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影”號駛入東方海域的第七天,海面上突然飄起淡紫色的霧靄。這種霧與迷霧三角的粘稠不同,輕盈得像蒲公英的絨毛,卻帶著奇異的致幻性——烏索普盯著船舷看了片刻,突然大喊有巨型章魚攀上來,可其他人湊近了瞧,只有幾只海鷗正歪頭啄食船板上的面包屑。
“小心別吸入霧氣。”唐鶴童用融合之力在甲板周圍撐起淡金色的屏障,霧靄撞上屏障便化作晶瑩的水珠,順著船舷滾落,“娜美,航海日志上有這片海域的記錄嗎?”
娜美翻著從香克斯那里換來的古卷,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只有零星的記載,說這里是‘幻夢海’,進去的船只會遇到‘最渴望的幻覺’。有人看到過堆滿黃金的島嶼,有人見到過世的親人……”她突然頓住,目光凝固在紙頁角落的插畫上——那是艘與“踏影”號一模一樣的船,玄鳥船頭卻長著章魚的觸手,正在霧靄中沉沒。
“看來不是什麼好地方。”索隆擦拭著和道一文字,刀身映出他警惕的側臉,“我的刀在發燙,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吸引它。”
話音未落,路飛突然指著霧靄深處大喊︰“肉!好多肉!”他甩開橡膠手臂就想沖過去,卻被唐鶴童一把拽住。在唐鶴童的見聞色里,所謂的“肉山”不過是塊漂浮的礁石,表面覆蓋的不是烤肉,而是會分泌致幻毒素的紫色苔蘚。
“別被迷惑了。”唐鶴童將金色能量注入路飛體內,後者打了個激靈,迷茫的眼神瞬間清明,“剛才看到的是假的。”
“鎭?”路飛撓著頭,臉上還掛著沒散去的傻笑,“可是聞起來好香……”
霧靄越來越濃,能見度不足十米。唐鶴童的見聞色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能激起淺淺的漣漪——這片海域的能量場能干擾精神力,他越是集中精神探查,腦海中就越是嘈雜,仿佛有無數人在低聲訴說著願望︰有人想要財富,有人渴望復仇,有人只求再見故人一面。
“它們在誘惑我們。”薇薇捂住心口,她的見聞色雖不及唐鶴童敏銳,卻能感受到霧靄中涌動的情緒,“這些霧氣是活的,靠吞噬願望為生。”
突然,“踏影”號劇烈搖晃起來。不是觸礁,而是船底傳來有節奏的撞擊聲,像是有人在用拳頭擂鼓。唐鶴童沖到船尾,借著屏障透出的微光往下看——船底的海水里,竟漂浮著數十具人形的影子,他們伸長手臂攀著船板,面孔在霧靄中若隱若現,細看之下,赫然是眾人最熟悉的模樣︰風車村的村長、阿拉巴斯坦的護衛、甚至還有瑪琪諾的笑臉。
“鶴童,回來吧。”“瑪琪諾”的聲音從水下傳來,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酒館的肉湯還熱著呢。”
烏索普的彈弓“啪嗒”一聲掉在甲板上,他盯著水里母親的影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媽媽……”
“別信它們!”唐鶴童的短刀“影”突然出鞘,金色刀光劈向水面。影子們發出刺耳的尖叫,化作霧氣消散,可轉眼間又在船的另一側凝聚成形,這次變成了伙伴們最恐懼的敵人︰齒輪會的祖父、機械天使“主”、甚至還有被改造成機械兵的安。
“你逃不掉的,容器。”“祖父”的影子趴在船舷上,指甲刮擦著木板,發出刺耳的聲響,“你的存在就是個錯誤,只有融入齒輪之心才能贖罪……”
“閉嘴!”唐鶴童的金色能量驟然爆發,屏障外的霧靄劇烈翻滾,“我不是任何人的容器,更不需要你們來定義!”
