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9月1日 1310 時空粒子沉降
楊曉芳的帆布鞋陷進操場的泥地里，觸感像極了2003年支教時的鄉間小路。她蹲在單杠旁的陰影里，看著9歲的小雨用樹枝在地上勾勒輪廓——那是個扎著麻花辮的女人，裙擺被風吹得飄起來，卻沒有畫出臉。
“她又在畫媽媽了。”路過的值日生 hisper。楊曉芳看見小雨校服袖口磨出的毛邊，和記憶中自己調崗前送她的那件毛衣一模一樣。時空轉盆的藍光在視網膜上一閃，她想起2015年收到的教師節賀卡，落款是“您永遠的小雨”，照片里的女孩穿著師範院校的校服，胸前別著枚玻璃珠胸針。
時空身份偽裝︰新來的支教老師
“需要彩色粉筆嗎？”楊曉芳摸出實驗室特制的水溶性粉筆，粉色的蒲公英在她指間綻放。小雨猛地抬頭，睫毛上沾著的草屑落在畫上，像蒲公英的絨毛。她遞過粉筆時，注意到女孩指甲縫里的藍墨水——那是用鋼筆水染的，和當年她教小雨寫“媽媽”兩個字時一樣。
粉筆在地面發出沙沙的響。楊曉芳畫出帶翅膀的蒲公英種子，每片絨毛都閃著細微的藍光——那是時空粒子的沉降。“它們會飛去哪里呀？”小雨用指尖觸踫粉筆畫，藍色絨毛沾在她手上，像極了母親寄來的明信片上的愛琴海。
“去需要它們的地方。”楊曉芳想起2003年那個暴雨夜，她收拾行李時，小雨塞給她的玻璃珠還在抽屜里，“就像老師現在飛到你身邊。”時空轉盆發出低鳴，她看見自己調崗通知書上的紅印章，正被小雨的粉筆輕輕覆蓋。
記憶閃回︰2003年調崗通知書
小雨突然從褲兜掏出顆玻璃珠，透明的球體里嵌著金色沙粒︰“給老師的星星。”楊曉芳接過時，觸到她掌心的繭——那是幫奶奶喂豬磨出來的。女孩仰頭看她，瞳孔里映著粉筆畫的蒲公英︰“你會不會也像我媽媽一樣，坐大巴車走掉？”
操場的風掀起楊曉芳的衣角，她想起調崗前那晚，小雨抱著她哭到發抖，說“老師的味道像蒲公英”。此刻她把玻璃珠放進上衣口袋，金屬扣環勾住了2070年的實驗室工牌︰“這顆星星會替我守著你，直到你長出自己的翅膀。”
時空能量結晶︰承諾的重量
放學鈴響起時，小雨的畫紙上已經飛滿了帶翅膀的蒲公英。楊曉芳看著她蹦跳著跑向教室，書包帶晃出玻璃珠踫撞的輕響，突然看見三十年後的場景︰穿著鄉村教師制服的小雨，辦公桌上擺著玻璃珠罐，每顆珠子里都嵌著粉筆屑做成的蒲公英。
“楊教授，您在過去植入了情感錨點。”豆豆的機械音從耳麥傳來，“根據時空生物學，這些發光粉筆可能——”“它們只是普通的粉筆。”楊曉芳摸出胸前的玻璃珠，金色沙粒在里面緩緩流動，像極了支教時看過的銀河，“再說，誰規定星星不能是粉筆灰做的？”
2070年實驗室 時空光合作用
林月瞳的虹膜在全息屏前泛著微光︰“檢測到目標人物未來職業匹配度提升48，情感光譜顯示——”“看這個。”楊曉芳調出2035年的監控畫面，小雨正在給孩子們上美術課，黑板上畫著會飛的蒲公英，每個種子上都坐著不同的小動物。
圓桌中央的轉盆突然發出蜂鳴，盆底銅銹映出兩行字︰一行是2003年調崗通知書上的“抱歉”，另一行是2025年小雨寫的“老師，星星亮了”。當叮叮遞來熱可可時，楊曉芳看見杯口熱氣里浮動著藍色的粉筆屑，恍惚間听見小雨的笑聲，和2003年那個蒲公英紛飛的春日一模一樣。
實驗室窗外，2070年的星群正在重組，某個時空的鄉村小學里，有個女孩正把玻璃珠放進新學生的手心，里面的金色沙粒閃著光，像極了被粉筆灰賦予翅膀的蒲公英種子。那些未說出口的“留下來”，終將在時光的土壤里，長成能托住夢想的枝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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