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流沙城的輪廓拓在戈壁上,城牆上的符咒在暮色中泛著暗金色光暈,像無數雙蟄伏的眼楮。溫 勒住馬韁,靈樞的光點在眉心輕輕刺痛“這城里的氣息不對勁,不是蝕魂瘴,卻比瘴氣更讓人不安。”
玄淵的狐耳微微耷拉,指尖的黑氣幾乎要突破壓制 —— 殘念在體內瘋狂嘶吼,不是因為貪婪,而是純粹的恐懼。“是混沌的分身。” 他聲音發緊,狐尾在身後繃成直線,“殘魂在怕它,這分身的力量…… 比主魂更強。”
兩人牽著馬往城門走,剛踏入城界,周圍的景象突然扭曲。戈壁化作綠洲,黃沙變成流水,一個穿藍裙的女子正站在桃樹下笑,眉眼與溫 一模一樣“玄淵,我在這里。”
“阿瑾?” 玄淵的瞳孔驟縮,下意識就要沖過去,卻被溫 死死拉住。
“那是幻境!” 溫 的靈樞光芒暴漲,刺得眼前的綠洲微微晃動,“你看她的手,沒有持玉簪的繭!”
幻境中的女子臉色驟變,瞬間化作黑氣消散。周圍的景象恢復原狀,流沙城的街道空空蕩蕩,只有風卷著沙礫打在石牆上,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好厲害的幻術。” 溫 喘著氣,“比詭道的陰符強太多了。”
玄淵握緊她的手,妖力順著掌心注入“分身想引我們自亂陣腳。按涂山古籍說,混沌分身擅長利用執念造幻,我們得守住本心。” 他抬頭看向城中心的高塔,那里的符咒光芒最盛,“碎片一定在塔頂。”
街道兩旁的房屋突然傳出聲響,門窗紛紛打開,里面走出無數 “熟人”—— 有三百年前戰死的溫氏族人,有涂山的紅線仙同僚,甚至有藍景儀和聶懷桑的身影。“玄淵先生,快過來!碎片在這里!” 聶懷桑的 “身影” 揮著折扇,笑容與真容別無二致。
溫 立刻將靈樞的光芒覆在兩人身上,淡金色的屏障擋住幻境的侵蝕“別听他們的!這些都是分身造出來的假象!” 她舉起凝蘭劍,劍氣劈開撲來的 “藍景儀”,虛影在劍光中化作沙礫。
玄淵的豎瞳閃過紅光,殘念在幻境的刺激下愈發躁動,眼前竟同時出現阿瑾戰死和溫 受傷的畫面。“滾開!” 他低吼一聲,狐尾掃過,墨色妖力與靈樞光芒交織,將周圍的幻境徹底撕碎。
兩人沖到高塔下,塔身刻滿與禁地石碑相似的文字,“善惡同源” 四個字被血色涂抹,顯得格外詭異。玄淵剛要伸手推門,塔門突然自動打開,里面傳來低沉的笑聲“三百年了,終于有人能破我的幻境。”
塔內沒有樓梯,只有一道螺旋向上的石階,每一級都刻著不同的執念場景。最底層的石階上,正是三百年前阿瑾戰死的畫面 —— 金氏修士的長劍刺穿她的胸口,玄淵的嘶吼在空塔中回蕩。
“別細看!” 溫 拉住玄淵,靈樞光芒遮住他的眼楮,“分身想用執念困住我們,每多看一眼,殘念就會越強。”
兩人閉著眼往上走,石階上的幻象卻順著感官鑽入腦海。玄淵的耳邊不斷響起混沌的低語“你看,是你沒護住她,是你讓她等了三百年…… 只要融合我,你就能改寫過去……”
“閉嘴!” 玄淵猛地睜眼,豎瞳猩紅,黑氣順著他的指尖纏上石階,“我不會再被你蠱惑!” 他轉頭看向溫 ,眼中閃過一絲清明,“阿瑾,我們一起走!”
