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插入鎖孔的轉動聲像一道驚雷,炸在顧十七的耳膜上。他瞬間屏住呼吸,後背緊緊貼住冰冷的門板,心髒狂跳得幾乎要沖破胸膛。門外傳來“母親”罵罵咧咧的聲音,夾雜著“父親”機械的附和,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他緊繃的神經上。
他從門縫里小心翼翼地張望,看到“母親”拎著一個空的快遞袋,滿臉不耐煩地走進客廳,嘴里還在喋喋不休“……什麼破快遞!根本沒有!浪費時間!”“父親”跟在她身後,依舊重復著那句沒有意義的“多放鹽……”。看來,他們發現被欺騙了,但似乎並沒有深究,只是像程序出錯般,在客廳里恢復了之前的狀態——“母親”坐在小板凳上擦地板,“父親”開始緩慢巡邏。
顧十七松了口氣,卻不敢有絲毫放松。他知道,這次欺騙可能會讓父母的警惕性提高,接下來的行動會更加困難。他回到窗邊,再次拉開窗簾一角,觀察著外面的環境。小區里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只有幾棵枯樹在風中搖曳,像是一個個詭異的鬼影。
石英鐘的指針緩緩劃過十點半,顧十七知道,他必須盡快溜出去。父母現在的注意力似乎都在“被欺騙”的煩躁中,正是他離開的最佳時機。他深吸一口氣,將醫保卡和寫有璐璐棋牌室地址的便簽緊緊揣在懷里,然後輕輕轉動門把手。
門軸發出極其輕微的“吱呀”聲,顧十七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停頓了幾秒,確認外面沒有傳來異常動靜,才緩緩推開房門。客廳里,“母親”正低著頭擦地板,“父親”則背對著他,在陽台附近巡邏。顧十七放輕腳步,像一只敏捷的貓,快速穿過客廳,朝著門口走去。
就在他快要走到門口時,“父親”突然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顧十七嚇得瞬間僵住,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父親”的目光呆滯地掃過客廳,似乎並沒有看到他,然後又緩緩轉了回去,繼續巡邏。顧十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冷汗已經浸濕了他的後背。他不敢再耽擱,立刻打開房門,閃身走了出去,然後輕輕關上房門,確保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樓道里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光線昏暗,牆壁上布滿了斑駁的污漬。顧十七快速下樓,一路狂奔出小區。直到跑出小區大門,他才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外面的世界和小區里截然不同,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來來往往,看起來和正常的城市沒什麼兩樣。可顧十七知道,這只是表面現象,這個詭異的世界,處處都隱藏著危險。
他拿出那張便簽,按照上面的地址“春風路32號”,開始尋找璐璐棋牌室。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多關著門,只有少數幾家開著,里面也空蕩蕩的,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顧十七一路打听,終于在一條偏僻的小巷里,找到了璐璐棋牌室。
棋牌室的門是老式的木門,上面掛著一個褪色的招牌,寫著“璐璐棋牌室”幾個字。門虛掩著,里面沒有任何聲音。顧十七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房門。
棋牌室里光線昏暗,煙霧繚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煙味和霉味。幾張麻將桌擺在房間里,上面落滿了灰塵,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使用過了。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孩,正坐在吧台後面,背對著門口。她的頭發很長,遮住了大半張臉,身形消瘦,看起來格外單薄。
“璐璐?”顧十七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女孩緩緩轉過身來。顧十七的心髒猛地一縮。那是一張熟悉的臉,正是他的“女朋友”璐璐。可她的眼神空洞,沒有絲毫神采,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聲音機械而冰冷“歡迎光臨……璐璐棋牌室……”
顧十七的心里一陣發涼。他能感覺到,眼前的璐璐,和他記憶中的那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完全判若兩人。她的身上,散發著和“父母”一樣的詭異氣息。
“璐璐,你怎麼了?”顧十七快步走到吧台前,想要觸踫她的肩膀,卻被璐璐猛地躲開了。
璐璐依舊保持著那個僵硬的笑容,眼神空洞地看著他“我是璐璐……這里是璐璐棋牌室……你是來拿線索卡的嗎?”
顧十七點點頭,心里既失望又擔憂。他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拿到線索卡才是最重要的。“對,我是來拿物資線索卡的。”
璐璐緩緩站起身,轉身從吧台後面拿出一張白色的卡片,遞到顧十七面前。那卡片和他之前在房間里看到的任務紙條一樣,邊緣粗糙,上面用黑色水筆寫著幾行字
物資線索卡(一)
1 蜂蜜是關鍵道具,可暫時降低“母親”的警惕性,削弱其攻擊性。
2 購買蜂蜜需使用“母親”的醫保卡,前往指定藥店(小區門口左轉50米“康健藥店”)。
3 提示“父母”對家中廁所的使用權極為看重,這或許是你完成首次驅逐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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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十七快速閱讀著線索卡上的內容,心里一陣激動。線索卡不僅告訴了他蜂蜜的用途和購買地點,還暗示了首次驅逐的方法,和他之前計劃的“反鎖廁所門”不謀而合!
他抬起頭,想要向璐璐確認更多信息,卻發現璐璐已經轉過身,重新坐回了吧台後面,恢復了之前的姿勢,像是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無論顧十七怎麼喊她,她都不再回應,只是偶爾機械地重復一句“歡迎光臨……璐璐棋牌室……”
顧十七知道,從璐璐這里再也得不到更多信息了。他深深看了璐璐一眼,心里充滿了疑惑和擔憂。璐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個棋牌室又隱藏著什麼秘密?這些問題,或許只有找到病歷,才能得到答案。
他將線索卡小心翼翼地揣進懷里,然後轉身離開了璐璐棋牌室。走出小巷,街道上依舊車水馬龍,可顧十七的心里,卻比之前更加沉重。他知道,拿到線索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他需要購買蜂蜜,然後實施首次驅逐計劃。而這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他按照線索卡上的提示,找到了小區門口的“康健藥店”。藥店不大,里面只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店員,正低著頭整理藥品,看起來同樣有些詭異。顧十七深吸一口氣,走進藥店,拿出“母親”的醫保卡,說道“麻煩給我一瓶蜂蜜。”
店員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毫無表情的臉,眼神空洞地看著他,機械地說道“醫保卡……蜂蜜……”他轉身從貨架上拿下一瓶蜂蜜,遞給顧十七,然後接過醫保卡,在一台老舊的機器上刷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朝顧十七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顧十七拿著蜂蜜,心里一陣慶幸。購買過程比他想象中要順利得多。他快速離開藥店,朝著小區跑去。現在,他已經拿到了蜂蜜,接下來,就是等待合適的時機,實施首次驅逐計劃——反鎖廁所門,逼迫父母前往公共廁所。
回到小區門口,顧十七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異常,才快速走進小區,朝著那棟充滿詭異的居民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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