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真的是愚蠢啊,適才听到的如此這般見識,怎麼可能是總務處的呢?哈哈 ,難怪我出手就完敗,因為我就連知己知彼都做不到啊。我服了,服的是五體投地!”
他放下筷子,給廣朋做了一個拱手禮,口稱“慚愧!”
廣朋站起來接住他的手,輕輕把他讓他坐好,才說︰
“都怪我,沒有早一點說清楚,就只顧聊天痛快了。”
“敗軍之將,能得到言司令厚遇,也是很榮幸了,現在又是最尊貴的河豚魚招待,實在是慚愧。就讓我吃第一口吧。”
“那不行,魚頭魚尾酒是強加的規矩,但是河豚魚這個規矩可是萬萬不能破,必須是廚師第一口的。”
司務長早就在外面等待,他自己拿著筷子,端著一碗酒進來,坐到袁省長身邊,喝了一口酒,然後伸出筷子,夾了魚背上的一塊魚肉,咀嚼後咽了下去,又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光,又坐到了一邊。
袁省長拿過自己筷子,夾了一口青菜,道︰
“向言司令敬酒一碗,謝謝你的厚待。”
“還有我吧,”傅副師長也端起酒碗,一起與袁省長踫了一下。
“這是我們的傅副師長,他與馬司令長期在這里工作,想必早就熟識了吧 。”
“馬司令的大哥馬校長,是我奉命親自請來的,他們兄弟與家人我都熟悉,但是傅副師長是第一次謀面,想必也是滿腹經綸吧?”
“那倒不是,我是後來派到東華省的,與馬校長一起工作的,之前是言司令的老部下。”
“馬司令到集團軍總部了,確實不在軍中,還望見諒。”廣朋道,他說的是實情。
“言司令,我想問一下,現在太極鎮的情況怎麼樣了?我的那些老部下,可好啊?”
“你在養馬島打了敗仗,太極鎮就亂了,一些士兵四處搶劫,你的那些老部下帶著細軟紛紛出城,四處逃走,集團軍部隊入城維護了秩序,現在,一切正常。”
“謝謝你了,你看太極鎮可以還給我們嗎?”
“還給你沒有問題,可是你覺得還能維持住嗎?”
“我的部隊四散逃走,也是無力回天。要是我有兩千人馬,還是可以維持的。”
“袁省長,我說句不客氣的話,你覺得你那些兵,現在還會听你的嗎?你不出兵打養馬島的東倭鬼子,卻迷戀渝城的一紙電報,掉頭就打剛剛奪取養馬島的集團軍,而且打死我們在養馬島的衛戍部隊十幾人,最終還一敗涂地。據我所知,他們可是當地人啊,了解這里的一切,你覺得他們還會听你的話嗎?”
“那麼,言司令準備怎麼處置我呢 ?”袁省長聞聲,感覺不妙,道。
“請袁省長吃河豚魚,我已經品嘗,大家可以盡情享用了。”司務長站起來, 把魚放到袁省長面前,還用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到他面前的盤子里,這番話也是恰到好處。
“好,我明白了,是原諒我了,再不吃 就對不起言司令的苦心。”
他把面前的魚肉吃光,又把魚放到廣朋面前,自己端起酒碗,一口喝光了。
“怎麼了,不想回渝城復命,想在我這里工作嗎?”廣朋說。
“怎麼?”
“你的電台工作人員已經全部跟隨我們,但是我們讓他們繼續與渝城保持聯系,這是他們收到的電報,請你到渝城復命。”傅副師長取出一份電報交給他。
“可是,我怎麼有臉回去呢?一個空頭省長,全軍覆沒,到了渝城也是掛起來,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用處,即使我想帶兵抗擊東倭鬼子,也是有心無力。”
“你看這樣好不好,反正現在我們也沒有對外宣布你和你的部隊的任何消息,你不妨到我們軍部或者總部住幾天,當然在這里也行,可以多了解一些我們的隊伍,到你想回渝城的時候,隨時可以回去。去留,隨你,我們完全尊重你的選擇。”
“我那些部下,尤其是那些廳長們,他們是什麼意思?”
“他們願意追隨你。”
“好吧,我們就一起到貴軍總部盤桓幾天,然後再說吧 。”
“別忘了你的團長呢。”
“你們也放了他們?”
