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紐于︰“我不知道 。之前因為丘穆陵在你手里吃了大虧 ，本王暫時沒有南下計劃 。匈奴的…邀請 ，本王本來也沒答應 。跟他們後面也不知道能分到什麼 ……但是後來你知道的 ，雪災凍死了不少牲畜和牧民 ，我也是沒辦法 ，我們也要活下去。”
“匈奴的邀請在大雪之前啊 ，去年十月嗎？”大王忽然道 。
萬紐于承認是大雪之前 ，再問其他就是不知道 ，一口咬定自己是因為雪災才參與的 。
大王見問不出其他轉身就走 ，萬紐于在後面喊著讓他請醫者治腿 ，大王也沒理他 。
出了大牢 ，大王吩咐左右 ，“把漏風的地方堵堵 ，再給他們找些被子來 。好好養著別死了 ，說不定以後有用 。”
出來後就一路沉默 ，一點不是大王風格啊 ，這貨沒人陪聊他自己話也多 。
凌因到底開口打破了沉默 ，“主公相信萬紐于說的話？”
大王搖搖頭 ，“七八成吧 。匈奴組織的可能是真的 ，他因為大雪才參與是假的 ，明顯是賣慘 。西北……恐怕真的不樂觀 。他們有可能在那里設伏狙擊大晉主力 。朝中還讓我父皇親征……麻煩了 。”
風雨欲來。
大王回到歲羽殿 ，發現他的債主已經回來了 。
遮天站在歲羽殿前石雕上昂首挺胸神氣的不行 ，而魏慎一臉震驚蹲在它旁邊 。
看見大王回來 ，魏慎沖過來求證 ，“它是半路折回了 ，還是說已經從昌州回來了？”
大王指指遮天腿上那個綁帶︰“當然是回來了啊 ，你沒看綁帶都換了個色嗎？”
魏慎︰“……蒼天啊！我整整趕路了快一個月！就算不帶車隊 ，半個月我也過不來啊 ，這還有天理嗎？它還拿到了回信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大王一本正經給他科普︰“叫卷雲雕 。不能扶搖九萬里 ，上百里千里還是行的 。橫穿大晉一回 ，只需要三千兩 ，便宜不？”
魏慎︰“你別說 ，你別說哈 ∼三千兩我現在居然不覺得貴了！”
“那你那一千五？”
魏慎果斷道︰“等我爹結!真的 ，我們家還沒分家 ，錢都在我爹手里 。”
……這毫不猶豫的賣爹風格 ，大王覺得莫名熟悉啊！
。
魏亭侯信里說玉門關出了十萬人，支援皇帝親征西北，領軍的是鎮西大將軍薛政。
大王看完更愁了。
整個幽州城都沉浸在北伐勝利的喜悅中 ，大王就開心了一天 ，和萬紐于聊過天後開始鬧心了 。
他確定朝中真有了奸細 。
大王听說萬紐于在牢里天天扯著嗓子罵他 ，都沒驅散這份鬧心 。
大王出現在朝會的時間 ，比太傅估計的提前了 些許。大王覺得不能他一個人煩心 ，身為大晉子民人人有份 ，尤其領著他俸銀這些 。
“……所以 ，你們說 ，是不是朝中出了奸細 ！極力鼓動、支持我父皇親征的 ，都是奸細是不是？ ”
丞相︰……
這問題讓人怎麼回答 。不是听說大多數朝臣最後都支持了嗎 ，滿朝奸細 ？
“臣以為 ，第一個提議陛下親征的可能性比較大 。現在事情已成定局 ，殿下鞭長莫及 ，這個問題臣以為不是當前最重要的 。殿下應該早日做好……情況最壞的準備 。”
大王看向丞相︰“直說 。”
“萬一戰敗 ，殿下如何自處？”
大王心想 ，要是白澤說的西北之亂指的是這次 ，那不用萬一 ，是八成要敗了 。
要是他爹真集結了五十萬在武威 ，那……大王想想都心疼 。
好多人命啊!
