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夜悄然睜開眼楮。
他緩緩起身，發現是艾伯特。艾伯特感知也很靈敏，察覺到了甦夜的動作。
他給了甦夜一個眼神，朝著薩古的方位指了指。甦夜朝那邊看去，瞳孔滿是震驚。
不知何時，埃爾維竟然早已起身，與薩古在交流著什麼。
而他居然一絲一毫都沒發現。
對方用了屏蔽感知的道具？
埃爾維果然有問題。
甦夜來到艾伯特身邊，與他一起借助偷听起兩人的對話。
“薩古首席，您還在嘗試嗎？”
埃爾維弱弱問道。
薩古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復將磁帶播放，同時利用機械之腦進行破譯。
在沒找到方法之前，這種手段很低效。他也知道，但他剛剛已經有了一絲靈感。
他總覺得磁帶里這些噪音並不只是單純的噪音，而是一種其他東西，但他說不清它是什麼。
如果他靈感再多一點，他就能發掘出其中的秘密。
“薩古首席，您為什麼對偉大存在感興趣？”埃爾維突然又問道。
“我對偉大存在不感興趣。”
薩古這一次開口了，冷傲地說道“我只是不喜歡高塔內眾人對偉大存在的態度。從我成為一名學者進入高塔時，萊茵導師就告訴我，我們應該對偉大存在保持敬畏。
我是學者，我只信奉真理。
憑什麼去敬畏那些虛假的神明？我要用證據打破 們的謊言！”
“您說的簡直太好了！”
埃爾維身體激動地顫抖，“讓我來幫您一把吧！”
“你？你能幫我什麼？”
薩古皺眉看著他。
埃爾維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其實對于這盤磁帶的秘密，我有一點思緒。”
“哦？說說看。”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噪音也是一種語言？我以前很喜歡往高塔內的植物園跑，植物園里的多紋草，首席您一定听說過吧？
多紋草葉片上的紋路既然可以是一種植物語言，這些噪音說不定也一樣。如果從這方面下手，說不定可以發現什麼。”
一道靈光猛然乍現！
薩古口中喃喃自語，“語言…語言…”
他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迅速調整機械之腦的計算方向，開始專心破譯噪音的秘密。
他已經找到訣竅了，再過不久一定能將其破譯出來，想到這他十分激動。
一旁偷窺的甦夜和艾伯特對視了一眼，絕對不能讓薩古繼續下去。
他們直接跳出，剛打算阻攔薩古。
“薩古，不能再破譯…”
甦夜話說一半，突然感覺自己指尖觸踫到了一層像膜一樣的東西。
一旁的艾伯特臉色一變，“時光流帳？糟了，我們被耍了！”
時光流帳。
一種範圍型屏障道具，它的效果是屏蔽外人的感知。但與一般屏蔽感知的道具不同，它的效果並不是完全隔絕，而是將內部發生的事情延遲幾小時投射到外面。
從外面看來正在發生的事情，實際上在幾小時前就已經發生了。
薩古的破譯早就成功了！
下一秒，虛假的屏障被打碎。其他人這時也被艾伯特的聲音驚醒。
所有人都看向了薩古。
他們全都愣住了。
出現在屏障後面的薩古變得極為驚悚。
他的機械瞳孔里流出了兩行血淚，雙腿跪倒在地，最為重要的機械之腦碎了一地，灰白色的腦漿引來不少食腐生物覓食。
在他身邊，播放器仍舊播放著那詭異的噪音。最熟悉他現在這副姿態的愛薩不敢置信，“盲目之人？墮落者？”
“沒錯，墮落者。”
另一邊的埃爾維惋惜地說道“真是可惜！”
“是你干的對不對？”
甦夜沉聲問道。
“不不不，我只是將破譯磁帶的方法交給了他。”
埃爾維輕笑道“我原以為目睹到偉大存在本質的他，要麼可以成為沉默的‘愚者’，要麼可以成為我們的同伴。
結果卻誕生了一名墮落者。
還真是造化弄人。
不過倒也並不意外。
像他這種高高在上的人，一旦親眼見識到那種恐怖，會瘋才是正常的吧。”
“埃爾維，你到底在說什麼？”
佳莉兒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埃爾維朝佳莉兒微微一笑，“抱歉了，學姐。我其實並不是高塔派的人。”
“你是無序教團的人？”艾伯特突然醒悟。
“沒錯。”
埃爾維笑盈盈地看著眾人，
“听說過那句流傳在t海的傳說嗎？
神明賜給了眾生兩顆果實，一顆叫真實，一顆叫偽裝。
真實混亂恐怖，卻總有自以為是的智者想要去窺視它。
偽裝是給予愚者的保護，至少可以讓他們的一生活在虛假的幸福中。
但那些愚者卻謊稱自己是智者，不斷地去尋覓隱藏在偽裝之下的那些東西。”
“那，你們又算哪種人？”
甦夜看向他問道。
“我們不同，我們已然窺探了真相，我們早已回不去了哈哈哈！”埃爾維的笑聲逐漸猖狂，但卻帶著恐懼與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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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瘋了。
甦夜心里如此判斷道。
埃爾維笑了一會就恢復了原狀。
“我得離開這里了，畢竟我身邊這位馬上就要爆發了。
磁帶我沒拿，留給你們了。
你們如果有膽和薩古一樣目睹真相，只需要將磁帶重新倒放一遍就行，里面有薩古破譯之後的內容。
不過，不要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不是誰都能在那種恐怖下保持理智的，祝你們好運。”
埃爾維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眾人面對眼前的盲目之人。
“快，快點遠離他！”
愛薩驚恐喊道。
她是墮落之眼的人，她最明白墮落者的恐怖。其余眾人紛紛後退，就連心亂如麻的佳莉兒也被甦醒的菲妮婭拉遠。
唯獨甦夜一人沒有後退。
他看著眼前的薩古陷入了沉默。
而盲目者緩緩抬起了腦袋，那雙流著血淚的機械瞳孔與甦夜來了一次對視。
甦夜的視覺瞬間被剝奪，接下來是听覺、嗅覺、味覺、觸覺等等。
短短數秒，他就成了一個無感之人。
下一秒，一股恐懼從他心里浮現。
那是薩古成為墮落者前的最後一刻心里所誕生的恐懼。他希望甦夜也能感受到他這種恐懼，而甦夜依舊一言不發。
他只是在想，如果自己提前一步發現埃爾維的詭計，是不是薩古此刻就不會變成一名墮落者？
“唉。”
甦夜心里嘆了一口氣。
取而代之的是阿娜琉卡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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