溫 立刻握緊他的手,續緣紅線與靈樞光芒交織成赤色光帶,將兩人包裹其中。光帶所過之處,石階上的幻象紛紛消散,露出原本的符咒紋路。走到塔頂時,第六塊鎮魂碎片正懸浮在中央的石台上,碎片旁坐著一個黑衣人,兜帽遮住了臉,周身的黑氣與玄淵體內的殘念氣息同源卻更強。
“你就是混沌分身?” 溫 舉起凝蘭劍,靈樞光芒直指黑衣人。
黑衣人緩緩抬頭,兜帽下沒有五官,只有一片翻滾的黑氣“我是混沌的‘惡念’所化,三百年前被封印在流沙城。” 他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在同時說話,“玄淵,你體內的是‘執念’殘魂,我們本是一體,只要融合碎片,就能變回完整的混沌。”
“我不是混沌,我是玄淵。” 玄淵的妖力暴漲,狐尾豎如利刃,“我要的從來不是力量,是與溫 的續緣。”
“續緣?” 分身嗤笑一聲,黑氣化作鎖鏈纏向兩人,“三百年前你等不到她,三百年後你還是會失去她!靈樞和混沌本是一體,她握著靈樞,遲早會被‘生’的力量吞噬,變成沒有感情的傀儡!”
這句話像針一樣刺中玄淵的心。他看向溫 ,靈樞的光芒確實比之前更盛,她的臉頰也泛起淡淡的金色 —— 那是靈樞力量過度覺醒的征兆。“這不是真的……”
“是真的!” 分身的鎖鏈突然加速,纏住溫 的手腕,“你看,她已經開始被靈樞同化了!只有融合我,你才能救她!”
溫 掙扎著想要掙脫,靈樞的光芒卻突然黯淡“玄淵,別信他!靈樞不會傷害我……” 話沒說完,她的眼神突然變得空洞,靈樞的光點在眉心瘋狂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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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 !” 玄淵立刻撲過去,狐尾斬斷纏向她的鎖鏈,“你醒醒!” 他的妖力涌入她體內,卻被靈樞彈開,殘念在此時突然爆發,黑氣順著他的手臂纏上溫 的靈樞,“讓我來幫你!”
“不要!” 溫 猛地回過神,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那是殘念的陷阱!” 她舉起凝蘭劍,劍氣直指分身,“我和玄淵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分身的黑氣突然暴漲,將整個塔頂籠罩“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我強行融合!” 無數鎖鏈從黑氣中鑽出,同時纏向玄淵和懸浮的碎片。
玄淵立刻將溫 護在身後,四塊碎片從袖中飛出,與塔頂的第六塊碎片產生共鳴,淡金色的光芒擋住鎖鏈。“以鎮魂碎片為引,續緣為鎖!” 他念起涂山咒文,續緣紅線纏上碎片,與溫 的靈樞光芒交織,“阿瑾,用靈樞催動碎片!”
溫 立刻會意,靈樞的光芒全部注入碎片,五塊碎片(算上之前嵌入苦情樹的五塊,此處應為第六塊,前文為第五塊,修正為 “五塊碎片”)同時亮起,化作金色光刃刺向分身。“善惡同源,唯愛能分!你是惡念,就該被湮滅!”
光刃刺穿分身的瞬間,黑氣發出淒厲的慘叫,無數執念幻象從黑氣中涌出 —— 有被混沌吞噬的魂魄,有三百年前的戰爭殘景,還有玄淵內心深處對失去溫 的恐懼。“你們贏不了的!完整的混沌會在瘴谷甦醒,你們拿不到第九塊碎片!”
分身化作黑煙消散,留下第六塊鎮魂碎片懸浮在空中。溫 虛弱地倒在玄淵懷里,靈樞的光芒恢復了柔和“我沒事…… 剛才只是被幻象影響了。”
玄淵緊緊抱著她,眼淚落在她的發間“對不起,我差點又信了混沌的話。” 他拿起碎片,與手中的四塊貼合,“不管靈樞會不會同化你,我都會守著你,哪怕變成普通人,哪怕只有一天。”
溫 笑著擦干他的眼淚“不會的,甦姑娘說過,續緣的羈絆能對抗一切力量。” 她看向塔外,夕陽已經落下,“我們快回涂山吧,不知道藍先生他們怎麼樣了。”
兩人剛走下高塔,甦枕書的傳訊符突然亮起,聲音帶著驚慌“玄淵先生!不好了!聶宗主在亂葬崗遇襲,第五塊碎片被金光瑤搶走了!藍先生和藍二公子在蓮花塢也遭到詭道修士圍攻,溫姑娘的靈樞能幫他們嗎?”
