陷邊緣!”
星圖驟然拉近。寢宮玉階上,一個素衣女子正仰頭“望”向虛空。她雙眼蒙著白綾,唇角卻噙著與凌靜如出一轍的倔強笑意。長公主指尖滴落的鮮血在空中凝成暗紅符 ,每一筆都在與塌陷對抗——那是她以血脈為引,強行把塌陷範圍鎖在自己十步之內。
“她在……給我們爭取時間。”凌梓然的傀儡線割破掌心,血珠滲入線中化作猩紅符文,“塌陷核心有時空回溯的術法波動,她想把整個寢宮……拉回三天前。”
凌靜喉間溢出泣血般的低吼。暗影紋路瞬間爬滿他半邊面容,聖王威壓碾得虛空哀鳴。他抬手撕開一道空間裂縫,卻在踏入前被六只手同時拽住。
“想都別想。”上官雲汐的霜雪之力凍住他半邊身子,“你一個人去,是想讓婆婆親眼看你再死一次?”
白璃的狐尾纏上他脖頸,尾尖挑起他下巴“當年你單槍匹馬闖神隕之地,姐姐們忍了。這次……”九尾驟然暴漲,每一根都系住一位姐妹的手腕,“要瘋一起瘋。”
童帝突然單膝跪地,機械臂插入地面。聖地深處傳來巨龍般的咆哮——那是沉睡了三千年的“炎黃號”殲星艦被強制喚醒。艦身銘文亮起時,整個下界的夜空開始旋轉,億萬星光凝成一束,直指西晉王朝。
“坐標鎖定。”童帝眼中的藍光與凌靜的暗影紋路共鳴,“殲星炮充能倒計時——”
“不。”凌靜突然笑了,眼角卻滾落暗金色血珠。他反手扣住六女的手,暗影紋路順著交握處蔓延,在眾人腳下繪成從未見過的血色陣紋。
“這次換我……把母親搶回來。”
陣紋爆發的瞬間,密室牆壁浮現出無數畫面有長公主抱著幼年的他跪在炎帝陵前,有她蒙著眼為他擋下天劫,還有她獨坐寢宮,用顫抖的手撫摸他少年時送的木劍……最後一幕定格在她嘴角溢血,卻仍對著虛空輕聲道“靜兒別怕。”
血光吞沒了所有聲音。
當光芒散去,密室只余童帝孤獨佇立。它緩緩抬頭,機械音里帶著奇異的溫柔“檢測到七道生命體征……已同步躍遷至西晉長公主寢宮。”
星圖上,代表凌靜的光點正與那處塌陷重合。而原本漆黑的塌陷邊緣,突然綻開一朵由暗影與霜雪、狐火與劍意交織的……七瓣蓮花。
密室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仿佛連呼吸都被那兩枚互相矛盾的暗號撕成了碎片。
上官雲汐的廣袖在靈力激蕩下無風自揚,冰魄寒氣順著太虛玄霄錄的頁緣蔓延,將那兩幅畫面同時凍在半空
左側——上官慕靈鳳釵尾端挑起,三粒流甦珠恰好指向“巽”位,那是暗影庭院最血腥的緊急暗號「陷阱勿入,血祭將啟」。
右側——她左手尾指與無名指蜷曲成環,拇指壓住中指第一關節,分明是玉女宗只有死境才會用的「求救•魂燈將滅」。
“婆婆在……同時警告我們又求救?”白璃的九尾炸成銀白火蓮,尾尖因驚懼而顫抖,“她神魂被撕裂了?”
