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烽火鑄鐵

第724章 靈犀互余(24)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姒洛天 本章︰第724章 靈犀互余(24)

    鐘樓的齒輪每轉動一圈,就會發出沉悶的金屬摩擦聲,像某種古老的心跳。朽木綾人站在齒輪組下方的平台上,契魂刀的淡金色光刃與上方垂下的青銅鏈產生共鳴,那些鏈條連接著鐘樓最頂端的鐘錘,鏈節上刻著的守絆陣符文正被暗紫色的靈壓緩慢侵蝕,像毒蛇在吞噬獵物。

    “鍛造爐就在齒輪箱的正下方。”石田羽衣的指尖撫過平台邊緣的刻痕,那里的蝶翼印記比書店和醫院的更加清晰,顯然是重代親手所刻。她脖頸上的吊墜突然騰空而起,銀色的光流順著青銅鏈攀爬,在鐘錘上炸開細小的火花——那里藏著滅卻師的靈媒,與鍛造爐的能量源同源。

    綾人的目光落在玄插在地面的契魂刀上,暗紫色的靈壓正順著刀身形成漩渦,將齒輪轉動產生的靈力全部吸入其中。玄坐在齒輪組的橫梁上,燒傷的半邊臉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另半邊卻掛著近乎悲憫的笑︰“知道嗎?這齒輪箱里的每顆螺絲,都是用清彥的刀屑熔鑄的,重代當年就是這樣,把愛人的痕跡藏在整座鐘樓里。”

    羽衣翻開《界門考》,書中的插圖突然活了過來︰重代站在尚未完工的鐘樓里,將柄斷裂的斬魄刀投入熔爐,火焰中浮現出清彥的臉,他的靈壓順著熔爐的管道,流淌進齒輪的每個部件。“她在用自己的鍛造術,保存清彥的靈壓。”羽衣的聲音帶著顫抖,“這鐘樓本身,就是座巨大的守絆陣。”

    就在這時,齒輪組突然發出刺耳的斷裂聲。最上方的主動輪崩出個缺口,暗紫色的靈壓順著缺口噴涌,在半空凝聚成玄的模樣,他的手中握著顆黑色的晶體,晶體里包裹著縷微弱的金色光流——是重代的殘魂。

    “想救她?”玄的分身將晶體拋向齒輪間隙,“那就用你們的靈壓去換,不過要小心,齒輪每轉一圈,她的靈魂就會被碾碎一分。”

    綾人的契魂刀光刃暴漲,順著青銅鏈沖上頂端,淡金色的光流與鐘錘上的靈媒產生共鳴,暫時逼退暗紫色的靈壓。他這才發現,鐘錘的內部是空的,里面藏著卷青銅卷軸,上面的文字與守絆圖的符文完全一致,記載著雙生靈壓的融合方法︰“需以死神之血為引,滅卻師之淚為媒,于齒輪千次重合之際,共注爐心。”

    “千年前的清彥就是這麼做的。”玄的本體突然從橫梁上跳下,第三把契魂刀直指羽衣的吊墜,“可惜他太懦弱,只敢注入一半靈壓,害得重代獨自承擔封印的反噬,最後……”他的刀突然轉向綾人,“就像現在的你,敢讓她陪你賭命嗎?”

    羽衣的吊墜突然射出銀光,擊中玄的刀身。暗紫色的靈壓劇烈波動,玄的臉露出痛苦的表情,燒傷的皮膚下滲出黑色的液體——是逆靈媒的效果,綾人剛才趁他分神時,將粉末彈在了他的刀上。

    “奶奶說過,被污染的靈壓最怕純粹的羈絆。”羽衣的眼淚滴落在吊墜上,銀色的光流突然變得粘稠,像融化的白銀,“重代的鍛造爐需要的不是祭品,是信任。”

    齒輪箱的下方突然裂開,露出通往爐室的通道。通道兩側的牆壁上嵌滿了青銅蝶翼,每個蝶翼都在發光,映出重代與清彥的記憶碎片︰兩人在櫻花樹下交換武器、在鍛造爐前試驗靈壓融合、在界門前許下守護的誓言……這些碎片在羽衣的眼淚中漸漸清晰,形成道金色的階梯。

    “下去!”綾人將鐵皮盒拋給羽衣,契魂刀的光刃擋住玄的攻擊,“我來拖住他,你去啟動鍛造爐!”

    玄的刀突然暴漲,暗紫色的光流中浮現出清彥的幻影,幻影的刀正刺穿重代的胸口。“看看這就是你信的羈絆!”玄的聲音帶著瘋狂,“清彥為了朽木家的榮耀,親手殺死了摯愛!”

    綾人的光刃與幻影的刀踫撞,淡金色的光流中突然浮現出祠堂壁畫的真相︰清彥的刀刺穿的不是重代的身體,而是她身後的影縛者主謀,重代是故意擋在前面,用自己的滅卻師靈體淨化主謀的暗核。“你看到的只是被篡改的記憶!”綾人的光刃劈開幻影,“真正的背叛者,是像你一樣不敢相信羈絆的懦夫!”

