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暗物質能量檢測異常。我們懷疑，地球上有人在嘗試提取暗物質。”電子眼緊急給顧十七發了一封加密通話。
顧十七的指尖懸在觸控屏上方，指腹傳來的涼意與屏幕透出的光形成詭異的溫差。
真一商貿頂樓的監測中心里，三十六個全息屏幕正以05秒幀的速度刷新著全球能量數據流，而此刻，所有屏幕的右下角都跳出了醒目的紅色警告——
“暗物質波動異常，置信度9987”。
“把北美五大湖區的數據調出來，放大到001赫茲精度。”
他按下耳機上的通話鍵，聲音里听不出絲毫波瀾，只有握著操控桿的指節泛出淡淡的青白色。
作為真一商貿的首席能源分析師，顧十七見過無數次數據異常，從太陽耀斑引發的地磁擾動到深海熱泉的能量脈沖，可從未有過一次像現在這樣——
全球十七個監測點同時捕捉到相同頻率的暗物質波動，就像有人在地球的不同角落按下了同一個“啟動鍵”。
全息投影驟然切換，五大湖區的能量圖譜在空氣中展開，原本應該呈現平穩正弦曲線的暗物質流，此刻卻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布滿了尖銳的鋸齒狀波動。
更詭異的是，這些波動的峰值精確到毫秒級，完全不符合自然現象的隨機性。
“這不是地質活動，也不是天體輻射。”助手陳默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帶著難以掩飾的緊張，“我對比了近十年的所有數據，這種波動模式……從來沒出現過。”
顧十七的目光落在圖譜右下角的坐標上——
北緯467度，西經842度，正好對應甦必利爾湖底的無人監測站。
三個月前，他親自帶隊在那里部署了最新型的暗物質探測器，傳感器的靈敏度足以捕捉到原子級別的能量變化。
可現在，探測器傳回的數據像是被某種力量篡改過，波動曲線的每一個拐點都精準得可怕。
“查一下這個坐標附近的人類活動，有沒有實驗室或者能源項目。”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的上海正被暮色籠罩，霓虹燈光在玻璃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真一商貿的大樓矗立在陸家嘴的核心地帶，58層的高度足以俯瞰整個城市的脈絡，可顧十七知道，此刻真正的威脅不在地面，而在人類看不見的維度里。
耳機里傳來鍵盤敲擊的聲音，陳默的呼吸聲越來越重“顧姐，查不到。那個區域是國家公園的核心保護區，除了科考隊，五年內沒有任何商業活動記錄。而且……”他頓了頓，聲音突然壓低，“我剛才調取了衛星圖像，發現甦必利爾湖的水位在過去一周下降了3厘米，不是蒸發，是……憑空消失了。”
顧十七的心髒猛地一沉。
暗物質波動異常、無源頭的能量消耗、神秘消失的湖水——
這三者之間似乎藏著一條看不見的線，而他現在只摸到了線的一端。
“再查西區貧民窟的情況，昨天上報的‘居民失蹤’案，具體坐標發給我。”他轉身回到控制台前，手指在觸控屏上快速滑動。
西區貧民窟是上海最邊緣的區域，老舊的居民樓依山而建，樓與樓之間的小巷窄得只能容一個人側身通過。
那里常年彌漫著潮濕的霉味，是城市發展遺忘的角落，也是各種傳聞滋生的溫床。
可昨天上報的失蹤案不同。不是流浪漢的偶然走失，而是同一棟居民樓里的三戶人家，在同一晚消失得無影無蹤。
社區民警在現場勘查時只發現了奇怪的痕跡——
地板上有圓形的凹陷，像是某種重型機械留下的，牆壁上還殘留著淡綠色的粉末，經過檢測，成分未知。
“西區貧民窟的坐標是北緯312度，東經1214度。”陳默的聲音帶著顫音，“顧姐，你看這個……”
全息屏幕上同時跳出了兩個坐標的能量圖譜，甦比利爾湖底和上海西區貧民窟的暗物質波動曲線完美重合，就像用同一份模板復印出來的。
顧十七的指尖冰涼，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學術會議上听到的傳言——
有天文學家在天龍座星系觀測到異常的能量衰減，那里的一顆恆星在短短一周內亮度下降了40，像是被某種力量抽走了核心能量。
“把天龍座星系的能量數據調出來，和這兩個坐標的波動做對比。”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視線死死盯著屏幕上的兩條曲線。
當三條曲線在屏幕上重疊的那一刻，監測中心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甦必利爾湖底、上海西區貧民窟、天龍座星系——
這三個相隔億萬光年的地方，竟然有著完全相同的暗物質波動頻率。
“這不可能……”陳默的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天龍座距離地球260光年，就算那里有智慧文明，信號也不可能同時傳到地球的兩個地方。”
顧十七沒有說話，他打開了西區貧民窟的現場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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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老舊的木地板上有一個直徑約半米的圓形凹陷，凹陷邊緣整齊得像是用激光切割過。
牆壁上的淡綠色粉末已經被取樣，化驗報告顯示，粉末中含有一種從未在地球上發現過的元素，其原子結構穩定得異常，像是經過了高度精密的人工合成。
“聯系科考隊，明天一早去甦必利爾湖底的監測站。”他關掉照片，指尖在觸控屏上敲下一行指令，“另外，備車，我要去西區貧民窟。”
“顧哥，太危險了。”陳默急忙勸阻，“那里的治安本來就差，現在又出了失蹤案，萬一……”
“沒有萬一。”
顧十七打斷他的話，語氣堅定，“如果這種暗物質波動真的和天龍座星系有關，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他拿起外套，快步走向電梯。
電梯下降的過程中，顧十七看著鏡面里自己的倒影，突然想起小時候爺爺給他講的故事。
爺爺是天文學家，一輩子都在研究天龍座星系，臨終前曾握著他的手說“宇宙里的文明就像燭火，有的能燃燒億萬年，有的卻會在一夜之間熄滅。小七，你要記住，任何時候，能量的異常流動都意味著危險，因為那背後可能藏著文明的貪婪。”
那時他還不懂爺爺的話，可現在，看著電梯顯示屏上不斷下降的數字，顧十七突然明白了——
甦必利爾湖底消失的湖水、西區貧民窟失蹤的居民、天龍座星系衰減的恆星，這些或許都是同一個陰謀的冰山一角。
有人在抽取暗物質能量，而且他們不在乎代價。
電梯門打開，顧十七快步走出大樓。夜色中的上海車水馬龍，可他知道，這片繁華之下，一場足以毀滅地球的危機正在悄然醞釀。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加密號碼。
“是我。”他對著電話那頭說，聲音低沉而嚴肅，“天龍座的異常能量流，已經到地球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十七，你做好準備。他們不是來做客的，是來續命的。”
顧十七握緊手機，指節發白。
他抬頭看向夜空，今晚的星星格外明亮，可在那些閃爍的星光背後，或許正有一雙眼楮在注視著地球，注視著人類賴以生存的家園。
而他，必須阻止這場災難，不能讓地球重蹈天龍座的覆轍。
車子駛出停車場，朝著西區貧民窟的方向疾馳而去。
顧十七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打開了平板電腦上的暗物質監測p。
屏幕上，代表異常波動的紅點正在不斷擴大，就像一張無形的網，正慢慢籠罩整個地球。
他深吸一口氣，指尖在屏幕上輕輕劃過。這不僅是一場科學的較量，更是一場文明的博弈。
而他，顧十七，將是這場博弈中第一個站出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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