凌閻魔的弒神槍“血吻”發出一聲近乎嗚咽的槍鳴。她反手扣住凌靜腕脈,觸到的卻是比玄冰更冷的體溫——暗影之主此刻連血脈都在倒流,黑金色的裁決者劍身映出他扭曲的倒影一只眼瞳燃著焚天怒火,另一只卻漆黑如淵,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從里面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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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衛……”凌靜第二次開口,聲音像被千萬亡魂同時撕扯。
“我說,不必。”上官雲汐指尖突然刺入自己心口,一滴裹著冰晶的魂血滴在地圖上。血珠滾過之處,西晉疆域的龍脈竟像活物般蠕動起來,最終停在一處被標注為“葬星谷”的裂隙。
“看。”她聲音輕得像雪落,“十二尊青銅巨像的站位,是‘淵冥鎖魂陣’缺的那一角。而天機老人那半塊心髒……”
凌梓然猛地掐訣,傀儡線從她袖中激射而出,在空中織成一張布滿猩紅符紋的網。網心赫然浮現出天機老人心髒的投影——那哪里是心髒,分明是一座微縮的青銅祭壇,表面刻滿與播種者瞳孔同款的螺旋紋路。祭壇中央,一縷淡金色的神魂火焰被十二道鎖鏈貫穿,火苗每一次跳動,都對應著上官慕靈左手求救印的微弱閃爍。
“她在用魂火傳訊。”姬如詩雲的玉笛徹底碎裂,露出內藏的細劍“驚鴻”,劍身倒映出她泛紅的眼眶,“求救印每三次停頓,魂火就熄滅一瞬……婆婆在數我們到達的時間。”
周婷突然跪倒在地,玉女宗心法催動到極致,背後浮現一尊慈悲相的玉女神只虛影。虛影指尖灑落光雨,落在地圖上那行幾乎被抹去的血字
【三息後,淵冥陣轉,吾以身為餌,換靜兒一線生機】
血字下方,是另一行更潦草的、明顯用指甲刻出的補充
【若見求救印,勿信,速走】
“兩枚暗號都是真的。”童帝的電子音第一次出現類似哽咽的失真,“檢測到高維熵增波動,目標區域時間流速異常——上官慕靈正在‘過去’與‘未來’兩個時間點同時發出信號。”
轟!
文明裁決者突然自行脫手,劍尖直指葬星谷。劍身浮現出一道與上官慕靈有七分相似的女子虛影——那是劍靈,三千年前由炎黃初代聖後以自身魂魄孕養的“鎮國劍魄”。此刻劍魄睜開雙眼,聲音與上官慕靈重疊
“靜兒,娘只能拖住他們……三息。”
虛影抬手,指尖掠過凌靜眉心。一縷銀藍色的魂絲從他神魂中被強行扯出——那是他出生時長公主親手系上的“護命索”,如今索上已布滿裂紋。
“護命索斷,母子同殤。”劍魄溫柔地擦去凌靜眼角滲出的血,“但娘這次……想自私一回。”
畫面驟然破碎。
密室地面開始塌陷,露出下方早已啟動的暗影傳送陣——那是上官雲汐用冰晶魂血提前刻下的“偷天換日陣”,坐標直指葬星谷陣眼。
凌靜被六人同時推入陣心時,听見上官雲汐用近乎氣音的聲音貼在他耳邊道
“記住,娘親的兩枚暗號,不是讓你選。”
“——是讓你破局。”
血光沖天而起。
傳送陣閉合前的最後一瞬,眾人看見凌靜反手將文明裁決者插入自己胸口,劍鋒貫穿護命索的剎那,暗影與冰魄同時爆發,竟在陣心撕開一道漆黑裂縫。
裂縫深處,十二尊青銅巨像同時轉頭,空洞的眼眶里亮起與播種者同源的幽綠火焰。而火焰映照出的,是上官慕靈嘴角那抹終于放松的、帶著淚的笑
“三息,夠了。”
天穹像被一把無形的巨刃劈開,六道流光拖拽著不同顏色的尾焰,在雲海之上犁出六條久久不散的真空甬道。
最前方,凌靜負手立于通天梯碎片之上,重瞳倒映出西晉王朝那團墨漬般的塌陷。碎片邊緣,淡金色的上古符文明滅,像呼吸一樣吞吐著周遭的靈氣。每一次閃爍,都有細碎的空間鏡面在周圍生成又破碎,折射出無數個“凌靜”——那是通天梯自帶的“萬界折射”神通,可在一息之間讓他同時存在于三千個可能的位置。
“軌跡解析完成。”童帝的聲音從所有人耳骨內直接響起——他的發聲器已切換成“共振植入模式”,聲波與每個人的心跳同步,既不會被任何外敵截听,也能在必要時直接震碎敵人的耳蝸。
