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的五月，木棉花開得正盛。
總統府西翼辦公室內，包正雄正在批閱文件。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他微微泛白的鬢角上，為這位新當選的總統鍍上一層威嚴的金邊。
\"警衛局的人事調整完成了嗎？\"他頭也不抬地問道。
站在陰影中的特勤局長趙鐵山立即上前一步︰\"按照您的指示，總理衛隊已經全部換成我們的人。周維民身邊現在有十二個保鏢，都是特種部隊退役的好手。\"
包正雄輕輕合上文件夾，金屬包角在實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 嗒\"聲。
\"記住，下周三的海城之行，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
\"明白。\"趙鐵山壓低聲音，\"游泳館的監控系統已經做了手腳，藥劑師也準備好了。會看起來像是一場...不幸的意外。\"
海城國際游泳中心，vip休息室內。
顧十七松了松領帶，透過單向玻璃望著泳池方向。作為新唐最大的生物科技公司老板，他本不該出現在這種政府高層聚會的場合。但包總統親自點名要他陪同，展示新唐的民營經濟活力。
\"顧總，您的茶。\"
侍者遞來的青瓷茶杯冒著裊裊熱氣。顧十七剛要接過，余光卻瞥見那個侍者的右手虎口處有一道細長的疤痕——那是特種部隊匕首格斗訓練特有的傷痕。
\"謝謝。\"他不動聲色地接過茶杯，目光掃向休息室另一端。
周維民總理正在和幾位部長談笑風生。這位六十歲的政治家精神矍鑠，絲毫不知危險臨近。顧十七注意到，總理身邊的保鏢都是生面孔，而且站位非常專業——既能控制所有出口，又不會引起注意。
\"顧先生對安保也有研究？\"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顧十七心頭一跳。包正雄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
\"總統閣下。\"顧十七連忙起身，\"只是職業病，我們做生物試劑的，總要注重安全防護。\"
包正雄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周總理一直很欣賞你的天賦試劑項目。待會游泳時，你可以多和他聊聊。\"
泳池碧波蕩漾，周維民在池邊做著熱身運動。
顧十七坐在觀賽區，看著侍者為總理遞上一杯檸檬水。那個侍者的動作很輕，但顧十七還是注意到他小指在杯沿微妙地一彈。
\"听說你妻子最近在研究神經毒素？\"包正雄突然問道。
顧十七的後背瞬間滲出冷汗︰\"只是普通的生物堿研究，用于鎮痛藥物開發。\"
\"有意思。\"包正雄望向泳池，\"人體的神經系統很奇妙，一點微小的干擾就能造成致命後果。比如游泳時突然肌肉麻痹...\"
話音未落，泳池里傳來異樣的水花聲。周維民的動作突然變得不協調，他的手臂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臉色迅速變得煞白。
\"總理好像抽筋了！\"有人驚呼。
顧十七猛地站起，卻感到一只鐵鉗般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趙鐵山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聲音輕得只有他能听見︰\"顧總，注意安全。泳池邊很滑，容易發生意外。\"
泳池里，周維民開始劇烈掙扎，但明顯使不上力氣。他的頭一次次沒入水中，求救聲越來越微弱。保鏢們站在原地，仿佛沒看見一般。
五分鐘後，泳池恢復平靜。
海城國際機場，私人航站樓。
顧十七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出雜亂的節奏。後座上，林小蔓緊緊摟著八歲的兒子，行李箱里只塞了幾件換洗衣物和重要文件。
\"到瑞士後聯系這個號碼。\"顧十七遞給妻子一張磁卡，\"約翰遜會安排一切。真一商貿的股權文件都在保險箱里，天賦試劑的配方...\"
\"你不跟我們一起走？\"林小蔓的聲音發顫。
顧十七看了眼後視鏡，一輛黑色轎車已經跟了他們三個路口︰\"我得留下來處理一些事。包正雄不會放過任何知情人。\"
他將妻兒送上飛機後，立即撥通了一個塵封已久的號碼。
\"胡夫人，我是顧十七。關于周總理的事，我有重要證據。\"
天京西郊，一棟不起眼的灰色別墅內。
前任總統胡立棠看完視頻資料，摘下老花鏡揉了揉眉心。畫面中，包正雄與趙鐵山的對話清晰可聞，泳池邊的下毒過程也被拍得一清二楚。
\"這些你是怎麼拍到的？\"胡立棠問道。
顧十七指了指自己的領帶夾︰\"最新研發的納米攝像機。本來是想記錄總理對我們項目的評價...\"
\"包正雄已經控制了國會和軍方。\"周夫人聲音嘶啞，\"光憑這些能搬倒他嗎？\"
胡立棠將u盤放進貼身口袋︰\"我在情報系統還有些老關系。如果加上顧先生的天賦試劑...\"
窗外突然傳來汽車急剎的聲音。顧十七迅速拉上窗簾縫隙，只見十幾名黑衣特勤已經包圍了別墅。
\"後門！\"胡立棠當機立斷，\"我書房有密道通往後山。顧先生，配方比我們任何人的性命都重要。\"
顧十七最後看了一眼周夫人決絕的眼神，轉身沖向書房。身後傳來破門聲和胡立棠中氣十足的呵斥︰\"放肆！誰允許你們擅闖民宅？\"
密道門關上的瞬間，他听見了第一聲槍響。
海城暴雨傾盆。
顧十七渾身濕透地站在周維民故居的地下密室里。這棟位于海城郊區的老別墅是周總理生前最私密的居所，連安保記錄上都沒有登記。三天前那場泳池\"意外\"後，周夫人悄悄給了他這把鑰匙。
\"他有些東西，應該被看見。\"周夫人紅腫的眼楮里閃著決絕的光。
“維民是被人害死的，我們絕對不可能相信他是因病而死。他的身體平常非常好。這一次去上海之前，他還曾經和我交代過，就像交代遺書一樣。”周夫人說到這里，眼淚再次滑落。
保險櫃藏在書房《國富論》的書架後方。顧十七輸入周夫人告訴他的密碼——，周維民的生日。櫃門無聲滑開，里面除了一疊外幣和幾份加密硬盤外，最顯眼的就是那個牛皮紙信封。
信封上用毛筆寫著兩個字︰\"致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