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保長站在永年的前面,正在彎腰收拾捆扎菜壇的繩索,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抬頭說︰
“謝謝永年了,三天後我請你到言家窪喝好茶!”
永年似乎感到做了一個夢,他好像見到了住持現身,可是現在回過味來再仔細看,卻哪里又有住持的影子啊,倒是自己手里確確實實有了一個紫色的瓷瓶。
永年告別老保長離開,回到廣朋身邊,護士剛剛清洗完傷口,正要準備包扎起來。
他接過繃帶,幫助護士包扎著,一直到結結實實的捆住接頭。
余副軍長面對老保長的突然到來,心中非常自責,帶著警衛員離開了病房,悶悶不樂的回到自己住的房子。
婆姨已經做好飯,他吃了幾口, 就上床休息了。
連續幾天的跋涉與戰斗,他徹夜不眠,此時頭一沾枕頭,馬上就鼾聲如雷,睡得那個香啊。
突然,醫院的院長跑了進來,報告說︰
“廣朋團長突然病情惡化,發起了高燒,而且四天不說話的他,開始說胡話了,懷疑病情有變,請余副軍長前往拿主意。”
余副軍長也是一陣疑惑,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發起了高燒,而且開始說胡話呀!
到了醫院,果然,只見原本臉色蠟黃的廣朋,一下子變得滿面紅光,原本一動不動的身體,開始在床上不斷翻滾著,原本干燥的繃帶外面卻滲透出來了黃白色的膿液,嘴里不停的喊著“沖啊,殺啊”,手中還不停的比劃著開槍的姿勢,只是眼楮始終緊閉。
廣朋看著廣朋這樣,心中猶如刀絞,幾個醫術護士茫然無措的站在一邊。
只有永年,還在不斷的用棉球擦拭著粘在床鋪上的腥臭膿液,他的眼里泛著淚花,好像難過到了極點。
過了有十幾分鐘,好像是累了廣朋慢慢安靜了下來,嘴里喊著“師傅”“師傅”的聲音。
醫生護士無奈的對余副軍長說︰
“怕是回光返照,應該通知家里人和他的老部下,準備後事了。”
余副軍長心情沉重,問︰
“是不是認真檢查一下情況再說?”
“看這樣子,已經是很難了。”
永年說︰
“既然這樣,喊小路和孫培德他們一起過來吧,我們為老連長好好送行。”
他自顧自的把那些已經扯的亂七八糟的繃帶取下來,重新換上新的繃帶,捆扎結實。
他看到,抹上住持紫瓶藥末的傷口已經開始了真正收斂,紅黃色膿血的溢出已經很少,這說明,藥物的去毒生肌起了作用,他所看到的是真真正正的住持師傅,不是一個夢 ,他的突然現身正在用獨步的醫術救治他的愛徒,而廣朋夢中的“師傅”聲音,正是他與師傅心靈相通的感應。
廣朋,雖然危機重重,但是,已經無大礙!
小路和孫培德很快騎馬到來,看到床上的廣朋團長,不由得悲從中來,放聲大哭起來。
“別哭,給連長換上擦一下身上的膿血,換上干淨床單被套,即使他要自己走,也要讓他干干淨淨的走!”
得知消息的老保長來到了外面,看著他的老部下為他擦洗沐浴,心中悲慟。他還沒有告訴廣朋的妻子和母親,但是,孫排長卻和德林、德興他們一起都趕了過來。
孫排長一身干淨素色長袍馬褂,夫人王氏也是一樣,德林德興同樣身著素色服裝,只是顯得更瘦更加精干了一些,舉手投足帶著利落。
余副軍長,鐘軍長等也都一起趕了過來,他們與孫排長等並不熟悉,老保長向他們一一做了介紹,尤其是說到孫排長伉儷還是廣朋一手促成的事情後,他們也深感欣慰,為廣朋如此廣結善緣而高興。
看了廣朋的情況,鐘軍長請他們到隔壁房間就坐,沖上堯王山茶葉,孫排長說︰
“廣朋先生身遭橫禍,無端磨難,貴軍盡心救治,鄙人奉上大米一百石,茶葉一百斤,特別 表示我們夫妻伉儷的一點謝意。”
鐘軍長一听極為感謝,也深感意外,如此重禮,即使一場勝仗 也不一定能夠得到,僅僅廣朋的故舊交情,就能得到富商的贊助,太出乎預料了。
說話間,孫排長好像無意間把漢禹在茂林寺的令旗放到桌上,但是,鐘軍長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拿起來欣賞了一下,說︰
“好精致的東西,”然後還給了孫排長。
王氏順手接過去放到自己的包包里,輕聲責怪道︰
“出門不好好檢點,啥也向外帶,這個粗粗咧咧毛病得改一下了。”
孫排長回頭點了一下頭,連聲說︰
“夫人說的是,以後一定注意。還麻煩夫人帶好。”
二人的眼打了一個對接,然後孫排長繼續和鐘軍長說著話。
永年他們包扎好,醫生護士也一起過去了,看了看情況,說︰
“就看今天夜里了,只要今天夜里再沒有什麼事,就是造化了。”
孫培德和小路決定接替永年,讓他好好休息一下,當夜他們當班。
老保長帶著孫排長他們回到自己家里,婆姨早已經做好飯菜等待他們,而且酒也已經擺好了。
老保長讓他們回到各自已原來的房間去參觀一下,自己帶著永年走了出來。問︰
“怎麼樣了?”
“按照住持的意思操作了,效果還不錯,天亮就應該睜開眼楮了。”
“五天了,這可把人急壞了,還是石妙興師傅厲害啊,手到病除,真正的神醫。”
“你是怎麼遇到他的,我咋感覺和做夢一樣?”
“嘿嘿 ,天機不可泄露。”
酒席就設在院子里,大家一起入座,王氏和老保長婆姨也一起入席,老保長與永年喝的放松,而孫排長等人卻憂心忡忡,喝了幾口就開始有了反應。
當晚,王氏和老保長婆姨在正房,其他人在廂房入睡,各人心事重重,就是辛苦至極的永年睡得格外熟。
鐘軍長和余副軍長也沒有入睡,他們就住在醫院病房的一邊,徹夜探討廣朋一旦去世,這個部隊怎麼帶,以及未來總部派人過來的一些事情,當然,俘虜兵,尤其是魏俊怎麼安排, 也是他們極為棘手的事情。。
天剛亮,一位醫生突然跑到他們的房間大喊著︰
“鐘軍長,余副軍長, 你們快去廣朋團長那里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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