玄淵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金光瑤果然早有預謀!” 他立刻拿出涂山容容給的傳訊符,注入妖力,“容容姐,聶宗主遇襲,我們現在就趕回涂山,麻煩你派狐妖支援蓮花塢!”
傳訊符很快傳回回應“已派雅雅帶涂山精銳前往蓮花塢,你們先去南疆蠱寨接應甦姑娘 —— 她去取第八塊碎片時被困在蠱寨,蠱王說只有靈樞能解開蠱陣。”
“南疆蠱寨?” 溫 皺眉,“那里的蠱術詭異,我們得盡快趕過去。”
兩人連夜離開流沙城,快馬加鞭往南疆趕。路上,玄淵的殘念異常安靜,像是在忌憚什麼。溫 靠在他肩上,靈樞的光芒偶爾會照亮前路“你說,分身為什麼說完整的混沌會在瘴谷甦醒?第九塊碎片不是在瘴谷嗎?”
“恐怕第九塊碎片就是混沌的本體封印。” 玄淵握緊碎片,“三百年前先祖強行分離靈樞和混沌,把本體封印在瘴谷,用第九塊碎片鎮住。金光瑤想拿到碎片,就是為了釋放本體。”
趕到南疆蠱寨時,已是三日後的清晨。蠱寨被層層綠色瘴氣籠罩,寨門緊閉,上面掛著無數蠱蟲制成的燈籠,散發著詭異的紅光。甦枕書的傳訊符再次亮起,聲音斷斷續續“玄淵先生…… 蠱王要靈樞…… 交換碎片…… 小心…… 尸蠱……”
玄淵立刻抱起溫 ,狐尾掃開瘴氣,躍過寨門。寨內的景象讓人毛骨悚然村民們眼神空洞地走在街上,皮膚下有蠱蟲在蠕動 —— 正是傳訊符里提到的尸蠱,被蠱蟲寄生後會變成沒有意識的傀儡。
“甦姑娘!” 溫 的靈樞光芒掃過街道,在寨中心的祭壇發現了她的身影。甦枕書被綁在石柱上,周圍圍著數十個尸蠱傀儡,一個穿黑袍的老者站在祭壇中央,手里拿著第八塊鎮魂碎片,正是蠱王。
“終于來了。” 蠱王轉過身,臉上爬滿細小的蠱蟲,“靈樞的力量果然名不虛傳,正好能解我煉制的‘子母蠱’。” 他指了指甦枕書,“這丫頭闖進蠱寨,被我的子蠱寄生了,想要救她,就用靈樞來換。”
甦枕書的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別…… 別換…… 碎片不能給……”
溫 剛要上前,就被玄淵拉住“他在騙我們!子母蠱需要宿主的精血才能存活,靈樞的力量只會加速蠱蟲生長。” 他的豎瞳穿透瘴氣,看見甦枕書脖頸後的蠱蟲印記,“那是尸蠱的母蟲,只要殺了蠱王,傀儡就會恢復正常。”
蠱王冷笑一聲,揮手讓尸蠱傀儡進攻“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們不換,就都變成我的傀儡吧!” 傀儡們嘶吼著撲過來,皮膚下的蠱蟲蠕動得更加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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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淵立刻將溫 護在身後,五塊碎片同時亮起,金色光刃劈開襲來的傀儡“阿瑾,去救甦姑娘!這里交給我!” 溫 點頭,靈樞光芒化作利刃,斬斷綁住甦枕書的繩索,同時將一道靈氣注入她體內,暫時壓制蠱蟲。
蠱王見狀,從袖中摸出一個黑色陶罐,掀開蓋子,無數蠱蟲從罐中飛出,化作綠色光帶纏向玄淵“這是‘噬靈蠱’,專門吞噬妖力和靈氣,我看你怎麼擋!”
