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吧,人家根本不在乎輸贏,就是賭拔草和不拔草的問題,你怎麼樣做都是秋後收紅薯的贏家,參加不?”
“不能參加,讓言司令這麼輸了不行,得平等才作數。”
“奧, 還要平等?你說說要怎樣算是平等?”
“他的地里也要拔草,要不然,我贏的不舒服。”
“哈哈,你就別管那些了,地瓜是你種 也是你收,收了都算你的,言司令不要一塊地瓜,要是產量少于你這三分地的地瓜,還要為你多賭上一塊錢,還不滿意嗎?”
“言司令,你這是干嘛啊?”賀省長也走了進來。
他們是找不到言司令,好不容易打听到听到言司令與老農打賭,又看到村公所門口聚集好多村民以後,才跟著走進來的,果然在這里找到了他。
想不到,言司令真的是為了怎樣種紅薯與老農打賭。
“我現在不是休假期間嘛,在和老鄉們好好探討一下翻地瓜秧到底好不好的事情。”
“你的看法呢?”
“不翻地瓜秧產量更大,翻地瓜秧會減產的。可是他不願意和我打賭呢。”
“奧,問一下老鄉們,別人有沒有願意和言司令打賭的啊?”
看起來,賀省長應該是有事,不然不會這麼急的讓自己回去。
“還是我來吧,別喊別人了。在村里就數我的地最少,不怕賠,還有言司令的一塊錢呢,這就是一畝地的收成啊,我看看辛苦勞作和不拔草的區別。你們會當兵打東倭鬼子,可是種地差遠了。”
老農說著,在上面按上了手印。
廣朋見狀,也按上了手印,警衛員把一塊錢從口袋里拿出來交給了村長,村長拿過去,用一塊紅紙把倆人的協議和一塊錢一起收好,放到桌子上的抽屜里。
“好了,老哥哥,咱村莊的人都看著呢,到秋後見輸贏。”
“言司令,就這麼地了,也是秋後見。不過,都是我贏你輸,收完了地瓜,要是二分地的比我三分地的多,我請你喝酒 ,而且是於陵的金七酒。怎麼樣?”
“好啊,要是那二分地比你三分地敵人少,除了一塊錢給你以外,我也請你喝於陵金七爺的酒。”廣朋笑著說。
“好,大家都看見了,要是言司令贏了,明年咱這紅薯地里就不要拔草了,要是輸了,大家就還是該咋咋地,怎麼樣?”村長一邊笑,一邊大聲說。
“好了,我們都听見了!”大家一起哄笑著說。
“走吧言司令,你還真當是沒事休假啊,自己跑到這里種莊稼來了。趕緊走吧,牟執委已經急得不得了了。”賀省長拉住廣朋的手,低聲說。
“當然就是休假了,這有啥。”廣朋不想走 。
“走吧。”賀省長拉著廣朋的手走出來,參謀們也跟著走了出來。
“還沒有結束呢。”廣朋道。
“你覺得你輸了,我們會光彩嗎?”
“放心吧,我肯定會贏,而且,明年的胊山根據地里里頭,地瓜的產量肯定會翻一倍。”廣朋非常有把握的說。
“沒有見過你喝醉酒啊,今天你是喝醉了,還是熱暈了啊?”賀省長不解。
“你忘了我是茂林寺和尚出身嗎,在茂林寺除了練功念經,平常”就是種莊稼,當然,種的最多的就是紅薯了。”
“胡說八道,誰見過不拔草能增產的,純粹胡鬧!”賀省長也是農村出身,對于廣朋的根本就不相信。
一介人回到了司令部,果然牟執委帶著警衛連的戰士們在門口正要上馬,看到廣朋回來,有點生氣的說︰
“剛剛要發動警衛員找你,還以為你讓東倭鬼子捉走了呢。”
“怎麼就不會想點好的啊。”
“說是打獵去了,警衛連長真急眼了,因為又沒有听到打獵槍聲,這不正要發動大家找你去。”
“不就是休假嘛,出去轉轉。”
賀省長把廣朋與老農打賭的事情說了一遍,牟執委一邊走一邊說︰
“那可不行,我們不能輸。咱們發動警衛連,天天到地里拔草,不能給咱們部隊丟人。”
“只要拔草就輸了,一棵草不能拔。而且,我還要天天到地里看看,也不許老鄉們幫我拔草。”廣朋非常堅持自己的觀點。
“可是,從來沒有听說不拔草的話,莊稼還能豐產的事情。賀省長,你听說過這麼種莊稼的事嗎?”
