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漆的搪瓷盆里倒了涼水。
張啟靈態度堅定的握著縴細的手腕,輕輕的扯了她一把,示意她把手伸進去。
彎彎被扯的一趔趄,茫然的抬頭看他。
張啟靈也扭頭看她。
兩人對視良久,最後張啟靈妥協了︰“放進去。”
彎彎眨巴眨巴眼,一邊往回扯自己的手腕,一邊說︰“我要自己來。”
她言語間有些抗拒,顯然,就算張啟靈道歉了,她還是排斥他。
張啟靈自然明白她的態度意味著什麼,抿抿唇,問︰“會嗎?”
彎彎成功把自己的手腕扯回來,將小手插進洗臉盆里︰“嗯,奶奶教過我~”
她小時候做飯不小心把自己燙傷了,奶奶教過她怎麼處理。
她回答時頭也不抬。張啟靈不是個喜歡說話的類型,如今這冷場的局面他不知道該怎麼接。何況今天他已經說的夠多了,遂站在一邊看她自己處理。
小姑娘的手白白的,小小的,被清涼的水包裹。水波輕蕩,水下折射出的小手也跟著水波輕蕩。
張日山出來時,剛巧看到兩人站在水盆架旁,一個一只小手插進盆里,一個沉默不語在旁看著的場面。
他愣了愣︰“彎彎?”
听到有人叫自己,彎彎扭過頭︰“……哥哥?”
可能是叫的還不熟練,‘哥哥’這稱呼她遲疑了幾秒才叫出口。
張日山看了眼正看向自己的族長,移開視線,對彎彎笑道︰“你們這是……”
彎彎乖巧的回應︰“燙到了,用涼水泡一泡~”
“燙傷了?”張日山連忙上前,問︰“嚴重嗎?”
視線落在盆中的小手上,果然,在手背正中央看到了一塊明顯的紅色印子。
紅印子鼓起,中間偏白,顯然是被燙出來個泡。
張日山皺眉︰“家里有沒有磺胺嘧啶銀乳膏之類的藥物?起了泡的燙傷如果處理不好可能會留疤。”
那是什麼?
彎彎茫然的眨眨眼。
也許是看出了她不懂,張日山無奈笑道︰“紅霉素軟膏也有一定的效果,這里有嗎?”
這個彎彎知道。
紅霉素軟膏用途廣泛,還便宜,家里常備著︰“有~”
“放在哪兒了?我去找。”
彎彎說了地方,張日山轉身鑽進房間去找。
很快,他拿著一管兒有明顯使用痕跡的紅霉素軟膏出來。
“把手拿出來吧,我幫你上藥。”
實際上,燙傷最好用冷水沖洗,可惜彎彎的家條件有限,只能用冷水浸泡祛除燙傷部位的熱量。
彎彎乖乖的把手拿出來,張日山抓起彎彎的手用手巾擦干,這才小心的給她上藥。
張日山高大,彎彎站在他面前將將到他肩膀。
此刻,男人正低頭認真的給女孩上藥,女孩則是認真的看他把手背上的藥膏輕輕推開。
兩人沒有言語交流,靜悄悄的,卻給人一種家人相處的溫馨之感。
一旁的張啟靈看著這一幕,臉上沒什麼表情,心里怎麼想的無人得知。
“好了~,每隔四個小時上一次藥。”張日山放開彎彎的手,叮囑道。
“嗯~”彎彎看了看自己的手背,覺得燙傷的地方漸漸的不疼了。
張日山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這時,張啟靈突然開口︰“我有事問你。”
他嗓音清冷,語氣不容拒絕。
這是身為張家族長,在面對張家人時不自覺展現出的族長威嚴。
張日山愣了愣。
雖然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了他不是很想跟這位族長獨處,但好歹是族長,他身為張家血脈,不好違背。
“出去說?”
