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七跪在焦黑的土地上，胸口的傷口仍在滲血，染紅了破碎的黃金鎖子甲。他的指尖微微顫抖，星空左眼中的光芒黯淡如將熄的星辰。
"有意義嗎……我所做的一切……"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磨過。林小蔓倒在不遠處，雪白的衣裙被血浸透，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黑牛銀行行長趙無延站在高處，手中把玩著離火符文，嘴角掛著冰冷的笑意。夜骸、腐翼、緋宴三人單膝跪地，恭敬地低著頭，而血月伯爵——那個僅僅用一句話就凍結了整片戰場的存在，正緩步走向符文。
敗了。
徹徹底底的敗了。
顧十七的拳頭攥緊，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他的腦中回蕩著太一符文的聲音，那聲音溫和卻堅定，像是一道穿透黑暗的光——
"人的一生只是各種體驗的疊加，你的體驗就是你最大的意義。"
顧十七的瞳孔微微收縮。
"你並不一定要去做世俗界定的有意義，所以當下的你只要是享受的，那就是有意義。"
他的呼吸漸漸平穩。
"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去時刻的忙碌，你只需要找到一件想起他就會特別興奮想要去做的事。"
顧十七緩緩抬頭，看向血月伯爵的背影。
"那件事是什麼？一旦弄清楚，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
顧十七不知道誰在說話，但的確有個聲音在鼓勵他。
"轟——！"
來自于顧十七體內的聲音巨響。
顧十七的體內，某種沉寂已久的力量突然爆發！
太一符文的光芒從他的胸口迸射而出，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星空左眼中的旋渦瘋狂旋轉，映照出無數規則的軌跡。
趙無延的笑容僵在臉上︰"什麼？！"
顧十七站起身，渾身被純淨的白光包裹，宛如天神降臨。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老牛，我們的賬……還沒算完。"
黑牛銀行行長臉色驟變，猛地抬手︰"債主！鐵算盤！攔住他！"
債主的血墨鋼筆在空中瘋狂書寫，漆黑的文字鎖鏈如毒蛇般纏繞向顧十七，鐵算盤的機械眼閃爍，瞬間計算出數百種攻擊軌跡，封鎖了顧十七的所有退路！
然而——
"認知覆寫。"顧十七輕聲道，"此地……禁止債務。"
" 嚓！"
所有文字鎖鏈寸寸斷裂！
鐵算盤的機械眼"砰"地一聲炸裂，他踉蹌後退，不可置信地捂住流血的眼眶︰"不可能……金融規則……被覆蓋了？！"
顧十七沒有停留，他抬手一揮——
撲克幻化•千刃風暴！
無數撲克牌在空中化作鋒利的刀刃，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趙無延倉促閃避，但仍被幾道刃光劃破西裝，鮮血順著臉頰滑落。他咬牙怒吼︰"你找死！"
戰斗再次爆發，這一次，顧十七徹底放開了手腳！
虛空分身動了，顧七十從側面突襲，巨拳轟向鐵算盤的胸口！
導演權限發動，局部規則被改寫，債主的鋼筆突然不受控制地反向書寫！
太一符文的能量源源不斷，讓顧十七的每一次攻擊都帶著毀滅性的力量！
黑牛銀行行長節節敗退，離火符文在激戰中脫手，被顧十七一把抓住！
"結束了。"顧十七冷冷道。
然而，就在他即將徹底壓制趙無延的剎那——
"停下來吧。"
一道低沉而優雅的聲音響起。
時間……凝固了。
顧十七的身體僵在原地，連眼球都無法轉動。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血月伯爵緩步走來，修長的手指輕輕從自己手中取走離火符文。
"四象級別的符文，老牛，你沒資格獲得。"血月伯爵淡淡道。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至高無上的權威，僅僅是听到，就讓人心生臣服。
夜骸、腐翼、緋宴三人瞬間恢復行動，齊刷刷跪在血月伯爵面前，額頭觸地︰"大人，讓您失望了。"
血月伯爵掃了他們一眼︰"無妨，這次不怪你們。"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顧十七身上，猩紅的瞳孔微微眯起︰"年輕人，在你這個年紀就能對符文有如此理解……難得。"
顧十七的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發不出聲音。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展現的能力……應該在四象級別之上。"血月伯爵緩緩道，"是兩儀嗎？不，兩儀符文沒有這種威能。"
他的指尖輕輕點在顧十七的胸口，那里，太一符文的光芒仍在微微閃爍。
"你擁有的……是傳說中的太一符文吧？"
顧十七的瞳孔驟縮。
血月伯爵笑了︰"果然。"
"在詭異世界的導演組里，曾經出現過很多驚才絕艷的天才導演。"血月伯爵把玩著離火符文，聲音不疾不徐，"他們設計一個又一個怪談世界，目的其實很簡單——"
他俯身，在顧十七耳邊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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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悅我。"
顧十七的血液瞬間冰涼。
"所以，你應該明白。"血月伯爵直起身，"導演組的很多能力，都是我們這些"觀眾"賜予的。"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凝固的時間重新流動！
顧十七猛地後退幾步，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後背。
血月伯爵沒有再看他，轉身走向夜骸三人︰"走吧，戲看夠了。"
趙無延臉色鐵青，但終究沒敢阻攔，只是陰沉地盯著顧十七︰"小子，我們的事……沒完。"
顧十七沒有回應，他的目光落在昏迷的林小蔓身上，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血月伯爵一行人離開了，萬火谷重新恢復了寂靜，只有熔岩流淌的"咕嘟"聲回蕩在裂谷中。
顧十七跪在林小蔓身旁，顫抖的手指輕觸她的脖頸——還有脈搏，但極其微弱。
"堅持住……我帶你回去。"
他抱起林小蔓，星空左眼看向虛空，強行撕裂了一道返回k醫院的通道。
踏入通道前，顧十七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片戰場。
第一次戰敗。
但他很清楚，只要人活著，就還有希望。血月伯爵和黑牛銀行行長顯然對殺人興趣不大，他們的目標始終是符文。
"下次……"顧十七低聲道，"不會再輸了。"
通道關閉的瞬間，萬火谷的熔岩突然劇烈翻涌，仿佛在回應他的誓言。
k醫院的頂級醫療艙內，林小蔓被浸泡在淡綠色的修復液中，生命體征逐漸穩定。
天塵推了推護目鏡，表情罕見地嚴肅︰"老板，她的靈魂有輕微損傷，需要"靈魂修補劑"……但我們的庫存用完了。"
顧十七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里面是他在導演組時偷偷藏起來的"規則精華"。
"用這個。"
天塵瞪大眼楮︰"這……太珍貴了！"
"用。"顧十七只說了一個字。
天塵不再多言，迅速開始調配藥劑。
顧十七站在醫療艙前，看著林小蔓蒼白的臉，拳頭不自覺地攥緊。
變強。
必須變得更強。
直到……再也不會讓重要的人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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