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大紅燈籠,以及掛在門牆上的紅綢子,他們不是沒有見過,也不是沒有用過,那也不是村子里誰家都似顧家這樣,不要錢的一用就用一大堆。
看到滿院子張燈結彩,掛滿紅綢,也不是誰家有錢就能買的到。
他們倒是沒有懷疑,這些紅綢子是顧家所買,畢竟當初顧家剛來時,他們家遠在京城的親戚,可是沒少送東西,想來這些東西都是那個時候送過來的禮物,能保存到現在也不易。
不過就顧家這個家境也不難,瞧瞧才幾口人,就住這麼大的院子,哪怕家里有再多的東西,也有地方放。
更不要說,這些年看似顧家跟京城沒有听動靜,那也別忘了,顧家有兩輛騾車,說不定人家,把東西放在城里,顧家人自己就偷偷的運回來,那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這話當面說出來,又恰巧被主家听到,只能說,他們真想了,好在沒說,也沒有听到,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滿院子的紅綢,大紅燈籠,好幾個上了年紀的人,一邊指揮年輕人一邊跟身旁的人說。
“什麼時候,我們家也能像顧兄弟家這樣,那就好了,”
“兄弟,你就放心吧,等你孫子將來有一天考中秀才,你們家也會如同現在這般。”
“我要是真心希望我大孫子有一天能考中秀才,可是要像顧家這樣大手筆,那還是算了吧,我可舍不得花錢置辦!”
“也是,瞧瞧這大紅燈籠,這紅綢子,看著是喜慶。真要算下來,可不是幾兩銀子就能解決的事。再瞅瞅院子里各處擺放的東西,有些東西咱們是連見都沒有見過,以往只听顧家在京城的時候多麼富貴,現在看來,咱們還是小瞧人家了。”
“這話說的沒錯,不過想來這些東西,多數還是京城的親戚送給顧家的,就顧家當初來咱們村子的樣子,不可能藏著這麼好東西。”
“也是,對了,瞧瞧各處貼的對聯,要不怎麼說,顧家小哥倆能考中秀才,就這字,那還真是沒的說。”
“誰說不是呢?而且,我告訴你,就今天早上,我那個大孫子,跟他澤叔要了一幅對聯,說什麼上面寫著‘學海遨游登彼岸;書山路漫上高峰’。你別看我不認識字,可是我那個大孫子說了,這句話的意思是,強調在學習道路上的堅持和努力,最終能登上高峰。他還說什麼考中秀才是邁向成功的重要一步,你听听,你听听,這都是什麼話呀?我不求他有朝一日能考中舉人,能考中秀才我都覺著祖墳冒青煙。他竟然還大言不慚的有些看不起秀才之名,你說說,這都叫做什麼事呀!”
“別說你了,我們家小兒子也是這個情況。而且也跟他澤哥要了一幅,不過我沒來的及問寫的是什麼?你等我回頭問問上面那話,以及是什麼意思,回頭再跟你說。”
“行,回頭不忙的時候再說也不遲。”
“也是,話說今日跟他們哥倆討要對聯的人還真不少。”
“嗯,我大體瞅了一眼,咱們村子里家家戶戶都沒有落下。”
“是嗎?”
“可不就是嗎?我跟你說,這也就是咱們跟顧家是一個村子的鄉親們,不似外村的人還不知道今天這個事,要不然,就顧家大門口,恐怕都能被踩爛。”
“別說,還真有可能!”
說到這個事,確實如他們看到的那個樣子,跟哥倆要墨寶的人幾乎涵蓋了整個村子。
好在村子不大,家家戶戶都是為了孩子,誰讓家里有孩子在私塾讀書的讀書,他們也是希望家里的孩子,能像顧家哥倆一樣能出個讀書人。
這事起因是先前在城里讀過幾年私塾的孩子,見哥倆的字比先生的還好,便硬著頭皮上前討要一幅字回去臨摹。
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讓村子里的婦人們給知道。
村子里的婦人又都是看別人有,她沒有不行的主,又怎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呢?
就這麼,村子里的婦人,一時間紛紛聚在哥倆面前,你一句我一句當著他們哥倆說恭維話,最後哥倆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是來者不拒。
不是不想拒絕,而是一個村子里住著的鄉親們,怎麼好意思推脫。
再說了,又不是多大的事,正巧筆墨紙硯都是現成,又都已經拿出來鋪開,無非就是多寫幾個字罷了。
就這麼一寫,寫的滿村鄉親們都來求字,至于那個誰家的孩子求字帖一事,只能過後再說,不過顧承安還是不忘了應承道。
“那個,家興,你等等哈,等叔叔幫忙眼前這些事,再給你卷寫一幅字帖,就寫那個《顏勤禮碑》。此碑書法嚴謹峭勁,筆畫剛勁有力,結構緊湊,字形規整,最適合你這麼大,用來臨摹,練字的首選範本。”
孫家興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驚喜,趕緊的說好。
“好多謝澤叔。”
說完還不忘在心里偷偷的暗喜,而不是看著眼前那麼多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畢竟大人不知道剛剛澤叔說的《顏勤禮碑》是什麼?
可是像他這麼大,但凡在城里讀過幾年學,又時常得先生夸獎的孩子,多少有些懂。
只是站在他一旁的其他幾個孩子,還沒有好意思開口,光顧著羨慕孫家興的同時,又听到顧承澤說。
“你們幾個小家伙別著急,也別羨慕家興,誰要是能夠在私塾里一直堅持讀下去,並且得先生一句有讀書的天賦,我也給他一幅字帖,前提得像家興這樣愛讀書才行。”
一听這話,那些羨慕孫家興能得到字帖的人,也就不再羨慕了,實在是整個孫家灣,並不像孫有喜,以及孫家興那麼有讀書的天賦。
特別是孫家興,那里他們孫家灣繼孫有喜以後,再一個被先生夸獎,很有可能將來能等考中秀才的那個人。
而他們別看也在私塾讀書,其實他們自己都很清楚,他們是不是那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