玄淵的妖力突然紊亂,殘念在噬靈蠱的刺激下再次躁動,黑氣順著他的指尖溢出,竟與蠱蟲產生共鳴。“不好!” 溫 立刻沖過來,靈樞光芒將玄淵和蠱蟲隔開,“這些蠱蟲被殘念污染了!”
甦枕書趁機拋出續緣符,符紙燃盡的紅光纏住蠱王的手腕“蠱王,你可知混沌若甦醒,南疆第一個遭殃!金光瑤只是利用你,等拿到碎片,你也會變成傀儡!”
蠱王的動作突然停滯,臉上的蠱蟲瘋狂蠕動“你說什麼?金光瑤說只要幫他拿到碎片,就給我長生不老的秘訣!”
“那是騙你的!” 溫 趁機將靈樞光芒注入陶罐,蠱蟲在光芒中紛紛死去,“他要的是混沌的力量,你不過是他的棋子!”
蠱王看著死去的蠱蟲,又看了看周圍的尸蠱傀儡,突然怒吼一聲“金光瑤!我饒不了你!” 他轉身沖向祭壇後的密室,“碎片給你們!但你們得幫我解了村民的尸蠱!”
密室里放著第八塊鎮魂碎片,旁邊還有一本蠱術古籍,上面記載著解尸蠱的方法 —— 需要靈樞的光芒和涂山的續緣紅線。溫 立刻將靈樞光芒注入碎片,玄淵則取出續緣紅線,兩人同時念起咒文,金色光芒與赤色紅線交織,籠罩整個蠱寨。
尸蠱傀儡們在光芒中發出痛苦的呻吟,皮膚下的蠱蟲紛紛鑽出,化作黑煙消散。村民們恢復了意識,紛紛跪在地上道謝。蠱王將古籍遞給溫 “這是我祖輩留下的解蠱術,或許能幫到你們。” 他頓了頓,“金光瑤往東海蓬萊島去了,他想搶第七塊碎片。”
玄淵握緊第八塊碎片,與手中的五塊貼合(修正為 “六塊”)“我們立刻去蓬萊島!不能讓他再拿到碎片!”
離開蠱寨時,甦枕書的氣色好了許多,她拿出續緣鏡“涂山傳來消息,雅雅姐已經救出藍先生他們,現在正往蓬萊島趕。聶宗主雖然受傷,但沒有性命之憂,正在聶氏養傷。”
溫 松了口氣“太好了,這樣我們就能集中力量對付金光瑤了。”
三人快馬趕往東海,一路上,玄淵的殘念越來越安靜,卻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溫 看著他日漸蒼白的臉色,悄悄將靈樞的光芒注入他體內“是不是殘魂又在作亂?”
“沒有。” 玄淵搖搖頭,握住她的手,“只是覺得,蓬萊島的碎片恐怕沒那麼好拿。金光瑤拿到了第五塊碎片,又有詭道修士幫忙,我們得小心應對。”
抵達蓬萊島時,海面上正刮著狂風,島上的霧氣比瘴谷還要濃郁。甦枕書的續緣鏡突然亮起,照出島上的景象金光瑤帶著詭道修士圍攻蓬萊島主,第七塊鎮魂碎片懸浮在島主手中,卻已被黑氣污染。
“快上去!” 玄淵抱起溫 ,狐尾化作翅膀,帶著甦枕書躍過海面,落在島上的祭壇前。蓬萊島主已是強弩之末,嘴角溢著黑血,看見溫 手中的靈樞,立刻將碎片扔了過來“快用靈樞淨化碎片!它被混沌污染了!”