    羽衣順著金色階梯下行時,爐室的景象讓她屏住了呼吸。巨大的青銅鍛造爐矗立在中央,爐壁上刻著完整的守絆陣,爐口的位置正好能嵌入鐵皮盒里的守絆圖碎片。爐底的灰燼中,躺著半截契魂刀,刀柄上的蝶翼印記與綾人手中的那把完美互補——是重代當年斷裂的佩刀。

    “原來第三把契魂刀是這麼來的。”羽衣將吊墜貼在爐口,銀色的光流激活了守絆陣,爐壁上的符文開始轉動,與鐘樓的齒輪形成同步的頻率,“玄用重代的斷刀和影縛者的暗核,重鑄了那把邪刀。”

    當守絆圖碎片嵌入爐口的瞬間,鍛造爐突然發出轟鳴,爐底的半截契魂刀騰空而起,與綾人手中的刀產生共鳴。爐壁上的記憶碎片開始流動,最終定格在重代的最後畫面︰她將半截刀扔進熔爐,對著空無一人的爐室說︰“清彥,等守絆陣集齊的那天,會有像我們一樣的孩子,完成我們未竟的事。”

    上方傳來劇烈的撞擊聲,綾人的靈壓出現瞬間的紊亂。羽衣知道他快撐不住了,她抓起爐邊的青銅瓢,舀起融化的靈媒液體,按照《界門考》的記載,將液體澆在守絆圖碎片上。金色的火焰突然從爐口噴出,將她的眼淚與液體融合,順著符文流淌,在地面形成巨大的蝴蝶陣。

    “就是現在!”羽衣對著上方大喊,“注入你的靈壓!”

    綾人听到呼喊的瞬間,將所有死神靈壓灌注在契魂刀上,淡金色的光流順著青銅鏈沖向爐室。玄的刀趁機刺穿他的肩膀,暗紫色的靈壓順著傷口蔓延,卻在接觸到光流的瞬間被淨化——是羽衣的滅卻師靈壓通過蝴蝶陣傳來,兩種力量在他體內完美融合,形成道璀璨的光流。

    光流注入鍛造爐的瞬間,爐口炸開萬丈金光。玄的第三把契魂刀突然崩裂,暗紫色的靈壓在金光中消散,露出里面包裹的重代殘魂。殘魂對著綾人和羽衣深深鞠躬,然後化作金色的光粒,融入鍛造爐的守絆陣,爐壁上的符文全部亮起,與鐘樓的齒輪、空座町的所有節點形成共鳴。

    玄的身體在金光中劇烈顫抖,燒傷的皮膚開始脫落,露出下面干淨的面容——與綾人幾乎一模一樣。他看著自己的雙手,突然痛苦地跪倒在地︰“原來……我一直害怕的,是自己也會像清彥一樣,不敢承認對重代的……”

    話未說完,鐘樓的齒輪突然轉到第一千次重合。整座空座町的守絆陣節點同時亮起,在天際線形成巨大的蝴蝶形狀。界門的封印出現一瞬的松動,綾人和羽衣的靈壓順著鍛造爐的光流,精準地注入松動處,雙生靈壓交織成的金色鎖鏈,將封印加固了百倍。

    當金光散去時,玄的身影已經消失,只留下半截斷裂的邪刀。綾人捂著流血的肩膀走下階梯,看到羽衣正坐在鍛造爐邊,手里拿著片新的守絆圖碎片——是鍛造爐自動生成的,上面標注的下一個節點,是尸魂界的朽木家老宅。

    “重代的記憶告訴我,守絆圖的另一半藏在朽木家的地窖里。”羽衣將碎片放進鐵皮盒,吊墜的銀光與綾人傷口的光流產生共鳴,正在加速愈合,“那里有清彥的日記,記載著影縛者主謀的弱點。”

    鍛造爐的爐口緩緩閉合,爐壁上的蝴蝶紋變得更加清晰,與綾人、羽衣手中的契魂刀形成三角。鐘樓的齒輪恢復了正常轉動,只是每個齒牙上的符文都變成了金色,守絆陣的能量順著齒輪流向空座町的每個角落,將殘留的暗紫色靈壓徹底淨化。

    兩人走出鐘樓時,晨曦正透過雲層灑下。空座町的街道上,被影縛者影響的人們已經恢復正常,醫院的千代在護士長的攙扶下,正朝著鐘樓的方向微笑,書店的古籍在陽光下泛著金光,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玄還會回來的。”綾人握緊手中的契魂刀,刀身映出尸魂界的方向,“他體內的影縛者殘魂還沒徹底清除,守絆圖的另一半,是解決他的關鍵。”

    羽衣的吊墜指向穿界門的位置,銀色的光流中浮現出朽木家老宅的輪廓︰“奶奶說過,尸魂界的地窖里,藏著重代和清彥的雙生靈媒,那是能徹底淨化影縛者暗核的唯一東西。”

    鐵皮盒里的守絆圖三分之一版圖開始發燙,邊緣的紋路閃爍著,似乎在召喚剩下的碎片。綾人看著羽衣手腕上與自己相同的蝴蝶印記——那是剛才雙生靈壓融合時留下的,像枚永不褪色的羈絆紋身。

    他們都知道,前往尸魂界的路不會平坦。中央四十六室對死神與滅卻師的合作向來忌憚,朽木家的分家殘黨可能還在暗中潛伏,更別提影縛者主謀的威脅尚未解除。但當兩人的目光在契魂刀的光流中相遇時,都看到了相同的決心——就像重代和清彥當年那樣,無論前路有多少謊言與阻礙,只要彼此的靈壓還在共鳴,守護的羈絆就永遠不會斷裂。

    穿界門在晨光中開啟,金色的光流包裹著兩人的身影。契魂刀的淡金色與吊墜的銀色在光流中纏繞,形成道跨越兩界的橋梁,橋梁的盡頭,朽木家老宅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地窖的方向傳來與守絆圖同源的跳動,像在等待著被喚醒的古老記憶。

    屬于他們的故事,在鐘樓的余音里,正朝著尸魂界的方向,朝著守絆圖的另一半秘密,緩緩延伸。而在朽木家老宅的地窖深處,個布滿灰塵的木箱里,清彥的日記正泛著微光,封皮上的青銅蝴蝶紋,與羽衣的吊墜產生了跨越千年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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