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陣陣轟鳴之聲,沈臨似乎附身到了一名年輕的築基修士身上。
他躺在破敗的廣場上,身上沾滿了泥土,一塊滄桑的條形大石勉強能遮住他的身體。
年輕的築基修士不敢出去,外面全是同門尸體,他縮在條石後面,身子輕輕顫抖。
天空上,兩名老者正在大戰,不時落下一道余波,讓本就傷痕累累的宗門廣場,更加破敗不堪。
這時,忽然一道殘影從遠處飛來,啪嗒一聲落在築基青年不遠處。
築基青年身子一顫,扭頭看去。
沈臨也順著此人的目光,看到來人是一個身穿紫紋衣袍的中年男子,他腰間掛著一塊紫紅相間的令牌,上面刻著“青霄”二字。
青霄宗。
沈臨和這個被他附身的築基青年,同時瞳孔一縮。
“前,前輩饒命……”築基青年,心中恐懼至極,他對著中年男子不停磕頭,哀求中帶著哭腔。
“哼!勾結魔族,出賣同道,死不足惜!”紫袍中年目光冰冷,隨手一揮,一道雷光猛然射出。
沈臨本能的想要逃離,但卻發現,自己似乎跟這築基青年牢牢綁定在了一起,根本無法離開。
築基青年瞪大著雙眼,根本無法躲閃,下一瞬,便被雷光擊中眉心,整個腦袋都炸裂開來。
在這一瞬間,沈臨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強烈怨念。
而沈臨也受到嚴重驚嚇,他以為自己也要跟著倒霉,卻不料只是虛驚一場。
築基青年死亡的一瞬間,他的意識重新回到本體,發現自己依舊站在葬仙谷的古道上。
沈臨面色發白,大口喘息。
可還沒等他緩口氣,就又是一道灰芒忽閃而來,沖進了他的身體之中。
緊接著,場景再變。
沈臨再次被拉入幻境,但這次附身之人已經不是剛才那名青年男子,而是變成了另外一名老嫗。
老嫗正在林間奔逃,身旁還跟著七八名和她一樣,驚慌逃竄之人。
這時,忽然天地一暗,無數劍光從天穹宣泄而下,沈臨只來得及順著老嫗的目光往天空看了一眼,隨後耳邊就是陣陣慘叫之聲。
老嫗被數道劍光穿過身體,沈臨的意識也跟著在這一瞬間回到本體。
接下來,沈臨又接連經歷了三輪幻境,每一次的視角都跟之前不一樣。
但最後一次,情況令沈臨有點意外。
雖然他附身的人不一樣,卻再次遇到之前漫天劍雨場景,而且從此人的視角里面看到了先前被他附身的那名老嫗。
這讓沈臨不禁對此幻境產生了疑惑,難道說,這根本不是幻境,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不成?
他只是以旁觀者的角度,重新體驗了一下,那些灰芒之中保留的記憶?
當沈臨再次回過神時,已經沒有灰芒繼續侵入他的身體,他看到雲鶴子和夜璃的臉色有些蒼白。
“你們也經歷幻境了?”
“嗯,我經歷了好幾個,每一個的情況都差不多,但附身的人都不一樣。”雲鶴子凝重的點點頭。
“我也是。”
夜璃心有余悸地說道。
她第一次經歷幻境時,還以為自己要死了,等她從里面退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依舊完好無損。
“看來,確實如我所料的那樣。”听到兩人之言,沈臨愈發肯定。
“你猜到什麼了?”
“我覺得,之前我們擊殺的那些異裝男女,並非正常的人類,而是某種特殊能量幻化而成!他們身體中保留著一些記憶碎片,也就是先前我們見到的那些灰芒,這灰芒不懼法術,而且一旦與正常人接觸,就會將人強行拉入,他們死亡前經歷的一小段場景。”
沈臨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雲鶴子和夜璃听完,精神一振,覺得沈臨說的很有道理。
同時暗暗松了口氣,如果是這樣,他們倒也不必太過懼怕那些灰芒入體了。
沈臨笑道︰“非但不用怕,我覺得,我們還可以通過這些記憶碎片,順便了解一下仙劫教當年覆滅的情況,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仙劫教?”
“老哥沒發現嗎,剛才你擊殺的那些人腰間都掛著一塊令牌,正面刻著‘仙’反面刻著‘劫’如果我沒猜錯,這些人應該就是當年被四大派屠殺的仙劫教弟子!”
“哥說的沒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原來如此,倒是老夫疏忽了。”雲鶴子點點頭,“那我們繼續走吧?”
隨後,三人繼續沿著古道向前走去。
接下來,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遇到新的仙劫教弟子,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只是孤身一人。
但沒有意外的是,這些人都只是普通弟子,修為最高也就築基巔峰的樣子。
沈臨三人很輕松就能將其滅殺干淨。
如果是三五成群的,擊殺之後,灰芒就會亂竄,他們每個人都能分到一份或者幾份記憶。
如果是孤身一人,那麼就是誰將其擊殺的,那記憶就會附身到誰的身上。
從這些記憶碎片里面,三人從不同的視角,體驗了一把當年仙劫教覆滅時的景象。
沈臨和雲鶴子倒還好,唯獨夜璃看起來不太妙,情緒變得異常低落,有一次沈臨清醒過來,甚至看到夜璃臉上掛著淚痕,詢問卻說,只是被里面生死離別的場景感動。
對此沈臨也沒多說什麼,便繼續向著深處走去。
總體來說,沈臨這邊還算順利,可其他兩條古道的那些築基修士,就沒有沈臨這邊這般好運了。
這些人修為太低,還沒有遇到仙劫教弟子,便不知為何,直接失了神智。
有倒霉之人直接被同伴打死!
而那些失了神志之人,最後的下場無一例外,全都走進古道兩側的迷霧之中,被神秘力量侵蝕的只剩下一具白骨,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噠噠噠……。
往北的古道上,響起淡淡的腳步聲。
兩男一女,並排著向前走去,他們已經走了不知多遠,但這條古道卻始終看不到盡頭。
“咦。”
這時,中間的青衣男子,忽然停下腳步,面露驚疑。
“怎麼了?又有仙劫教弟子嗎。”右側的道袍老者,疑惑地問道。
“不是。”
沈臨搖搖頭,“前面大概一里左右的位置,有一座殘破的祭壇,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祭壇?難道是機緣出現了!”
雲鶴子聞言一喜,可話音剛落,身旁的夜璃額頭上卻滾落出豆大的冷汗。
“哥,我,我頭好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