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蔡之司欣喜若狂的,準備接過那份文件的時候,宋溫暖的手往後一縮。
“且慢!”
听到宋溫暖的話,蔡之司的手已經停在了半空中。
他愕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宋溫暖,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出爾反爾。
宋溫暖︰“拿來吧!”
蔡之司︰“拿什麼?”
宋溫暖︰“當然是拿陝北軍委,給我們下達的命令啊!
我可是已經把幾百萬大軍,全部都交給你了。
你不會連個紙質的命令,都不給我出示一下吧?”
那兩個陪同蔡之司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這位特派員。
他們兩個也覺得宋溫暖的這個說法,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宋溫暖也說了,他現在已經擁有了幾百萬大軍。
關于幾百萬大軍這個概念?他倆兩個還是拎得清的。
在抗戰之初,白黨的正規軍,包括各地的軍閥力量,一共才二百六十萬左右。
刨去老弱病殘和空餉人員,超過兩百萬以上的正規軍,也還是有的。
現在等于在說,你只不過是上嘴皮踫了一下嘴皮,就要讓人家白黨頭子听話。
就把所有國軍部隊的指揮權,全都交給一個你不熟悉的人?
想屁吃呢吧?就算那個白黨頭子同意,他的手下也不能同意。
所以他們倆個始終認為,這位蔡之司的手上,一定會有上級首長的授權的。
“蔡特派員,你就把上級的批示給他們看一眼吧!”
咦,蔡之司呢?自己的身後怎麼沒有了動靜。
他倆一回頭,就看見蔡之司不對勁了,非常的不對勁。
他的嘴角在抽搐,他的眼珠在滴溜溜的亂轉,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慌亂。
“蔡首長?蔡特派員?您還好麼?您的授權信在哪里?
你快點拿出來,給甘南的同志、給宋溫暖同志看一下吧。”
蔡之司在大家的期盼當中,說出了一句震碎三觀的話。
“我,我沒有陝北軍委的授權,可、可我是特派員。”
“你說什麼?”
一位陪同他來的社會部的同志,一把抓住了蔡之司的衣領,憤怒的喊著。
這位年輕同志,明顯是被蔡之司的話給氣壞了。
你說你的什麼憑證都沒有,就敢讓人家戰區司令,交出他手里百萬大軍的兵權?
說句不好听的,這要是在古代,早就人家的刀斧手,推出會議室刀斧相加于頸了。
就算是在現在,蔡之司的這種做法,也已經嚴重的違反了組織程序。
都說黨指揮槍,你只有得到組織授權,你才能代表組織。
現在的你只能代表你個人,你這是要害死大家了。
他們作為社會部的同志,當然知道這次整風的重要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就像蔡之司這樣,完全是無組織無紀律的做法,不就是他們要整頓的嗎?
現在反過來再看看宋溫暖,看看甘南聯軍的軍政人員。
他們在明面上,還不是咱們八路軍的隊伍呢。
可是面對著名義上的上級,他們做到了令行禁止,三軍三下極力配合。
他們已經做到了,幾百萬大軍的軍事指揮權,只要是組織上有了需要,兵權也是說交就交。
如此這麼一比較,他們反而比一些以前的同志,在覺悟上要高的很多了。
蔡之司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他一把推開了這位同志。
並且惱羞成怒的對他說道︰“祝良你要干什麼?別忘了我是社會部的特派員。”
丁政委坐在那里也是直搖頭,心想你現在才想起來,你是個特派員啊,是不是有點晚了。
蔡之司好像抓住了什麼有用的東西,他大聲的為自己辯解著。
“我是社會部派來的特派專員,我有權調查你們的錯誤。
就算我沒有紙質的授權書,我也有權接管你們的指揮權。”
宋溫暖扭頭看向了丁政委,說道︰“老丁同志,他有這樣的權利嗎?”
丁政委︰“大領導在秘密會議上,曾經對這種事情,做出過明確的指示。
現在只有他和二號首長,才可以對溫暖同志,直接下達作戰命令。
如果其他的同志,和溫暖同志產生了任何分歧,以溫暖同志的意見為準。”
在這一句話的功夫,丁政委明顯看到宋溫暖的眼中,對大佬的的如此信任,是非常的在乎的。
而蔡之司這會就不淡定了,大首長的這條指示,他從來也沒有听人說過。
宋溫暖︰都告訴過你了,這是秘密會議上的指示。
別說你了,就算你的頂頭上級領導,都不能參與進來。
那更別提了,你這個剛才鋼鐵洪流回來的人了,你能知道才是怪事。)
蔡之司︰“可是、可是我怎麼听說,他在山西作戰的時候,不都是听從總指揮和副總指揮的命令嗎?
還有還有,我記得老師長和大旅長,不是也能指揮他作戰麼?”
宋溫暖這會已經是無奈了︰“那是因為我願意啊,這個理由行不行呢?”
在蔡之司的眼里,宋溫暖的這句話,無疑就是對他的挑釁。可對于宋溫暖來說,就是實話實說。
他作為一個看完無數遍《亮劍》,長大起來的男孩子,誰還沒有一點革命情懷呢。
作為一個習慣記仇的人,他會記住宋溫暖的,這副“丑惡”點嘴臉。
然後要記到一個小本本上,到時候他也好秋後算賬。
他只好再次重申︰“不錯,我是沒有陝北軍委會的命令。
但我是社會部派出來的,最高級別的特派員。
一旦我發現了你們的問題,我有權立刻接管軍隊,你們也必須听從我的命令。”
任九哥︰“那你說說看吧,我們這邊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讓你這麼大動肝火的?”
蔡之司︰“你們到現在為止,軍帽上還帶著國軍的帽徽,這不是心想白黨是什麼?”
宋溫暖︰“不是,這位大哥你想什麼呢?
我們現在還是國民革命軍,不戴國軍的帽徽,那我們戴什麼?”
蔡之司︰“在你們的會議室里,為什麼不掛上,鋼鐵洪流大首長的畫像?
反而掛上了白黨大佬的畫像,你們這是反動派的行為。”
宋溫暖︰“我現在是國軍、國軍,自然要掛他們的畫像了。”
“你、你、你……”
蔡之司沒招了,他已經被宋溫暖的這句“我現在是國軍”,給懟得無話可說了。
“既然你是國軍,你為什麼還要支持我們鬧革命?”
“因為只有中國共產黨,才能救中國啊!
因為只有中國共產黨,才能解放勞苦大眾啊!
因為只有中國共產黨,才能帶領我們,走到最後的勝利啊!”
“嘩……”
听了宋溫暖的,三個“只有中國共產黨”,丁政委帶頭鼓起了熱烈的掌聲。
就連那兩個社會部的干部,也都激動的把自己的手給拍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