張啟靈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張日山看他離開,對彎彎說︰“燒火的時候注意點,我去去就回。”
彎彎眨眨眼,就這樣目送兩人走出房門,去到院子。
“族長想問什麼?”
“張拂林。”
張拂林?
五叔?
張啟靈問這個做什麼?
張日山有些詫異︰“族長想知道什麼?”
“你知道的。”
張日山皺眉,仔細回想,才道︰“實際上上一代的事我也不是很了解,我也是偶然從父輩那邊得知的。張拂林與外族通婚,壞了家族規矩,才被本家追殺。”
“這些,七叔的記錄中都有寫。”
“行刑人。”
“您是想問,處死五叔,也就是張拂林的行刑者?”
張啟靈不語,靜靜的看著他。
關于這個,七叔的記錄中還真的沒有。
張日山仔細回想一番,才不是很肯定的道︰“應該是本家族長一系的張也成,本家排行老十……”
“我听說他有一子,但卻從未見過。大概我七八歲那年,他突然離開族地,就此失蹤了。”
“知道他去了哪了嗎?”
張日山看了一眼依舊面無表情的張啟靈,搖搖頭︰“不清楚。”
張啟靈看了一眼張日山,轉身向屋內走。
剛踏進門檻,張日山突然叫住他︰“雖然不知道你問這些的用意,不過張家分崩離析之時,我听人說過關于泗方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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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也成離開的時間,就是在泗方城動亂之時,有人猜測他是去救自己的兒子了。”
“七叔的記錄中,只有他一個人逃出來了,卻身受重傷。所以我猜,張也成大概也死在了泗方城的那場動亂里。”
張啟靈收回視線,一聲不吭的走進屋內。
見彎彎接過自己的位置在燒火,便抬步走進了無邪所在的屋子,從屋內拿了自己的黑金古刀,面無表情的向外走。
張日山愣了︰“你去哪兒?”
張啟靈沒理他,直接離開了這里。
至于他要去哪兒?去干什麼?恐怕誰也問不出來。
拎一大包東西從超市出來的黑瞎子突然覺得腹部的傷口劇烈的疼痛了一下。
回到車上撩開衣服,果然發現傷口附近的毒素擴散的面積更大了。
稜角分明的腹肌處,皮下的血管青黑一片,像蔓延開的蛛網,觸目驚心。
這傷口,是他在獨自面對不化骨那段時間被不化骨的指甲劃傷的。
別看是劃傷,只是皮外傷,但這尸毒十分霸道,自從回來後他都用了五支專克尸毒的血清了,可依舊壓制不住。
“這毒跟那尸一樣霸道~”認命的從皮衣口袋里翻出一支血清,黑瞎子輕車熟路的給自己扎了一針。
扎完,他也不看效果,放下衣服,發動車子,離開超市附近的停車場。
不過在路過服裝店時,黑瞎子猶豫了一下,將車停在路邊。
那丫頭身上的衣服雖然做工考究,一看就不是便宜貨,但在墓里滾一圈,再好的衣服也禁不住這麼造。
衣服有些髒了,是還能穿,但女孩子也不好總穿著髒衣服。
進入店門前,黑瞎子站在服裝店門外翻找了全身的口袋。
他出門都刷卡,帶的現金不多。
剛剛超市一趟,現金花的七七八八,目測眼前的店還是全國連鎖的品牌服裝店,東西貴的 ~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在皮衣的里懷兜找出五百塊。
看著有些皺皺巴巴的五百塊,黑瞎子沉默了。
這錢,還是上次去秦嶺的時候小丫頭塞給他的,說是飯錢。
本想著趁其不備塞回她口袋,可惜後來經歷的太多,給忘了。
他將錢重新揣回去,想了想,認命的去附近的銀行又取了些現金出來。
“這兩套衣服一共1388元。”
黑瞎子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包裝袋,只覺得肉疼。
瞎子他穿的衣服還都是地攤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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