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的氣氛，自從顧十七那“一億撿鴻蒙至寶”的操作之後，就變得有點詭異。空氣中飄著一股子酸溜溜的嫉妒和一種“下一個漏必須是我的”的灼熱期盼。不少大佬看顧十七的眼神都變了，不再是純粹的輕視，而是夾雜著探究、好奇，甚至一絲絲…迷信？覺得這走了狗屎運的小子是不是真有點邪門運氣。
顧十七自個兒倒是穩當了不少。胸口那完整版的太一符文溫溫熱熱，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他抱著那面“便宜”鏡子，坐得也稍微直溜了點，雖然在大佬堆里還是像個誤入狼群的哈士奇。
終于，輪到壓軸環節了。
台上那主持人臉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顯然上次看走眼賣漏了鴻蒙至寶，讓他壓力山大。他深吸一口氣，強打精神︰
“諸位尊客！接下來，便是本次拍賣會的最後兩件壓軸之寶！首先，是第一件！”
他話音落下，侍者捧上來的，是一個長長的、同樣看起來古舊無比的紫檀木盒。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柄刀。
一柄…看起來真是破爛不堪的刀。
刀身狹長，似乎是唐刀的制式，但通體布滿了暗紅色的銹跡，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材質。刀柄上的纏繩也腐朽得快要爛掉了。整把刀沒有任何能量波動，死氣沉沉，甚至連一點殺伐之氣都沒有，就像是從哪個古戰場廢墟里隨便刨出來的廢鐵。
“此刀…”主持人聲音干澀，自己都說得有點沒底氣，“同樣發現于一處上古秘境，與之前那奇石出于同源之地。其材質特殊，堅不可摧，但…同樣無法激發任何威能，神念難侵…”
有了上次的經驗，台下這次沒人嗤笑了，反而一個個瞪大了眼楮，屏住了呼吸，仔細打量著那柄破刀，試圖找出一點不凡的痕跡。
就連魔帝、鴻鈞、文昌等人，也都凝神感知。可惜，任憑他們神通廣大，怎麼看，這也就是一把銹得快散架的凡鐵。
主持人硬著頭皮報出價格︰“起拍價…一億源初點！”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出價吧？怕又是個坑，一億打水漂。
不出價吧？萬一又是個像那石頭一樣的寶貝呢？錯過豈不是腸子都要悔青？
這種糾結的心態，彌漫在所有大佬心中。
終于，有幾個自忖家底還算豐厚、又想賭一把運氣的大佬，忍不住開口了︰
“一億…零五百萬！”一個渾身珠光寶氣的商會巨頭試探道。
“一億一千萬！”某位神系的主神也跟著加價。
“一億二！”多寶天尊再次出手，他就不信自己運氣一直那麼背！
價格慢慢被抬到了一億五千萬左右。出價的人不多，加價也謹慎，都在觀望。
魔帝眼神閃爍，盯著那破刀，心里天人交戰。買？要是破爛怎麼辦？不買？萬一又是鴻蒙至寶呢？寧熒那女人和她那邪門徒弟這次都沒動靜…難道這真是破爛？
他咬了咬牙，決定賭一把︰“一億八！”
這個報價讓之前幾個競拍者都猶豫了。
就在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瞟向了最高處的平台——寧熒和顧十七。
寧熒正無聊地修著指甲，仿佛根本沒看見那破刀。
而顧十七，則微微蹙著眉頭，看著那柄唐刀，胸口的大一符文…毫無反應。甚至，透過符文那提升到極致的感知，他能“看”到那刀內部銹蝕嚴重，靈性全無，根本就是一塊被歲月徹底摧垮的凡鐵，之所以堅不可摧，只是因為材質特殊了點，跟“寶”字完全不沾邊。
他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低聲嘀咕了一句︰“這玩意兒…好像真是個破爛啊…”
他的聲音雖小，但在場哪個不是耳聰目明之輩？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唰！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那幾個出價的大佬心里頓時咯 一下！
多寶天尊更是臉色一白，趕緊喊道︰“我…我撤回出價！”
“我也撤回！”
“撤了撤了！”
魔帝的臉瞬間黑如鍋底！他剛喊完一億八！顧十七就來這麼一句！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麼！”魔帝厲聲喝道，周圍魔氣翻騰。
顧十七被嚇了一跳，有點無辜地抬起頭︰“啊？我沒胡說啊…它確實沒什麼靈性了，就是塊硬點的廢鐵…”