他喊著不準魏亭侯參與 ，但想到他爹還在西北 ，不管是作為兒子或者大晉諸侯王 ，他都不能在幽州躲著啥也不干 。現在躲了，以後也恐怕會心里難安 。
但麻煩的是，這事他沒資格摻和。
白澤都說西南軍參與其中會陷于西北，幽州就不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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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倒是沒擔心過他爹的性命 ，就像萬紐于 ，王城都陷落了也好好蹲在幽州的大牢里 。他爹那位置活著才有意義 ，他不擔心那些聯軍殺了寧德帝 ，他是心疼那號稱五十萬的大軍 。
萬一真有五十萬呢？不 ，五萬五千也心疼啊 。
大王急得摩拳擦掌 ，讓朱提派人靠近戰場再打听打听 。
結果 ，還沒等到商隊傳回消息 ，西北的消息忽然一下子傳出來爆開了 。
大王拿著東都侯給他寫的手書 ，看了又看 。每個字都認識 ，這組合一起他看的天旋地轉 。
半個月前 ，寧德帝御駕所在的殿後部隊被匈奴精銳伏殺 ，全軍覆沒 ，寧德帝被擒 。兩位大將軍為了救寧德帝強攻都野 ，相繼殞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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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慎看他看完密信 ，小臉一下子刷白 ，忙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
大王好久才看向魏慎 ，“表兄 ，鎮西大將軍和肅國公都沒了！都沒了！本王那個不靠譜的爹也被匈奴抓走了 。”
“什麼？！”
魏慎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 。
“怎麼可能呢？你爹還真去前線了？ 你不說他可能根本沒去都野 ，還在武威住著，這才拼命捂消息的嗎？”
“對啊 ，我一直這麼想的 。听說是病了 ，一直在後方養病根本沒親上戰場 ，這才一直死死捂著西北的消息 。他身邊除了金吾衛 ，還有他從長安帶來的五萬人 ，被匈奴伏殺了！”
大王說一句 ，都心疼的不行 。
五萬條性命還有兩個大晉的中流砥柱 ，就這麼沒了！
魏慎也難以置信 ，肅國公他不認識 ，可他在西南 ，接觸過鎮西大將軍薛政 。
玉門關鎮關大將 ，就這麼沒了 。
魏慎也呆呆的思緒飄遠了 ，半晌才回神 。
“皇帝呢？救回來了沒?還有……他們怎麼來到後方抓了你爹的?”
大王搖頭 ，“恐怕這個坑早都準備好了 ，也是我父皇……”
“東都侯說匈奴有隊人馬 ，在大軍北上前 ，應該就從都野進入了大晉境內 ，一直藏在沒什麼人煙的山中 。這就和本王的猜測對上了 ，他們絕對策劃了很久 ，在禿發鮮卑奪都野之前就計劃好了 。現在我爹據說還在都野禿發鮮卑手里 。”
讓大王愁的遠不止他爹 ，“殺了我們五萬大軍的匈奴人南下了 ，據說已經佔了北地郡 。表兄 ，西北被撕開了口子了 。 消息沒人捂了一下子都爆出來了 ，比本王預想的還差 ，還差一百倍 。”
魏慎都懵了 ，別說大王了 。
他反應過來 ，動手使勁搓了搓大王的肩膀 ，“沒事 ，沒事 ，你不要害怕 。肅國公沒了 ，朔方駐軍還在 。為了盯匈奴 ，那里比上谷關駐軍多多了 ！朔方還有副將在！”
“表兄 ，他們的計劃是蠶食瓜分大晉 。肯定是這樣。西域之前的不對勁兒恐怕也和這事兒有關 。”
“玉門關也有變？”
那不是徹底亂了？
大王天天听大家說著亂世將至 ，更多的是往大晉內部矛盾上想 。
大王皺皺臉 ，愁人 。
這次好像真的大事不妙了 。
。
仿佛還嫌棄大晉不夠亂 ，朱提傳回來了第二個爆炸消息 。
漢壽侯反了！
大王一臉平靜的問︰“這是誰？是造反的意思嗎？”
朱提更不知道了 ，她只是今天接到了在荊州手下傳來的信 ，連具體是什麼時候反的都不知道 ，漢壽這地方他們還沒人 。
大王喊來了丞相和太傅 ，“這下子是真的內憂外患了！也不是 ，這兩年一直挺憂 。丞相知道這漢壽侯是哪來的嗎？我父皇萬壽慶典怎麼沒有他？”
大王停頓了一下 ，苦中作樂自問自答︰“不會是因為沒請他，他才反了吧？！”
丞相︰……
有點放心了 ，這貨沒被嚇到 。
“這個漢壽侯是之前漢壽王降爵 ，降了幾代這一代成侯了 。第一代漢壽王應該是殿下高祖兄弟 ，後來他觸怒了你高祖，王爵就降了 。”
大王不高興 ，“擱這後反勁兒呢？都過了好幾代了忽然不滿開始造反了？”