“一個團長被炮彈炸死,已經由家屬帶回去了。剩余的兩個,一個願意留下,還有一個想跟你走呢。”
“真的是光桿啊,想不到部下都這樣了。”
幾天後,送別袁省長。
大家順路到永安鎮街道看了一圈,可以說是未曾開集,街道先紅火起來,幾乎每個角落都有客商居留,商品也是琳瑯滿目 。
“你選的這位鎮長不錯,管理城市確實有一套。”廣朋回頭贊揚姚參謀長。
“他是於陵商會會長的弟弟,跟著馬校長一起出來的,錯不了。”
“奧 ,他那個姓氏好像非常奇怪。”廣朋想起了,在鑫華樓听孫排長和金七爺說起過 的 。
“對,讓他放下團長來當鎮長他還不高興呢,他更願意留在隊伍里頭干 。”
“你會安排的,只要找好人接替就是了,他的待遇不能降低,還是正團就行,做好保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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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就和這一次擴軍一樣,都讓你高興。”
“三千多人,傷亡三百來人,其余的大部留下跟隨我軍了,而且都有軍事基礎,兄弟們想不高興都難。”
“想不到官軍這麼不經打,可是在對付新軍的時,他們又是那麼厲害。”
“那是一個恐怕永遠無解的謎。”廣朋丟下一句話,帶著大家回到指揮所休息,自己來到了電台室。
他把從袁省長那里得到的關于文旅長的一些消息發給了總部,又把他兩個兒子在軍中的情況也一起發了過去,同時把墾區開展工作的情況,也一起匯總做了報告。
留在長白山根據地的電台也發來了消息,報告了文旅長所部的情況,稱他近期情緒不安,幾乎天天到派駐在文旅長身邊的募集隊孫隊長那里去,但卻又不說什麼要緊的問題,就是閑聊幾句,然後離開 。
廣朋把這個情況也轉給了總部,並且提出來自己的看法,等待總部的指示。
“報告,於陵來了幾個人,說是看望你的。”
“快請。”
廣朋知道,現在距離九月二十八還有三天時間,現在應該是金七爺他們趕到了 。
在東華省,一向有於陵商家不到不開市的習俗,以七爺與自己的交情,他不會冷了自己的永安鎮的。
果然,是金七爺帶著幾個人一起到了,他們帶來了於陵的大量物資,現在就在外面的馬車上。
“快請。”
“我給你帶了不少的於陵貨,言司令出來看看吧,如果不夠的話,我們後續過來的人好向這里送。”金七爺拄著拐杖,走在最前面。
他好奇孫排長怎麼沒有歸來,一位小伙子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走過來,把一封信交給廣朋,廣朋打開一看,果然是孫排長的信,就了了幾句話,他帶著從桑城送過來的堯王山茶葉,經過鐵路到琴島海船到香江轉運渝城,從於陵的茶莊聘了一位掌櫃,特別介紹與廣朋認識。
“你是於陵人士?”
“是的,原本在京都掌櫃,那邊戰亂拼縫,生意停頓,回家居留期間被孫掌櫃選中的。”
“好啊,好好干,孫掌櫃的買賣不容易。”
“放心,臨走時候,他讓我有事多找你和金七爺,而且,我能結識他也是七爺給介紹的 。”
“那就放心了,跟著七爺干是沒有問題的。”
“你看這貨怎麼樣?”七爺說。
“好啊,這里什麼都缺,只要有貨就不愁賣 。房子定好了嗎?”
“還沒有,等你看顧一下才好。”
“姚參謀長,帶兄弟們到鎮長那里去 讓他安排就行。”
“鎮長?”
“放心吧,是你們的老相識,也是於陵的。”
果然,很快就安排妥當,晚上,廣朋安排宴席宴請於陵客商一行,賓主興盡而歸,金七爺被廣朋安排在自己隔壁,一副要徹夜長談的樣子。
“七叔,回程準備帶什麼貨?選好了嗎?”廣朋按照馬司令的稱呼稱“七叔”。
“大家圍著市場走了一圈,選中的主要魚獲和咸鹽 、蝦醬,可是市場上數量太小了,恐怕裝不滿馬車。”
“這個好辦,我們自己在養馬島有一個基地兼學校,他們進行的就是這些工作。還在傳授在鹽堿地種植青菜的辦法。不過,他們要到開市那一天才會過來,現在主要是周邊人們家里的,所以,不成規模。”
“煮鹽用的是什麼鍋?如果是鐵鍋的話,那可是必須十天一換,不然就廢了,而且鹽的顏色也不好看,賣不出去的。”
“這個還真沒有了解,他們也沒有提及的,”
“言司令,我覺得你還是了解一下,我可以讓於陵那邊的後續人員運來大量鐵鍋,要快點確定 。”
“怎麼了?”從七爺的話里,廣朋听出來了異常 。
“最近,東倭鬼子在市場上轉悠,打听鐵鍋鐵農具的時候比以前多了不少,我感覺他們要搞事,所以這個事情要快一點確定,要是他們真的要插手的話,恐怕一口鍋也出不了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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