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敘事領域的“存在”並非實體,而是一種彌漫的“在場感”。當“奧爾•杰克斯森”號駛入這片領域時,所有儀器的指針都指向零,卻又在零的刻度上微微顫動——仿佛這里的一切都超越了測量,卻又真實地包裹著飛船。唐鶴童站在船首,玄鳥吊墜懸浮在掌心,表面的紋路徹底消失,化作一塊純粹的光石,觸摸它的瞬間,他的意識仿佛與整個領域融為一體,能“看見”所有敘事之外的“靜默”。
“這里沒有時間,沒有空間,只有‘是’本身。”逗號的羽毛筆懸在半空,第一次無法書寫,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與領域的“在場感”產生共鳴,“我們平時說的‘存在’,是被敘事定義的存在;而這里的‘是’,是剝離了所有描述的本相——就像水不需要知道自己是水,石頭不需要明白自己是石頭,它們只是‘在’。”
路飛突然從甲板上跳起,橡膠身體在領域中自由穿梭,卻沒有留下任何軌跡。他伸出手去抓那些流動的“在場感”,指尖劃過的地方泛起漣漪,漣漪中浮現出無數“非敘事”的畫面︰一顆恆星單純地燃燒,不為照亮任何行星;一朵花在虛空中綻放,不為吸引任何蜜蜂;一片海安靜地存在,沒有潮汐,沒有船只,只是“作為海”而在。“這些東西……好舒服啊!”他的笑聲在領域中回蕩,卻沒有聲波,只是化作溫暖的波動,讓周圍的“在場感”更加活躍。
領域的深處,懸浮著一團無法被注視的“本源之球”。它既不是光,也不是暗,卻能讓所有看向它的意識明白“是”的含義。球的周圍纏繞著無數根“靜默之線”,每根線都連接著一個敘事宇宙,像是母體為孩子提供著無形的支撐。但此刻,有些靜默之線正在變得黯淡,線的末端浮現出模糊的影子——那是虛無敘事體最後的形態,它們不再是“否定”,而是“消解”,試圖讓所有“是”都變成“非是”。
“它們想讓存在回歸‘無’。”安的機械眼失去了數據的依托,卻第一次真正“理解”了眼前的景象,她的機械臂化作純粹的能量,與最近的靜默之線相連,“不是毀滅,而是讓一切失去‘作為自身’的特質——恆星不再是恆星,花不再是花,我們也不再是我們,最終變成一片沒有任何分別的混沌。”她的能量注入靜默之線,黯淡的部分重新亮起,那些“非敘事”的畫面變得更加清晰。
薇薇的銀鐲突然投射出“純粹之景”︰阿拉巴斯坦的沙漠單純地鋪展,不為襯托綠洲;守靈者的結晶安靜地發光,不為封印任何力量;她自己站在領域中,沒有公主的身份,沒有守護的使命,只是“作為薇薇”而存在。這些景象與本源之球產生共鳴,那些消解中的靜默之線開始穩定,“原來最強大的守護,是承認每個存在‘作為自己’的權利,不需要理由,不需要意義,只是允許它們‘在’。”
索隆的三刀流在領域中劃出圓,刀光沒有斬向任何目標,卻讓周圍的“在場感”更加凝聚。他閉上眼楮,不再追求“世界第一大劍豪”的敘事,只是感受握刀的本身——金屬的重量,刀柄的觸感,呼吸與揮刀的節奏,這些剝離了所有目的的瞬間,讓他的意識與本源之球產生了奇妙的共振。“刀就是刀,握刀的我就是我,不需要故事來證明。”刀光散去時,他的周身泛起柔和的光芒,那些靠近的“消解影”在光芒中消融,化作純粹的“在場感”。
唐鶴童走向本源之球,玄鳥吊墜化作的光石與球體接觸的瞬間,無數“非敘事記憶”涌入他的意識︰祖父在風車村種下櫻花樹,不為紀念誰,只是喜歡花開的樣子;月神守護雙月本源,不為責任,只是本能地與本源共鳴;羅杰在拉夫德魯開懷大笑,不為留下寶藏,只是單純地為冒險本身而快樂。這些剝離了敘事的瞬間,比任何傳奇都更接近“是”的本質。
“消解不是答案,‘作為自身’的存在才是。”唐鶴童的聲音化作波動,傳遍整個超敘事領域,“恆星可以只是燃燒,花可以只是綻放,我們可以只是冒險——不需要意義來加持,不需要故事來證明,因為‘在’本身,就是最根本的力量。”