一道冰藍光幕在眾人面前展開
青銅心髒的每一次搏動,都噴出三股能量脈沖。第一股呈幽綠色,與播種者完全一致;第二股呈赤金色,赫然是周婷天凰血脈的“涅盤焰”頻率;第三股最詭異,居然是凌靜懷里的種子在“回應”——仿佛心髒與種子隔著時空對唱。
“結論敵人以青銅心髒為‘鼓’,以長公主為‘槌’,逼種子在共鳴中強行孵化。”童帝機械臂的指尖彈出十二面體水晶,每一面都投射出不同的數學模型,“若種子完全甦醒,鼓手即可‘調音’,讓宿主——也就是你——成為新的‘播種者傀儡’。”
“所以他們要的是我的血,我的火,我的魂。”周婷背後“轟”地撐開一對丈許長的天凰翼。羽翼並非實體,而是由無數赤金色符 構成的能量態,每一次拍動都有火雨灑落,卻在半空凝成火晶,叮叮當當墜入雲海。
“而我的幻術,負責在傀儡成型之前,把‘鼓’換成‘鏡’。”白璃九尾齊搖,毛尖滲出乳白色光霧。光霧中浮現出三千個“上官慕靈”——或悲或喜,或老或少——每一個都足以亂真。童帝胸口的量子光腦瞬間給出評價【幻術真實度973,可騙過高維感知08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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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秒,夠了。”凌閻魔的弒神槍在她臂彎里發出嗜血的低笑,槍身纏繞的血色雷霆把周圍雲層都染成猩紅。
童帝本體開始變形。金屬脊椎像積木一樣折疊、翻轉,眨眼間已從人形化作一枚直徑丈許的銀色“種子”。外殼布滿液態記憶金屬,完美復刻凌靜懷中種子的能量紋理,連每一次幽綠脈動都分毫不差。
“擬態完成。附加功能一旦敵人試圖‘調音’,我將反向注入‘熵增病毒’,讓他的鼓點變成噪音。”童帝的聲音從“種子”內部傳出,帶著機械族特有的冷冽幽默,“順便一提,我已將殲星艦‘炎黃號’調至同步軌道,主炮鎖定葬星谷。如果計劃失敗,我們可以把整個西晉王朝從地圖上抹掉——當然,長公主會提前被傳送出來。”
“敗家玩意兒。”凌靜笑罵一句,重瞳里卻閃過一絲暖色。
下一瞬,上官雲汐突然欺身而上,冰涼的手指捏住他耳垂,輕輕一擰——那是小時候上官慕靈罰他抄書時的標準動作。
“待會兒你要是再敢一個人沖陣,”她聲音輕得像飄雪,卻讓凌靜後頸汗毛集體立正,“我就讓母親把戒尺換成通天梯碎片,打滿三千下。”
話雖狠,她卻抬手替他把被風吹亂的鬢發別到耳後。冰晶順著她指尖滲入他發梢,凝成一枚小小的雪花發扣——那是太虛玄霄錄的“同命冰印”。一旦凌靜神魂出現裂痕,她會在同一時間受到同等傷害;反之亦然。
“夫人饒命。”凌靜故作哀嚎,眼底卻映出她微紅的耳尖。
轟——
通天梯碎片驟然俯沖,雲海被劈出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溝壑盡頭,十二尊青銅巨像同時抬頭,空洞眼眶里幽綠火焰暴漲。而巨像中央,上官慕靈似有所感,蒙眼白綾被風掀起一角,露出下方早已龜裂、卻仍舊溫柔如初的瞳孔。
“來了。”童帝擬態的“種子”發出最後通報,“倒計時三息。”
“那就——”凌靜反手扣住六女手腕,暗影紋路順著掌心蔓延,在眾人腳下繪出一朵漆黑的七瓣蓮,“演一出他們永生難忘的戲。”
蓮瓣收攏的剎那,六道流光同時消失。
雲海之上,只剩童帝留下的全息投影,對著空蕩蕩的蒼穹比了個中指
“播種者?呵,準備迎接炎黃家的家庭倫理劇吧。”
(母子聯手做局,殺機暗藏溫情。當凌靜真正踏足西晉疆土時,懷中的種子突然發出前所未有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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