金光瑤見狀,怒吼一聲“給我攔住他們!” 詭道修士們祭出陰符,黑氣化作巨浪襲來。
涂山雅雅的紅色狐裘突然從霧氣中沖出,妖力暴漲,狐尾掃開黑氣“金光瑤,你的對手是我!” 藍曦臣和藍忘機緊隨其後,朔月與避塵的劍光化作流光,斬殺靠近的修士。
溫 立刻將靈樞光芒注入第七塊碎片,碎片在光芒中發出刺耳的嗡鳴,黑色污漬一點點消散。玄淵將七塊碎片放在一起,它們自動貼合,化作一塊完整的玉璧,上面的符咒亮得刺眼 —— 這是 “鎮魂七合”,距離集齊九塊只剩最後兩塊。
“不!” 金光瑤看著玉璧,眼楮里布滿血絲,“我明明快成功了!” 他突然從袖中摸出一個黑色令牌,上面刻著混沌的符咒,“既然拿不到碎片,那就讓你們一起陪葬!”
令牌拋出的瞬間,島上的霧氣突然變得漆黑,無數冤魂從海中涌出 —— 正是金光瑤用詭道之術收集的魂魄,他要獻祭這些魂魄,強行喚醒瘴谷的混沌本體。
“不好!” 涂山雅雅的臉色大變,妖力全部爆發,卻只能擋住部分冤魂,“他想提前釋放混沌!”
玄淵的七合玉璧突然亮起,自動飛向冤魂,金色光芒淨化著冤魂的戾氣。可冤魂太多,玉璧的光芒漸漸黯淡“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看向溫 ,眼中閃過決絕,“阿瑾,用靈樞催動玉璧,我來引動體內的殘念,或許能暫時壓制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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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溫 立刻拒絕,“殘念會趁機控制你的!”
“沒有時間了!” 玄淵握住她的手,將玉璧按在她掌心,“相信我,我能守住本心。三百年前我沒能護住你,這次我一定能護住大家!”
他閉上眼楮,主動松開對殘念的壓制,黑氣瞬間從他七竅涌出,與玉璧的金色光芒交織,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網,籠罩整個蓬萊島。冤魂在光網中發出淒厲的慘叫,戾氣被一點點淨化。可玄淵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豎瞳中的猩紅越來越濃,殘念在他體內瘋狂叫囂“融合我!快融合我!這樣就能掌控一切!”
“玄淵!” 溫 的眼淚掉了下來,靈樞的光芒全部注入玉璧,“別放棄!想想我們的續緣儀式,想想苦情樹下的約定!”
藍曦臣的琴音突然響起,清越的旋律化作暖流,注入玄淵體內“玄淵先生,守住本心!我們都在!” 藍忘機的劍光劈開最後一批冤魂,藍景儀的清心音與琴音交織,形成無形的屏障,擋住殘念的擴散。
玄淵的腦海里閃過溫 的笑容、苦情樹的桃花、三百年的等待,這些記憶化作堅盾,將殘念的叫囂擋在外面。“阿瑾…… 我在……” 他猛地睜開眼,豎瞳恢復清明,黑氣漸漸被玉璧吸收,“我不會放棄的!”
光網突然暴漲,將所有冤魂徹底淨化,化作白色光點融入玉璧。金光瑤看著這一幕,絕望地嘶吼一聲,轉身就要跳海逃走,卻被涂山雅雅的狐尾纏住腳踝,重重摔在地上“想走?沒那麼容易!”
藍曦臣走上前,長劍抵住金光瑤的咽喉“說!第九塊碎片在瘴谷的什麼地方?混沌本體怎麼才能徹底封印?”
金光瑤冷笑一聲,嘴角溢出黑血“你們贏不了的…… 混沌本體甦醒後,會先吞噬靈樞持有者…… 溫 她活不過今晚……” 話音未落,他突然劇烈抽搐,七竅流出黑血 —— 竟是服毒自盡了。
溫 的靈樞突然刺痛,眉心的光點黯淡了些。玄淵立刻扶住她,玉璧的光芒注入她體內“別听他胡說,你不會有事的。”
涂山雅雅踢開金光瑤的尸體,臉色凝重“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我們必須立刻趕往瘴谷,拿到第九塊碎片,在混沌本體甦醒前封印它。”
甦枕書拿出續緣鏡,鏡面映出瘴谷的景象那里的黑氣已經凝聚成巨大的漩渦,第九塊碎片在漩渦中央閃爍,周圍站著無數詭道修士,顯然是金光瑤留下的後手。“詭道修士在守護碎片,看來他們想親手釋放混沌。”
玄淵握緊七合玉璧,妖力在玉璧的滋養下恢復了些“我們兵分兩路,雅雅姐和藍先生去對付詭道修士,我和溫 、甦姑娘去拿碎片,藍二公子和景儀公子負責警戒,防止有漏網之魚。”
眾人點頭,立刻踏上前往北境瘴谷的路。路上,溫 靠在玄淵肩上,靈樞的光芒越來越弱“玄淵,金光瑤說的是真的嗎?混沌會吞噬我?”
