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口早已圍滿了人。
凌靜站在人群邊緣，目光穿過攢動的頭顱，望向中央那座高台。台上跪著一個渾身纏滿鎖鏈的女子，黑發披散，遮住了面容。但凌靜的心髒猛地一縮——那熟悉的煞氣，那微微泛著暗紅光澤的肌膚，分明是凌閻魔！
“午時已到，行刑！”監斬官一聲令下，劊子手高舉鬼頭刀，刀鋒在陽光下泛著森冷的光。
凌靜瞳孔驟縮，右眼的輪回之眼猛然睜開，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他看到了——
台下的泥土里，埋著半截斷裂的監國印！
“住手！”凌靜暴喝一聲，身形如電，瞬間沖向刑台。
然而，就在他踏入刑場範圍的剎那，地面驟然亮起繁復的符文，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彈開。
“果然來了。”監斬官冷笑一聲，摘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張蒼老而陰鷙的臉——烏拉卡布！
“凌靜，你以為這是新世界？”烏拉卡布的聲音像是從深淵里爬出來的，“不，這是天道的記憶囚籠！你從未真正逃脫！”
凌閻魔猛地抬頭，眼中血色翻涌︰“哥……快走！”
凌靜的大腦如遭雷擊。
——如果這是記憶囚籠，那上官雲汐、趙鐵手、醉仙居的機械族，甚至白發童姥的提示……全都是假的？
“你以為逆轉天道就能贏？”烏拉卡布獰笑，“天道早已將你的記憶篡改，你的一切掙扎，都在它的計算之中！”
凌靜右眼劇痛，輪回之眼的力量瘋狂涌動，他的視野開始扭曲——
他看到了真正的現實。
——他的身體被釘在天道祭壇上，四肢纏繞著鎖鏈，鮮血順著符文流淌。
——白發童姥渾身是血，正與烏拉卡布激戰。
——上官雲汐、凌閻魔、靈鯉、紫苑等人被困在血色光柱中，生機正被一點點抽離。
“這才是……真相？”凌靜的意識在記憶囚籠和現實之間瘋狂切換。
烏拉卡布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響︰“你輸了，凌靜！天道早已算盡一切！”
“是嗎？”凌靜突然笑了。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掌心，以血為引，在虛空畫出一道古老的符文——
“輪回天生•逆命！”
剎那間，整個記憶囚籠開始崩塌，烏拉卡布的臉色驟變︰“不可能！你怎麼能……”
凌靜的聲音冰冷徹骨︰“天道算盡一切，卻唯獨沒算到——我早已在輪回之眼里，埋下了自己的記憶！”
現實世界，天道祭壇。
凌靜猛地睜開雙眼，束縛他的鎖鏈寸寸崩碎！
白發童姥狂笑︰“好小子，終于醒了！”
上官雲汐的冰晶紋路驟然亮起，寒冰之力爆發，血色光柱出現裂痕。
凌閻魔的煞氣沖天而起，暗黑功法化作無數厲鬼，撕咬著烏拉卡布的護體神光。
凌靜抬手，斷裂的監國印從地底飛出，落在他掌心。
“天道——”他的聲音響徹雲霄，“這一局，我還沒輸！”
寒風驟起，漫天飛雪憑空凝結，雪女艾斯特•諾德的身影從冰晶中緩步走出，銀發如瀑，眼眸如極地深淵般冰冷。
“凌靜，你以為掙脫了記憶囚籠，就能贏？”她的聲音像是千萬片雪花摩擦，“天道之下，皆為螻蟻。”
她抬手一揮，整片戰場瞬間冰封，連空氣都凝固成霜。
黑寡婦賽琳娜•莫洛從陰影中浮現，指尖纏繞著劇毒蛛絲，嘴角掛著嫵媚而致命的微笑︰“你的部下……味道不錯。”
她身後，數名暗影庭院的殺手被蛛絲吊在半空，面色青紫，已然毒發。
凌靜眼神一寒，還未動作，一道黑影驟然閃過——
百機操演•千本櫻•小南的身影如鬼魅般掠過，六千億起爆符化作漫天櫻花，瞬間將賽琳娜的毒網炸得粉碎！
緋紅女巫真紅•綾懸浮于空，赤紅長發如火焰燃燒，雙手結印，血色咒文在空中蔓延。
“混沌•湮滅！”
空間扭曲，凌靜周圍的法則開始崩解，連輪回之眼都出現裂痕！
“休想！”紫苑魔氣滔天，六欲魔功化作滔天魔焰，與真紅的咒術踫撞，天地震顫！
暗夜軍長艾琳娜•澤林斯卡的身影如幽靈般閃現，手中漆黑匕首直刺凌靜後心！
“叮——”
金屬交擊聲炸響，白骨夫人的骨刃架住匕首，冷笑道︰“偷襲？你還不夠格。”
墮落修女索菲亞•莫雷諾手持染血十字架，聖光與邪氣交織，吟誦著禁忌禱文︰“神已拋棄世人，唯有墮落永恆！”
大地裂開，無數蒼白手臂伸出，抓住戰場上的每一個人，試圖將他們拖入深淵。
“滾！”凌閻魔煞氣爆發，暗黑功法化作猙獰鬼手，硬生生將索菲亞的詛咒撕碎！
人偶師林青美輕笑一聲，指尖輕挑，無數透明絲線從虛空垂下。
“ 嚓、 嚓——”
原本戰死的修士們突然扭曲著站起，眼窩空洞，動作僵硬，卻爆發出生前數倍的力量，瘋狂撲向凌靜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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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尸術？”凌靜冷哼，“輪回天生•逆！”
他右眼銀芒暴漲，那些被操控的尸體突然停滯，隨後……全部轉向，撲向了林青美！
黑皇後維拉•科羅斯尼琴科端坐于虛空王座，指尖輕點，整片戰場驟然化作黑白棋盤。
“將軍。”她微笑。
凌靜猛然發現，自己的每一步行動，竟都在她的計算之中！
“棋局？”凌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便……掀了這棋盤！”
他掌心監國印爆發璀璨金光，國運龍氣咆哮而出，硬生生將棋盤法則碾碎！
罪惡魔女韓恩珠跪坐在血陣中央，長發如蛇舞動，吟唱著古老咒語。
“以萬千亡魂為祭，喚……深淵之主！”
天空裂開一道縫隙，一只布滿邪眼的巨手緩緩探出，僅僅是氣息，就令方圓百里生靈瞬間癲狂！
“不好！”白發童姥臉色驟變，“她在召喚域外邪神！”
凌靜環顧四周——雪女凍結時空，黑寡婦毒殺萬靈，緋紅女巫扭曲法則，墮落修女召喚深淵，人偶師操控亡者，黑皇後執掌命運……
這是一場不可能贏的死局。
但，他笑了。
“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
他猛地將監國印插入地面，怒吼道︰
“暗影庭院——”
“全軍听令！”
剎那間，天地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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