寧熒終于停下了修指甲的動作，懶洋洋地抬起眼皮，掃了那唐刀一眼，又看了看顧十七，嘴角一勾︰“我徒弟說它是破爛，那它就是破爛。怎麼，無極，你又想花一億八買塊廢鐵回去墊桌腳？這次可沒人跟你搶了。”
“你…！”魔帝氣得差點原地爆炸！但看著顧十七那貌似“真誠無辜”的眼神，再感知一下那死氣沉沉的破刀，他心里也動搖了…難道真是破爛？
最終，他狠狠一甩袖子，怒哼一聲，也不再出價。他可不想再當一次冤大頭！
主持人臉都綠了，哭喪著臉看著那流拍的破刀，欲哭無淚。
經過這麼一鬧，所有人看顧十七的眼神又變了！
這小子…邪門啊！
他說那石頭好，石頭就真是鴻蒙至寶！
他說這破刀是垃圾，連魔帝都不敢買了！
這眼力…難道是真有本事？不是純靠運氣？
一時間，不少大佬心里都打起了小算盤，琢磨著是不是以後拍賣會得跟著這小子下注了…
顧十七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趕緊低下頭。他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實話實說啊…
“好了，破爛處理完了，該上真正的壓軸了。”寧熒一句話把眾人心思拉回。
主持人也趕緊調整心態，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極度鄭重的神色，聲音都帶著一絲神聖感︰
“諸位！請上眼本次拍賣會最後一件，也是真正的壓軸重寶！”
整個拍賣台的光芒都暗淡下去，只剩下中央一點微光亮起。
那是一個…看起來同樣不起眼的灰色布袋。
布袋只有巴掌大小，材質非布非皮，表面沒有任何花紋，口子用一根簡單的麻繩系著，看起來樸素到了極點。
但就是這樣一個小布袋出現的瞬間——
嗡！！！
一股難以形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恐怖悸動，猛地席卷了整個拍賣場！
所有人體內的能量，甚至包括光線、空間，都仿佛要被那小小的布袋吸進去一般！
“此乃——‘極道太玄袋’！”主持人聲音激動得撕裂，“並非人為煉制，而是開天闢地之前，于鴻蒙混沌中自然孕育而成的先天鴻蒙玄寶！”
“其內自成一界，無邊無垠！但其最恐怖之處，不在于容納，而在于吞噬！”
“可吞天地！可吞日月星辰！可吞萬法神通！甚至可吞…空間與時間！”
“理論上，只要能量足夠驅動此袋，無物不可吞！乃是收納、防御、困敵、乃至攻伐的無上至寶！”
“起拍價——五十億源初點！或等值的世界本源、鴻蒙紫氣！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五億！”
價格一出，全場死寂！
五十億起拍！每次加價五億！
這已經超出了絕大多數勢力的承受極限！
但沒人覺得離譜！這可是先天鴻蒙玄寶！還是功能如此逆天的玄寶！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徹底的瘋狂！
“五十五億！”鴻鈞道祖第一個開口，眼神熾熱。
“六十億！”無極魔帝幾乎是咆哮出聲，這寶袋太適合他了！
“七十億！”文昌帝君也豁出去了，文道氣運需要鎮壓！
“八十億！”寧熒淡淡開口，志在必得。
“九十億！”一個之前從未出過聲的、來自未知高等文明的意識體報價。
價格瞬間逼近百億大關！
而就在這時——
“一百億！”
一聲如同洪荒巨獸咆哮般的吼聲，震得整個拍賣場都在顫抖！
是祖巫帝江！他和他身邊的燭九陰，眼楮徹底紅了！周身氣血如同狼煙般沖天而起！其他的祖巫虛影也在他們身後隱隱浮現！
巫族不修元神，不煉法寶，但這等先天而生、能吞噬空間的至寶，簡直是為他們量身定做！若是能得到，憑借他們強悍的肉身和氣血驅動，其威力簡直不敢想象！
他們甚至直接掏空了幾個隨身攜帶的小世界，將里面凝聚了無數年的世界本源結晶如同小山般堆了出來！那磅礡的本源力量，照亮了整個拍賣場！
“一百二十億！”帝江再次咆哮，聲音帶著不惜一切的瘋狂！
這個價格，讓鴻鈞、魔帝、寧熒等都皺起了眉頭。不是拿不出，而是代價太大，而且明顯巫族這是要拼命了！
最終，經過一番慘烈到極致的競價，祖巫帝江和燭九陰，以一百五十億的天價，加上幾乎掏空了巫族無數年積累的海量世界本源，力壓群雄，奪得了這“極道太玄袋”！
當那灰色的小布袋被送入帝江手中時，這位空間速度之祖巫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而其他大佬，則是一片沉默和肉痛。
顧十七看著那瘋狂的一幕，再次默默抱緊了自己懷里一億八的鏡子和“白撿”的太一符文。
嗯…他還是個窮鬼。
但好像…沒那麼不起眼了？
至少，他現在說啥是破爛，估計真有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