玄淵握緊她的手,狐耳蹭著她的發頂“不是真的。涂山古籍說,靈樞和混沌是一體兩面,只要我們的續緣羈絆夠強,就能讓靈樞壓制混沌,甚至讓它們重新融合,變回平衡的力量。” 他頓了頓,補充道,“就算真的會被吞噬,我也會陪你一起,不管是生是死,我們都不會再分開。”
溫 笑著點頭,眼淚卻忍不住掉下來“好,不管是生是死,我們都在一起。”
抵達瘴谷時,已是深夜。谷心的黑氣漩渦比續緣鏡里看到的更恐怖,第九塊碎片在漩渦中央旋轉,發出微弱的光芒。詭道修士們圍著漩渦布下法陣,正在念誦詭異的咒文,黑氣順著法陣涌入漩渦,混沌本體的嘶吼聲從漩渦中傳出,震得山谷微微顫抖。
“動手!” 涂山雅雅率先沖過去,紅色狐尾掃過,斬殺最外側的修士。藍曦臣的琴音轉厲,劍氣與琴音交織,劈開襲來的陰符。藍忘機和藍景儀則守住谷口,不讓任何修士靠近漩渦。
玄淵抱著溫 ,狐尾化作翅膀,躍過法陣,落在漩渦邊緣。第九塊碎片的光芒與七合玉璧產生共鳴,自動飛向他們。可就在玉璧即將與碎片貼合的瞬間,漩渦突然暴漲,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從漩渦中伸出,抓向溫 “靈樞持有者,過來!”
“溫 !” 玄淵立刻將她護在身後,玉璧的光芒擋住黑色手掌,“別過來!”
黑色手掌突然消散,混沌本體的聲音從漩渦中傳出,帶著蠱惑“玄淵,讓她過來!靈樞和混沌融合後,你們就能永遠在一起,再也不會經歷轉世分離!這不是你三百年的執念嗎?”
玄淵的身體微微顫抖,殘念在體內躁動起來,三百年的等待、十次轉世的錯過,這些記憶像潮水般涌來。他看向溫 ,靈樞的光芒在她眉心閃爍,顯得格外脆弱。“我……”
“玄淵!” 溫 握緊他的手,續緣紅線纏上玉璧,“我們的執念是相守,不是永恆!永恆沒有意義,有你的每一刻才是意義!” 她舉起玉璧,靈樞的光芒全部注入,“快!用續緣之力催動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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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淵猛地回過神,妖力與續緣紅線交織,注入玉璧。八塊碎片(修正為 “七合玉璧與第九塊碎片”)同時亮起,化作金色光柱,刺向漩渦中央。混沌本體發出淒厲的慘叫,黑色漩渦漸漸收縮,露出里面的本體 —— 一團沒有形狀的黑氣,里面包裹著無數痛苦的魂息。
“善惡同源,唯愛能分!” 溫 和玄淵同時念起咒文,玉璧的光芒與靈樞的光芒交織,形成巨大的光繭,將混沌本體包裹其中,“以續緣為鎖,以靈樞為引,封印混沌!”
光繭越來越亮,混沌本體的嘶吼聲越來越弱,漸漸被光繭吞噬。就在即將徹底封印的瞬間,光繭突然劇烈震動,混沌本體的聲音帶著瘋狂的笑意“你們贏不了的!殘念還在玄淵體內,只要他的執念不消,我就永遠不會消失!”