太傅慢吞吞道︰“可能是以前實力不允許 。”
大王一下子噎住了 ，也沒錯 。
說白了是他爹給了人家機會 。
大晉現在要是足夠強盛安定 ，還是萬邦來朝 ，漢壽侯肯定不敢反 。
現在大晉簡直是一團亂 ，抽兵去鎮壓都費勁 。
“也不知道長安听到我父皇被抓走了 ，得亂成什麼樣 。現在哪有兵去平叛……唉！”
大王拿出地圖研究了下漢壽的位置 ，發現就在武陵旁邊 。
“得！還是個好地方 ，這還有個大湖 ，妥妥的魚米之鄉 。之前北方大旱也沒旱到他吧？這傳了這麼多代 ，不知道攢下多少家底了！現在肯定比我父皇還有錢 。看看本王就知道了 ，這才幾年啊 ，本王攢上萬精銳騎兵 。”
丞相︰……話都讓你說了 。
大王︰“本王也就剩個口頭討伐了 ，要不然本王得憋死！”
丞相和太傅站下面相顧無言。
按說現在第一要務是營救陛下，但折了倆最會打仗的，長安應該已經為讓誰去領軍吵起來了吧？
還有，寧德帝帶去的所謂五十萬大軍又剩多少？
北地郡真被佔了，總得有個表示吧？是談還是打？
總之，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這些都輪不到幽州做這個主。
他們著急也是白著急，連真實消息都是從東都侯的情報網那里知道的。朝中都沒通知他們這回事。
天一黑，大王皺著小眉頭去找他的臭皮匠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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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楊一直默默听著，實話不好听，其實他不怎麼意外。亂世嘛，這種局面不稀奇。大王那爹，享一輩子福了，吃點苦頭怎麼了！
白楊一點不心疼，他心疼戰死的大將和軍隊，那都是我們大王的！大王的！
在封建奴隸制王朝，天災餓死幾個百姓都稱不上亂世，充其量算年景不好，小孩子哪想得到這些。
等大王提到境內還有人造反，他再一看漢壽那位置，“好家伙！可不能讓他造反成功了！他要是自立為王徹底劃出大晉版圖，你以後吃口大閘蟹都得進口了！”
大王︰……
那漢壽就在洞庭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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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大王還等著他白哥用發展的眼光給他分析分析他要怎麼辦才好 ，誰知他白哥除了嘆氣 ，說的最長的句子是關于大閘蟹……
大王︰“大閘蟹是什麼蟹？還能比海里的大螃蟹好吃？”那大湖再好也沒有大海大 ，沒道理里面的螃蟹更大吧？
“不一樣的 ，各有各的風味 。你不能說都是肉 ，羊肉好吃 ，牛肉就不需要了是不是 ？”
想到這貨出生在統治階級都沒吃過自己領土的好東西 ，“可憐 ，人家不進貢你們就吃不上 。從前車馬慢 ，就算皇帝富有四海 ，疆域遼闊 ，自己也是天天蹲在長安城 。”白楊看不得天天笑眯眯的小孩皺著小臉發愁 ，故意發散話題 。
可惜 ，說到長安城 ，大王注意力又回來了 。
“能太平的蹲在長安城有什麼不好 ，說不定這次長安城都要沒了 。下午見了我軍中的幾個將領 ，大家看法差不多 ，長安這回真的危了 。匈奴布局那麼久 ，肯定不是想搶幾個邊境窮郡 。長安實際上離北邊並不遠 。都說匈奴那支精銳搶了北地郡 ，然後在郡內掠奪夠了補給 ，馬上就會回頭前後夾擊已經失去主心骨的大軍 。鎮西大將軍和肅國公都沒了 ，那幾十萬大軍也不知道剩下多少 。給他們滅了 ，大晉整個北方的兵力暫時沒損失的就上谷關的那五六萬了 ，玉門關和朔方同時失去大將和部分守軍 ，實力大減 。……大晉整個北方就完了大半了 。 ”
白楊看看地圖 ，半晌道︰“從前車馬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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䱇吧䱇︰
【月末了，補補作業，最近出差外面時間控制不了，大家多擔待。多往前翻翻，刷新一下。
不擔待也不行了，書ce結束，我又開始吃土了。洋柿子只讓我過了一周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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