“從來沒有听說過,我都懷疑他喝多了以後的搞笑。”
“他還會喝多,廣朋你說是不是啊?你一個人把參謀長和王執委灌得人事不省,三天才睜眼,他倒是該干嘛干嘛的了。就按照他的意思和老農打賭吧,反正也是賠他這個光棍的津貼。”牟執委很有些無奈。
“把我喊過來,你們兩位首長不是也要和我賭一把拔草的事情吧?”
“好啊,你這話有意思,也可以也和你賭一把。我們賭你輸。”牟執委一下子起了好奇心,對賀省長說,“怎麼樣,讓他這個光棍狠狠地輸一把,怎麼樣?”
“對啊,省得他以後再和群眾過不去,讓老百姓看笑話。”賀省長也同意。
“一人一塊吧,廣朋輸了的話輸給我們一人一塊錢。你敢不敢?!”
“好啊,”廣朋走到門口,問警衛員要來兩塊錢,交給牟執委的秘書。牟執委和賀省長也各自掏出一塊錢給了秘書,而且把約定的時間改在了九月九,到時候大帶上秤,與警衛連一起去挖地瓜當場做驗證。
“這事就算翻篇了。言司令 你看,總部發來電報,讓我們和你協商一下黃金通道的事情,你看怎麼樣?”
賀省長把電報交給廣朋,廣朋接過來一看,與任宗聯名給他的電報在內容上是大同小異,只是更加突出了當前困難,要求迅速想辦法解決。
“黑海通道原本不是還可以嗎,暢通無阻的,這是怎麼了?”廣朋確實不大了解這條黃金通道的秘密,只是听寇師長和郝執委提起過。
“是這樣,這是從萊東到咸陽北根據地的運輸黃金的通道,原來主要是從黑海沿岸,也就是你帶著墾區加強團到萊東路線進行,這不是失去了海上游擊隊保護了嗎,路上經常遇到海盜和東林軍參與部隊的襲擾,道路不暢,總部現在采購物資遇到了很大困難。”
“不是有鹽湖,還有墾區的漁鹽嗎,怎麼就那麼困難了?”
“你也清楚,墾區的煮鹽現在遇到非常大的困難,於陵的鐵鍋,現在已經被東倭軍全面封鎖,根本出不了城了,只好把舊鐵鍋翻新使用,這樣也就剛好滿足我們東華使用。”
“不是還有鹽湖嘛,那可是近水樓台。”
“別提了,鹽湖本來好好的,結果上一次肅清瓷肌分子,加上整學教育活動,領頭幾個師傅有的自殺,有的失蹤,現在產的鹽質量不行,甚至發苦了。你對萊東的情況熟悉一些,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們落實一下黃金通道的工作?”
”奧,兩位首長可以發電報問一下,這個事情我以前沒有介入過,真的是不了解情況 。”廣朋如實說。
組織規定,不屬于工作工作範圍之內的不打听,不要傳播。廣朋的話,無可挑剔。
“看來,總部這一次指名讓你投入這件事,應該是以後要你負責這件事。那麼,這件絕密的事情,現在就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吧。”牟執委對總部的指示一下子回過了味,對廣朋說。
………
“奧,是這樣啊,萊東是九州最大最多的黃金產地,總部以及全軍支出的三分之二靠的是萊東黃金啊, 包括我們津貼的大多數也是萊東黃金。上一次萊東作戰,其實根本目的,是為了萊東黃金,東倭軍在萊東那麼多正規軍兵力, 也是為了這個。”
“對,現在通道受阻,萊東的黃金出不來,你對通道兩頭的墾區和萊東都有了解,得你想辦法, 總部也指名給你了。”牟執委給廣朋倒上一杯茶,眼楮看著廣朋,臉色凝重。
“給墾區和萊東發電告訴他們這件事了嗎?”
“發電報了, 可是他們目前都在應對日益強烈的東倭軍的封鎖,沒有合適的力量進行這個工作。”
“強調了,可是他們確實困難,確實沒有啥好辦法。”
“我可以看一下他們的回電嗎?”
“當然可以,早就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牟執委把一大本寫著“絕密”字樣電報合訂本交給廣朋,道︰
“你自己在這里慢慢看吧,門口有警衛員,需要什麼,喊一聲就行。你不能帶著電報出門的。”
“好吧,反正我也不會抄錄。”
“這是茶水,還有酒,缺什麼,隨時候喊他們就成,這里也有電話,有事也可以給我們打電話。”
“好的。”
廣朋坐在那里,慢慢地翻看著電報,從中午翻到晚上,一直到了深夜,一口飯沒有吃,最後終于弄清楚了其中的奧秘。
他合上電報記錄本,喝了一口茶站起來,突然覺得天旋地轉,用手撐住桌沿才站穩。
這才想起來,從倒辦公室到現在,粒米未進,上好的堯王山茶葉已經喝的沒有了顏色,與白水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