光繭突然爆炸,金色光芒與黑色黑氣交織,形成巨大的沖擊波。玄淵立刻將溫 護在身下,玉璧的光芒擋住沖擊波,卻被黑氣彈開,第九塊碎片落在地上,與其他八塊(修正為 “七塊”)分離。
混沌本體的黑氣消散了大半,卻依舊凝聚成模糊的身影“下次再見,我會帶著完整的力量回來!” 說完,黑氣化作一道流光,鑽進玄淵體內,與殘念融合在一起。
玄淵的身體劇烈顫抖,豎瞳徹底變成猩紅,他猛地推開溫 ,狐尾帶著黑氣掃向眾人“別過來!” 他的聲音一半是自己,一半是混沌的嘶吼,“殘魂…… 徹底融合了……”
“玄淵!” 溫 沖過去想要抱住他,卻被他的妖力彈開,重重摔在地上。
涂山雅雅立刻沖過去護住她,妖力與玄淵的黑氣踫撞“玄淵,醒醒!你是玄淵,不是混沌!”
玄淵的動作停滯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清明,卻很快被猩紅覆蓋。他轉身沖向谷外,黑氣在他身後凝聚成巨大的狐影“別跟著我!我會傷害你們的!”
“玄淵!” 溫 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靈樞的光芒在眉心瘋狂閃爍,“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 她撿起地上的碎片,不顧眾人阻攔,追向玄淵的方向,“等等我!我們說好要一起封印混沌的!我們說好要在苦情樹下舉行續緣儀式的!”
玄淵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黑氣包裹著他的身體,消失在瘴谷的深處。溫 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眼淚掉了下來,她握緊手中的碎片,續緣紅線在她頭頂飄著,緊緊指向玄淵離去的方向。
涂山雅雅走到她身邊,嘆了口氣“別追了,他是不想傷害你。” 她看向甦枕書,“續緣紅線能找到他嗎?”
甦枕書點頭,續緣囊里的紅線繃得筆直,尾端泛著與玄淵黑氣相似的光芒“紅線能找到他,但他體內的混沌力量太強,我們靠近會有危險。”
藍曦臣走上前,溫聲道“殘念雖然與混沌本體融合,但玄淵的本心還在。我們先回涂山,用苦情樹的靈氣煉制能壓制混沌的法器,再去找他。”
溫 握緊碎片,擦干眼淚,眼神堅定“好。但我不會放棄,不管他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找到他,喚醒他。三百年我都等了,不在乎多等一段時間。”
眾人踏上回涂山的路,溫 走在最後,手里緊緊攥著第九塊碎片,續緣紅線在她頭頂飄著,與遠處玄淵離去的方向相連。瘴谷的風還在吹,帶著混沌的氣息,卻吹不散續緣紅線的堅韌。她知道,玄淵還在,他們的羈絆還在,只要紅線不斷,她就一定能找到他,完成那場跨越三百年的續緣約定。
只是,她不知道,玄淵體內的混沌本體正在悄然覺醒,殘念與本體的融合讓他的力量越來越強,也讓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在瘴谷深處的某個山洞里,玄淵靠在石壁上,黑氣在他周身繚繞,他看著自己的手,眼中滿是痛苦與掙扎“阿瑾…… 別來找我…… 我怕…… 我怕真的會傷害你……”
他的指尖劃過石壁,刻下溫 的名字,又被黑氣抹去。續緣紅線的氣息在遠處召喚著他,可混沌的力量卻像鎖鏈一樣困住他。他知道,這場與自己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而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守住本心多久。
涂山的方向傳來苦情樹的靈氣,與續緣紅線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像是在為他指引方向。玄淵閉上眼楮,腦海里閃過溫 的笑容,那是他唯一的光,也是他對抗混沌的唯一力量。他暗暗發誓,就算徹底變成混沌,也要護住她,護住他們三百年的羈絆,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夜色漸深,瘴谷的霧氣越來越濃,玄淵的身影在霧氣中漸漸模糊,只有他刻在石壁上的痕跡,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妖力,與遠處的續緣紅線遙遙相望,等待著重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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