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黑市的霓虹燈管在量子風暴中扭曲成莫比烏斯環,老金的機械眼掃過懸浮的交易清單,瞳孔里跳動著各個宇宙的"遺憾指數"︰地球7的未發表諾貝爾論文、人馬座α星的滅絕文明遺跡、還有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平行宇宙9的女兒笑聲片段。
"老金,又來淘可能性碎片?"黑市老板的觸須卷著一枚水晶瓶,里面封存著某個宇宙的"初戀之吻","這次給你打八折,只要你幫我搞到地球47的反物質引擎藍圖。"
"強者生存,不是等價交換。"老金的機械臂甩出時空錨鉤,鉤住遠處漂浮的"可能性殘骸"。他的佛教天眼紋身突然發燙,預示著附近有時空裂縫。當錨鉤勾住一個青銅匣子時,他看見匣蓋上刻著熟悉的蓮花紋飾——那是他在另一個宇宙送給女兒的生日禮物。
突然,空間劇烈震蕩,葉雲天帶著亞當和豆豆闖入,手中的因果鏈修復器發出刺耳的警報。"老金,你盜走的不僅是碎片,更是整個文明的希望。"葉雲天激活修復器,全息屏上展開一條枯竭的時空線︰某個宇宙的地球被沙漠覆蓋,城市淪為廢墟,而罪魁禍首是天才畫家的未完成畫作被盜,導致其抑郁自殺,環保運動失去靈魂人物。
"一幅畫而已..."老金的機械眼閃爍著數據亂碼,卻在看見畫家臨終前的日記時沉默了︰"如果我的畫能喚醒人們對森林的愛..."日記邊緣夾著一片枯葉,那是老金從該宇宙盜走畫作時踫落的。
"看看這個。"亞當調出另一條時空線,畫面中老金身著銀色盔甲,胸前佩戴著蓮花徽章,正在修復時空裂縫,"這是你在地球127的模樣,因果守護者,用一生守護各個宇宙的可能性。"
老金的天眼紋身滲出微光,與畫面中的蓮花徽章產生共振。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穿越時空時,本是為了救患癌癥的女兒,卻在貪婪中迷失,將"拯救"變成了"掠奪"。時空背包里的碎片突然躁動,一本破舊的詩集從包口滑落,封面寫著《抑郁癥的光》。
"這是..."老金的機械手指顫抖著翻開詩集,里面夾著一張診斷書,患者姓名欄寫著"林晚舟"——那是他在地球37的女兒同名者。豆豆滾動到他腳邊,播放各個宇宙的"舍得"故事︰佛陀舍身飼虎、宇航員犧牲自己修復空間站、母親為救孩子放棄永生機會。
當听到"舍身"故事時,老金的時空背包突然投影出詩集的"本應命運"︰林晚舟在病房里寫下詩句,每一頁都化作蝴蝶,治愈了同病房的患者。而他盜走的詩集殘頁,讓這個宇宙的抑郁癥治療推遲了二十年,無數人在黑暗中凋零。
"我以為拿走遺憾,就能填補自己的缺口..."老金的機械臂無力地垂下,天眼紋身映照出他扭曲的倒影,"原來我才是最大的遺憾制造者。"
葉雲天遞來因果鏈修復器,上面顯示著三十七個待修復的時空裂縫︰"現在還來得及,每個碎片都有對應的回歸坐標。"
老金點點頭,打開時空背包。那些曾經閃耀的碎片此刻顯得沉重無比︰未發明的抗癌藥物、未說出的道歉信、未完成的和解擁抱。當他拿起那本詩集殘頁時,發現紙縴維間竟夾著一朵干花,那是地球37的女兒最喜歡的矢車菊。
"對不起。"他對著虛空低語,將殘頁灑向最近的時空裂縫。奇跡般地,紙片在空中重組,化作藍色蝴蝶,翅膀上閃爍著詩句的光芒,穿過裂縫飛向那個灰暗的宇宙。幾乎同時,修復器顯示該宇宙的抑郁率開始下降,第一株矢車菊在沙漠中破土而出。
老金的身體突然發出柔和的光芒,機械眼與天眼紋身逐漸融合,形成陰陽魚般的圖案。他感到各個宇宙的記憶如潮水退去,留下的只有一個清晰的念頭︰守護,而非掠奪。
"需要我做什麼?"他問,聲音不再有多個宇宙的混雜,而是帶著歷經滄桑的平和。
"成為新的因果守護者。"和尚雲天的投影出現在時空裂縫旁,遞給他一枚蓮花徽章,"每個碎片都有它的歸處,就像落葉總要回到樹根。"
老金接過徽章,別在胸前。時空背包自動重組,變成了修復工具包,里面裝著因果膠水、時空縫線和希望種子。當他第一次用修復工具而非錨鉤觸踫時空裂縫時,感到一陣溫暖的震顫,就像女兒曾經的擁抱。
夜幕降臨時,時空黑市的交易者們看見一個身著銀色盔甲的身影在量子風暴中穿梭,他的身後拖著發光的因果鏈,每修復一道裂縫,就有一顆星星在時空盡頭亮起。有人認出了他胸前的蓮花徽章,那是古老傳說中守護可能性的符號,象征著舍得與重生。
在地球37的墓園里,老金輕輕放下一束矢車菊,墓碑上刻著"林晚舟,詩人,用文字照亮黑暗"。他的機械眼倒映著墓碑前盛開的蝴蝶花,那些花瓣上的紋路,竟與他背包里的時空縫線一模一樣。
"爸爸,你看,蝴蝶花又開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老金轉身,看見平行宇宙127的女兒笑著跑來,手中握著他曾盜走的笑聲碎片。碎片化作光點融入她的笑容,比任何可能性都更真實、更溫暖。
時空的河流繼續流淌,老金的盔甲上逐漸布滿歲月的痕跡,但蓮花徽章始終明亮。他終于明白,真正的強大不是奪取,而是懂得放手,讓每個生命在屬于自己的因果鏈上綻放,哪怕只是剎那的光芒,也是宇宙間最珍貴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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