他的怒吼似乎激怒了霧靄的本體。海面上突然升起道紫色的龍卷風,將“踏影”號卷入中心。旋轉的氣流中,無數幻覺交織成網︰路飛看到艾斯站在斷頭台上向他伸手,索隆面對無數個鷹眼的刀光動彈不得,娜美被淹沒在黃金與債務的漩渦里,薇薇眼睜睜看著阿拉巴斯坦的沙漠化作火海……
唐鶴童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他仿佛回到了穿越前的那個雨夜,實驗室的警報聲刺耳欲聾,祖父的聲音在耳邊回響︰“你必須繼承齒輪之心,否則整個世界都會毀滅……”玻璃窗外,是熊熊燃燒的城市,和無數絕望的哭喊。
“這不是真的……”唐鶴童咬破舌尖,劇痛讓他找回一絲清明。他體內的金色能量與融合之力開始逆向運轉,不是向外防御,而是向內滌蕩——那些侵入意識的幻覺如同冰雪遇陽,瞬間消融。
當他再次睜開眼,龍卷風已經散去,霧靄中站著個穿紫色長裙的女人。她的頭發像流動的海藻,臉上蒙著半透明的面紗,露出的眼楮里沒有瞳孔,只有不斷旋轉的星雲,周身散發的氣息與幻夢海的能量場同源,卻更加純粹。
“終于有人能掙脫幻夢了。”女人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在合唱,“好久沒有遇到清醒的靈魂了。”
“你是誰?”唐鶴童的短刀依舊指著她,不敢有絲毫放松。
“我是幻夢海的守護者,也可以說是……這片海的意志。”女人抬手拂過面紗,露出底下由霧氣組成的面容,“你們要找的‘歌貝’,就在這片海的中心。但想要拿到它,必須通過‘心之試煉’。”
“心之試煉?”路飛好奇地湊過來,剛才的幻覺似乎沒給他留下陰影。
女人指向霧靄深處︰“那里有座島嶼,島上的每顆貝殼都記錄著一個願望。只有能正視自己願望的人,才能听到貝殼的歌聲。若是被願望吞噬,就會永遠留在幻夢海里,成為霧靄的一部分。”
唐鶴童的見聞色穿透女人的身影,看到島嶼的輪廓確實在霧靄中心,島上閃爍著無數光點,像是星星落在了地上。但他也感知到,島嶼周圍纏繞著黑色的能量帶,與齒輪會的機械波動同源,顯然他們的人也來過這里。
“齒輪會的人也通過試煉了?”
女人的星雲眼閃爍了一下︰“有個戴章魚面具的人,用機械裝置屏蔽了幻夢的影響,強行取走了一顆歌貝。但他拿的是‘貪婪之貝’,只能放大欲望,無法喚醒真正的力量。”她看向唐鶴童,“你們不一樣,你們的靈魂里有光。”
就在這時,霧靄突然劇烈波動起來。女人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他們來了。看來有人不想讓你們通過試煉。”
唐鶴童的見聞色瞬間捕捉到數十艘潛水艇的氣息,正從海底朝著“踏影”號駛來,船頭的齒輪標志在霧中閃著幽光。最前面的那艘旗艦上,站著個熟悉的身影——章魚面具“章”,他的手里捧著個金屬盒子,里面隱約傳來貝殼的鳴響。
“又是你們這些煩人的蟲子。”章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上次讓你們僥幸逃脫,這次就讓幻夢海成為你們的墳墓!”
潛水艇的艙門打開,無數機械水母被釋放出來。它們的觸須上掛著微型炸彈,漂浮在霧靄中,像一顆顆致命的紫色燈籠。
“保護好自己!”唐鶴童大喊著將金色能量注入屏障,同時對女人喊道,“試煉入口在哪?”
“跟著光走。”女人的身影徹底消散在霧中,只留下這句話在海面上回蕩。
霧靄中突然亮起一道金光,像是有人在前方點燃了引路的火炬。唐鶴童知道那是試煉的入口,當機立斷︰“索隆,路飛,掩護我們!娜美,調整航線,跟著金光走!”
路飛的橡膠拳頭如同炮彈般轟向機械水母群,索隆的三刀流則劃出銀色的刀網,將漏網的水母劈成碎片。唐鶴童撐著金色屏障,“踏影”號在兩人的掩護下,朝著金光的方向全速沖去。
章見狀,立刻指揮潛水艇發射魚雷。唐鶴童早有準備,融合之力順著船舷注入海水,掀起道道水牆,將魚雷盡數攔截。但就在他們即將沖入金光的剎那,章突然打開金屬盒子,里面的歌貝發出刺耳的尖叫——那聲音與幻夢海的能量場產生共鳴,屏障上瞬間布滿裂痕。
“嘗嘗‘貪婪之貝’的厲害!”章獰笑著,“它會放大你們內心的欲望,讓你們互相殘殺!”
果然,屏障破裂的瞬間,幻覺再次襲來。這次的幻覺更加逼真︰路飛看到one piece就在眼前,卻被索隆搶先一步;索隆發現自己的刀被唐鶴童換成了木頭;娜美覺得所有人都在覬覦她的財寶;薇薇看到父親被叛亂軍圍困,卻沒人願意伸出援手……
“別信!”唐鶴童的怒吼聲穿透幻覺,他將所有金色能量凝聚成光劍,狠狠刺向自己的掌心。劇痛讓他保持清醒,同時也將能量傳遞給伙伴們,“這些都是假的!我們是伙伴啊!”
