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將文件加密，發給了王海東。
他相信，這位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看得懂這份方案的價值。
做完這一切，距離清河集團的董事會，還有不到二十四小時。
時間，過得很快。
第三天，下午兩點。
清河集團，董事會會議室。
氣氛，壓抑得幾乎讓人窒息。
周立坐在長條會議桌的一端，面色陰沉，眼神像鷹隼一樣，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身邊的幾位董事，也都是他的心腹，一個個神情倨傲。
甦皖坐在另一端，神色平靜。
“甦總，人都到齊了，開始吧。”
周立敲了敲桌子，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耐煩。
“今天的議題，是關于罷免甦皖總裁職務的提議。”
甦皖沒有看他。
她只是按下了投影儀的遙控器。
“在討論這個議題之前，我想請各位董事，先看一些東西。”
幕布上，亮起了一份份財務報表的掃描件。
每一份，都用紅色的標記，圈出了一筆筆觸目驚心的資金流向。
最終，所有的箭頭，都指向了一個海外的私人賬戶。
周立的臉色，瞬間變了。
“甦皖！你這是什麼意思？偽造賬目來污蔑我？”
甦皖沒有理會他的咆哮。
她按了一下遙控器，畫面切換。
這一次，是市場總監孫慶和一個女明星的親密照片，以及他利用職權，為女明星的公司輸送利益的合同。
緊接著，是人事總監李偉和地下勢力頭目“老鬼”的通話錄音，內容涉及打壓競爭對手，手段極其骯髒。
一份份證據，如同一記記重錘，砸在周立派系每個人的心上。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
只剩下周立粗重的喘息聲。
“假的……都是假的！”
他猛地站起來，指著甦皖。
“你……你這是誹謗！”
甦皖終于抬起頭，看向他。
她的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周董，別急。”
“我這里，還有最後一份禮物，要送給你。”
她的話音剛落。
會議室厚重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了。
幾個身穿制服，神情嚴肅的警察，走了進來。
為首的警官，出示了一張逮捕令。
“周立，你涉嫌職務侵佔，商業賄賂，以及多項經濟犯罪，請跟我們走一趟。”
周立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淨。
他癱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
他怎麼也想不通。
自己經營了十幾年的關系網，怎麼就在這短短三天之內，土崩瓦解。
甦皖，她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警察帶走了周立和他的幾個核心黨羽。
會議室里，剩下的董事們，噤若寒蟬。
甦皖站起身。
“現在，我們繼續開會。”
“我提議，由我全面接管清河集團的運營管理。”
“有誰，反對嗎？”
鴉雀無聲。
同一時間。
沈岩的手機，收到一條來自甦皖的加密信息。
“結束了。”
他看完，隨手刪掉。
幾乎在信息刪除的瞬間，他的腦海里，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隨機任務】
【任務評價︰完美！】
【正在發放任務獎勵……】
【恭喜宿主獲得︰完美級情報——“夸父”AI芯片設計藍圖一份！】
一股龐大的信息流，毫無征兆地沖入了他的大腦。
那不是文字，也不是圖片。
是無數的公式，是復雜的電路設計圖，是原子級別的材料配比，是苛刻到極致的光刻工藝流程……
從最底層的架構設計，到最頂端的封裝技術。
關于一枚領先當前世界至少十年，采用2納米工藝的AI芯片的全部知識。
如同數據洪流，瞬間烙印在了他的記憶深處。
沈岩閉上眼，靠在椅背上。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睜開。
窗外，京州的夜色已經降臨。
霓虹閃爍，車水馬龍。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資金，有了。
人才儲備基地，有了。
現在，連最核心的技術，也有了。
萬事俱備。
這場名為人工智能的牌局，他可以正式上桌了。
夜，已經深了。
沈岩辦公室的落地窗，像一塊巨大的黑曜石，倒映著他沉默的身影和身後城市的萬家燈火。
那股涌入腦海的信息流，已經平息。
但“夸父”芯片的每一個細節，每一條電路紋理，都像是用激光直接蝕刻在了他的神經元上。
2納米工藝。
這不僅僅是一個數字。
這是半導體行業的聖杯。
是科技金字塔最頂端的那顆明珠。
現在，它屬于他了。
他拿起內線電話，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通知‘雅努斯’項目所有核心成員，十分鐘後，一號會議室開會。”
電話那頭，項目主管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不解。
“沈總，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我知道。”
沈岩掛斷了電話。
一號會議室。
當沈岩推門而入時，迎接他的是一片凝重的空氣，和十幾雙布滿血絲的眼楮。
這些人，都是他從各大公司，各大高校，用重金挖來的頂尖人才。
有頭發花白，國內半導體領域的泰斗方敬源博士和人工智能領域的翹楚李波博士。
也有剛畢業沒幾年，卻才華橫溢，能一個人頂一個小組的年輕天才陳浩。
他們為了“雅努斯”計劃，已經連續高強度工作了近兩個月。
剛剛才被海島團建的承諾打了雞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這個深夜會議打回了原形。
“不是吧，又要開會？”
“上次老板突然開會，直接把我們一個月的方案給推翻了。”
“我的肝……它在顫抖。”
年輕的工程師們在底下小聲嘀咕著，臉上寫滿了“如臨大敵”。
只有李波博士，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饒有興致地看著沈岩。
他知道，沈岩這個人，從不做無用功。
每一次看似天馬行空的想法，事後都證明了其驚人的前瞻性。
沈岩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
他走到白板前，拿起一支黑色的馬克筆。
“各位。”
他開口了。
“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我們‘雅努斯計劃’現在的方向，是不是走錯了？”
話音剛落，會議室里響起一片壓抑的吸氣聲。
陳浩的臉，當場就垮了下來。
完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又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