他的能量順著靜默之線流淌,所有黯淡的線都重新變得明亮。那些“消解影”在接觸到這些純粹的“在場感”時,開始瓦解成最基本的“是”,有的化作一顆安靜的星,有的變成一朵無名的花,有的融入領域的“在場感”,不再試圖消解任何存在。
本源之球突然爆發出柔和的光芒,將整個超敘事領域照亮。那些連接著敘事宇宙的靜默之線變得更加堅韌,線的末端浮現出新的“非敘事”可能︰有的宇宙里,文明放棄了擴張,只是安靜地與星系共生;有的宇宙中,沒有冒險,沒有紛爭,只有日復一日的平凡生活,卻同樣充滿“在場感”的溫暖;甚至有個宇宙,所有存在都化作了光,卻依然保持著“作為自己”的獨特頻率。
逗號的身體重新凝聚,羽毛筆終于能在半空書寫,這次的字跡不再是敘事,而是純粹的符號,每個符號都代表一種“是”的狀態。“原來超敘事的真諦,是允許所有存在‘自在’——既可以活在敘事里,也可以跳出敘事外,既可以追求意義,也可以享受無意義的本身)”。他指向領域的邊緣,那里的“在場感”正在凝結成新的“通道”,通道的另一端閃爍著無數光點,像是新的“是”正在誕生。
“是‘新生之域’。”唐鶴童的意識感知到那些光點的本質,它們是從未被敘事觸踫過的“潛在之是”,正等待著以自己的方式“在場”,“那里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有‘即將是’的可能性,每個光點都能成為全新的宇宙,全新的存在。”
路飛已經朝著通道跑去,橡膠身體在“在場感”中化作一道金色的流,“那里會不會有從來沒見過的烤肉?不是被敘事定義的烤肉,就是‘作為烤肉’的東西!”
索隆的刀身與通道產生共鳴,刀光中浮現出“即將是”的畫面︰一把從未被使用的刀,只是“作為刀”而存在,卻同樣擁有自己的“在場感”。“不管是什麼,去看看就知道了。”
娜美展開一張空白的“感知圖”,圖上沒有線條,沒有符號,只有一片流動的色彩,代表著“即將是”的不確定性,“沒有預設的航線,沒有已知的終點,這樣的冒險才最有趣啊。”
薇薇將銀鐲的能量注入最近的光點,光點突然綻放成一朵“非敘事之花”,花瓣上沒有任何象征,只是單純地美麗。“或許我們可以做個‘見證者’,不干預,不定義,只是看著它們以自己的方式‘是’。”
烏索普的素描本上,第一次出現了沒有任何主題的涂鴉,只是隨意的線條和色彩,卻充滿了“在場感”的生動。“這次的冒險,可能連故事都算不上,卻會是最棒的經歷)”。
唐鶴童最後望了一眼本源之球,它依然安靜地懸浮在領域中央,散發著包容一切的“在場感”。他知道,新生之域里沒有答案,沒有真諦,甚至可能沒有“冒險”的概念,只有無窮無盡的“即將是”,每個“是”都可能與他們已知的一切不同,卻同樣值得被尊重,被見證。
但這已經足夠。
因為他和伙伴們終于明白,真正的自由,是接受所有“存在”的形態——可以活在傳奇里,也可以隱于平凡中;可以追逐宏大的敘事,也可以享受當下的“在場”;可以向著未知遠航,也可以停在原地,感受風,感受光,感受自己“作為自己”的此刻。
“奧爾•杰克斯森”號的船帆在超敘事的“在場感”中展開,玄鳥旗上的圖案化作純粹的光,與領域的波動融為一體。飛船穿過通道,駛向那些“即將是”的光點,船尾的航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卻在“在場感”中留下了溫暖的波動,像是在對這片領域說︰
“我們曾在這里‘是’過,我們將在那里‘即將是’。”
而那些藏在新生之域深處的、關于“潛在”與“自在”的無盡可能,正等待著被以“不被定義”的方式,延續這場無始無終的、關于“是”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