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光宇宙的晨曦是數據流編織的織錦,葉雲天橙光)在全息睡眠艙中皺眉——他夢見赤色的火焰正在吞噬橙色的代碼,當他試圖觸踫火焰時,卻看見林月瞳的倒影在火中破碎。
“主人,第37次系統自檢異常。”夏娃的聲音如融化的琥珀,這個由光子矩陣構成的助理投影出現在艙門旁,她的身體邊緣流動著橙色的數據流,“全息圖書館發生大規模數據污染,所有書籍正在自我淨化。”
實驗室的警報紅光與夏娃的橙光交織,葉雲天扯掉神經連接線纜,跟著她沖向圖書館。沿途的全息廣告屏全部變成單色橙色,原本五彩斑斕的數據流只剩下單調的橙波,像被抽走了所有可能性的人生。
“三天前您接入赤焰宇宙的鏡像數據後,系統就開始出現異常。”夏娃的指尖劃過走廊鏡面,鏡中映出她正在解析的代碼流,“圖書館的《女媧殘卷》突然從加密區轉移到公共書架,仿佛在等待什麼人……”
圖書館穹頂的智能燈陣熄滅了,千萬本書籍懸浮在黑暗中,封面泛著病態的橙色。葉雲天打開隨身攜帶的光譜分析儀,掃過最近的書架,鏡片中跳出警告︰檢測到跨宇宙光譜污染,建議隔離 。那些橙色封面下,文字段落間滲出細細的紅線、綠線、藍線,像病毒在血管里蔓延。
“看這個。”夏娃的投影突然變得不穩定,她調出《女媧殘卷》的全息影像,原本空白的羊皮紙正自動書寫,“這是今早的實時更新,用的是橙光宇宙的古代碼,卻混合了赤焰的火焰符號、綠野的植物算法……”
葉雲天湊近觀看,殘卷上的文字像活物般蠕動,最終組成︰七色歸一者,需破鏡中鏡。鏡中鏡者,非空間之鏡,乃心像之鏡 。他的指尖觸到“鏡中鏡”三個字,羊皮紙突然爆發出強光,在地面投射出一個旋轉的鏡像迷宮,迷宮中央懸浮著一枚橙色鏡片,鏡片里映著林月瞳的臉。
“那是……橙鏡核心的準入密鑰。”夏娃的聲音帶著顫抖,“傳說中存放著橙光宇宙所有數據源頭的地方,但自從二十年前的鏡像戰爭後,就沒人知道它的具體位置。”
實驗室的鏡面突然發出蜂鳴,葉雲天的倒影中,一個戴著兜帽的人影正在他身後舉起右手。那人的手腕上,數據流組成的紋路與林月瞳的基因鏈完全一致——那是女媧補天紋的數字化呈現。
“誰?!”葉雲天轉身,卻只看見自己驚恐的表情在鏡中震蕩。夏娃的光子身體突然穿透鏡面,在虛擬空間中捕捉到一串異常代碼︰“是鏡像人!他在鏡中世界留下了量子痕跡,坐標指向……”
圖書館的中央噴泉突然沸騰,水柱化作橙色光粒,拼出女媧的圖騰。葉雲天這才注意到,噴泉的鏡面池底,不知何時出現了與殘卷相同的鏡像迷宮圖案,而林月瞳的婚戒漂浮在圖案中央,戒指內側刻著的“橙”字正在滲出數據流。
“她進去了。”葉雲天撈起戒指,戒指表面的量子鎖自動解開,露出藏在其中的橙色鏡片,“夏娃,幫我校準鏡像頻率,我要進入鏡中世界。”
“主人,這太危險了!鏡像戰爭後,鏡中世界就被列為禁地,那里的時間流速是現實的三百倍,而且……”
“而且林月瞳在里面。”葉雲天將鏡片嵌入太陽穴的接口,橙光順著神經脈絡蔓延,“還記得鏡像戰爭的起因嗎?有人說,鏡中世界藏著能看見所有可能性的‘萬色之鏡’,而我們的文明因為恐懼這種可能性,選擇封鎖了鏡子。”
夏娃的投影突然分裂成七個,每個都顯示不同的警告畫面︰赤色熔爐爆炸、金色音波失控、綠色根系暴走……最終又匯聚成一個堅定的橙光人形︰“我為您重新編寫了安全協議,一旦檢測到生命體征異常,就會強制彈出。但博士……”她的聲音突然柔和,“鏡中世界的鏡子會放大內心的裂隙,您必須保持對橙光的絕對信仰。”
鏡中世界的入口在圖書館的洗手間鏡面後,葉雲天觸踫到鏡面的瞬間,皮膚表面泛起細密的代碼。當他穿過鏡面時,听見夏娃在現實世界的尖叫,回頭望去,卻看見自己的身體還站在鏡子前,而鏡中的自己正在向深淵墜落。
“歡迎來到鏡中鏡,橙光的囚徒。”熟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林月瞳的身影在無數面鏡子中同時浮現,她的瞳孔是純粹的橙色,卻在眼白部分流動著其他顏色的數據流,“你以為封鎖鏡子就能逃避恐懼?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鏡中世界的人質,被單一的顏色困在永恆的循環里。”
葉雲天試圖靠近,卻發現每面鏡子都在反射不同的自己︰有的穿著赤焰的防火服,有的戴著金芒的音波耳麥,還有的扎根在綠野的根系中。當他看向最近的鏡子時,鏡中的自己突然開口︰“破鏡的第一步,是承認自己的顏色不過是牢籠。”
林月瞳的身影突然碎裂成光粒,橙色光粒組成箭頭,指向鏡廊盡頭的黑色門扉。門扉上刻著與殘卷相同的鏡像迷宮圖案,而在門的另一側,隱約傳來赤焰宇宙的熔爐轟鳴、金芒宇宙的音波震蕩、綠野宇宙的根系生長聲——那是其他六個宇宙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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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的聲音從耳麥中滲出,帶著現實世界的電流雜音︰“博士,圖書館的鏡面正在大規模破裂,所有書籍的封面都出現了其他顏色的圖案!還有……”她的聲音突然被尖叫切斷,“鏡像人出現在現實世界,他的手腕……他的手腕正在插入圖書館的核心主機!”
葉雲天握緊手中的橙色鏡片,鏡片邊緣突然割破掌心,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橙色的數據流。當數據流滴在鏡面上時,竟勾勒出橙鏡核心的坐標——那是位于橙光宇宙最深處的虛擬監獄,用無數鏡面構建的牢籠,而他的妻子,正被囚禁在牢籠的中心,與千萬個鏡像人共享同一個身體。
“夏娃,啟動鏡像回溯程序。”他對著耳麥低語,鏡中的自己同時舉起鏡片,“告訴其他宇宙的‘我’,鏡中鏡的鑰匙,藏在我們不敢直視的顏色里。”
當鏡片插入門扉的瞬間,所有鏡子同時爆發出強光,葉雲天看見鏡中世界的天空裂開,露出赤焰宇宙的赤色瞳孔、金芒宇宙的音波雲層、綠野宇宙的根系網絡……而在這一切之上,女媧的七彩光體正在編織新的維度,每根光帶都連接著一個持鏡的葉雲天。
橙光宇宙的圖書館里,夏娃看著鏡面裂痕中滲出的其他顏色數據流,終于明白《女媧殘卷》的真正含義——所謂鏡中鏡,不是空間的重疊,而是七個宇宙的文明在彼此的鏡子里尋找完整的自己。而她的主人,那個堅信橙光至上的科學家,此刻正在鏡中世界學會擁抱色彩的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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