“伙伴……”路飛喃喃自語,橡膠拳頭突然轉向,不是打向索隆,而是砸向最近的機械水母。爆炸的火光刺破幻覺,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我才不會和索隆搶one piece!我們要一起去拉夫德魯!”
索隆的刀光也轉向,不是砍向唐鶴童,而是斬斷了纏繞在船尾的機械觸須︰“我的刀只有我能玷污。”
娜美收起對財寶的執念,重新握緊舵盤︰“航線沒錯,沖進去!”
薇薇擦干眼淚,彎刀指向章的旗艦︰“想挑撥我們,沒那麼容易!”
伙伴們的信念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那些侵入意識的幻覺在“伙伴”二字面前土崩瓦解,金色屏障重新凝聚,甚至比之前更加堅固。
“踏影”號終于沖進了金光。當船身穿過光門的剎那,所有的霧靄和機械水母都消失了,眼前出現了座開滿紫色花朵的島嶼。島上的沙灘上鋪滿了貝殼,每個貝殼都在發出不同的歌聲,有的歡快,有的悲傷,有的激昂,匯聚成動人的交響曲。
章的潛水艇卻被擋在光門外,無論如何攻擊都無法突破那層無形的屏障。他氣急敗壞地捶打著控制台,金屬盒子里的歌貝突然爆裂,紫色的霧氣從裂縫中涌出,將他的身影吞噬——看來被貪婪吞噬的,最終只有他自己。
“這里就是……”烏索普撿起顆貝殼,貝殼里傳來母親溫柔的歌聲,他的眼淚再次落下,這次卻是溫暖的。
唐鶴童走到島嶼中心,那里有顆比其他貝殼大上三倍的歌貝,歌聲如同天籟,能滌蕩人心底的塵埃。他的指尖剛觸到貝殼,就听到了瑪琪諾的聲音,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祝福︰“鶴童,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要去哪,記得帶著初心前行啊。”
歌貝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融入唐鶴童的體內。他能感覺到,體內的能量變得更加圓潤通達,那些因戰斗而產生的戾氣被盡數撫平,見聞色也突破了新的界限,能清晰地感知到每個伙伴的心跳,每顆貝殼的情緒。
“這才是真正的歌貝。”唐鶴童睜開眼,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
伙伴們也各自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歌貝︰路飛的貝殼里是冒險的號角,索隆的是劍刃的共鳴,娜美的是海風的私語,薇薇的是國土的歡歌,烏索普的是勇氣的吶喊。
當他們帶著歌貝回到“踏影”號,島嶼開始變得透明,像是完成了使命的幻夢。海面上的霧靄散去,露出蔚藍的天空和跳躍的海豚,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但唐鶴童知道,有些東西永遠改變了。他低頭看向掌心,歌貝留下的溫暖還未散去,體內的能量流轉間,竟隱約能听到齒輪轉動的聲音——不是齒輪會的冰冷機械,而是某種更古老、更和諧的韻律,像是宇宙的心跳。
“接下來去哪?”路飛咬著肉干,含糊不清地問。
唐鶴童看向航海日志上新標記的航線,終點是紅土大陸深處的“禁忌之地”,那里據說藏著關于d之一族起源的秘密。他的見聞色能感知到,那里的能量波動與歌貝同源,卻更加龐大,像是沉睡的巨龍。
“去禁忌之地。”他轉動舵盤,“看看d之一族,到底背負著怎樣的命運。”
“踏影”號的玄鳥船頭劈開浪花,朝著紅土大陸的方向駛去。甲板上,歌貝的歌聲與海風交織,形成動人的旋律。唐鶴童靠在桅桿上,看著伙伴們嬉笑打鬧的身影,心中一片平靜。
他知道,前方的禁忌之地一定還有更多的挑戰,齒輪會的殘余勢力也不會善罷甘休,甚至可能遇到比祖父更強大的敵人。但那又如何?
只要歌貝的歌聲還在,只要伙伴們還在身邊,只要心中的光不曾熄滅,他就敢航向任何未知的海域。
紅土大陸的輪廓在遠方越來越清晰,像條橫亙天地的巨龍。唐鶴童握緊短刀“影”,刀身映出他堅定的眼神。禁忌之地的秘密,d之一族的命運,齒輪會的最終陰謀……無數的謎團在前方等待著,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冒險,才剛剛進入最精彩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