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心石在掌心微微發燙,李維辰能清晰感受到里面佛道交融的平衡之力——這力量不像釋邪追求的狂暴吞噬,更像春雨潤田般柔和卻堅韌。紅絲絮化作的金翼在身後展開,每一根羽支都流轉著太極圖般的陰陽紋路,六道能量織成的網壓下來時,金翼輕輕扇動,竟將狂暴的能量引向兩側,像河流遇到圓滑的礁石,只能順著邊緣繞行。
“平衡不是退讓,是引導。”他握緊守心石,石頭的溫潤順著血脈蔓延,胸口的舊傷徹底愈合,連帶著之前被蛇毒侵蝕的手臂也恢復了知覺,“你強行糅合佛魔,就像把烈火和寒冰塞進同一個陶罐,炸開是遲早的事。”
釋邪的三個佛頭同時獰笑,六臂猛地合攏,能量網瞬間收緊,網眼間的空間扭曲得更加厲害,石室的石壁開始剝落,露出後面盤繞的地脈線——這些地脈線被能量網的力量牽引著,像無數條發光的蛇,紛紛撲向守心石,顯然是想再次吸取石頭的本源。
“地脈歸我,守心石也歸我!”釋邪的巨蟒下半身突然暴漲,蛇頭紛紛張開嘴,噴出黑色的火焰,火焰落在地脈線上,竟讓原本溫和的地脈能量變得狂暴,像一群被激怒的野獸,“整個中原的地脈都將成為我的養料,你以為憑一塊破石頭就能阻止?”
李維辰突然將守心石拋向空中,紅絲絮的金翼同時扇動,無數道金光注入地脈線——狂暴的地脈能量接觸到金光時,像遇到了馴獸師的野獸,漸漸平靜下來,甚至開始反向沖擊能量網,網眼上的佛魔紋路出現了松動的跡象。
“地脈有靈,它們認主。”他的聲音在石室中回蕩,守心石在空中旋轉,石頭表面的紋路與地脈線產生共鳴,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環,“你用邪術強行驅使,它們早就想反抗了!”
光環中的地脈線突然齊齊轉向,像無數支金色的箭,射向能量網的薄弱處。釋邪大驚失色,急忙催動偽佛煞珠,珠子射出的黑光與地脈線踫撞,發出震耳的轟鳴,整個石室都在搖晃,仿佛隨時會坍塌。
就在這混亂中,李維辰注意到釋邪胸口的偽佛煞珠——珠子表面的蛇鱗雖然在吞噬佛紋,卻始終無法完全覆蓋,佛紋的金光像頑強的野草,不斷從蛇鱗的縫隙中鑽出來。他突然想起萬佛窟里那些未被煉化的佛心,紅絲絮猛地纏上空中的守心石,石頭的光環瞬間聚焦,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刺偽佛煞珠。
“不!”釋邪的三個佛頭同時發出慘叫,偽佛煞珠在光柱中劇烈晃動,蛇鱗紛紛剝落,露出里面的佛心——佛心在金光中重新煥發生機,竟從釋邪的胸口掙脫出來,化作無數道佛光,融入地脈線中。
失去佛心支撐的偽佛煞珠迅速黑化,像一顆腐爛的果實,散發出刺鼻的腥臭。釋邪的身體開始崩潰,三頭六臂的佛像形態漸漸融化,露出里面纏繞的黑色蛇骨,巨蟒下半身的蛇頭也紛紛枯萎,像被抽走了所有水分。
“我不甘心……佛魔共生……明明是對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身體在金光中化作無數黑色的碎片,被地脈線吸收,“陰陽宗不會……不會滅亡……”
最後一片碎片消失時,能量網徹底瓦解,地脈線重新回歸平靜,在石室中織成溫和的光網,守護著空中的守心石。李維辰接住落下的石頭,掌心傳來石頭的脈動,與地脈的節奏完全一致,像一顆與大地同頻跳動的心髒。
“結束了?”長老的聲音帶著疲憊,卻難掩興奮。
李維辰搖了搖頭,紅絲絮突然指向石室深處的陰影——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石門,門後傳來微弱的恢玳間@ 炔皇欠鷚膊皇悄⑶ 皇且躚餱詰男笆 且恢秩 碌鈉 漚鶚艫睦漵埠陀袷 奈氯螅 裰 澳橇競諫 沓檔哪芰浚 錘 庸爬希 由鑠洹 br />
他走到石門前,紅絲絮探入門縫——門後是間更小的石室,里面放著個黑色的匣子,匣子上沒有任何紋飾,卻散發著與守心石同源的波動,只是更加內斂,像沉睡的巨龍。匣子周圍刻著從未見過的符咒,符咒的紋路與地脈線相連,顯然是用整個中原的地脈能量封印著什麼。
“這是‘鎮元匣’。”長老認出了匣子的樣式,臉色變得凝重,“傳說陰陽宗的創始人把自己的本命法器封在了里面,說要等‘佛魔平衡之日’才能開啟,難道……”
他的話沒說完,鎮元匣突然自己打開了,里面沒有法器,只有一卷泛黃的帛書,帛書上的字跡是用朱砂寫的,筆畫扭曲,像掙扎的蛇,卻在結尾處畫著個清晰的符號——那是三一門的門徽,只是徽記的中心多了個陰陽魚。
李維辰展開帛書,上面的內容讓他瞳孔驟縮︰三一門的初代掌門和陰陽宗的創始人本是師兄弟,兩人共同發現了守心石,卻因理念不同分道揚鑣,初代掌門主張佛道分離,創始人則堅持佛魔共生,這場爭論最終演變成兩派的百年恩怨。而蝕靈霧、玄陰蛇子、佛煞,都是兩人當年實驗失敗的產物,被他們聯手封印在地底,卻被後人無意中喚醒。
“原來三一門和陰陽宗本是一家……”長老喃喃自語,眼中滿是震驚,“那初代掌門留下的鎮魂釘,難道……”
李維辰突然想起鎮魂釘上的佛魔符咒,終于明白過來——初代掌門根本不是反對佛魔共生,只是反對強行融合,他留下的鎮魂釘和守心石,其實是想找到真正的平衡之道,可惜這個秘密被後人誤解,才導致了這場持續百年的悲劇。
鎮元匣在帛書展開的瞬間開始發光,匣子底部的紋路與守心石產生共鳴,石室的地面再次裂開,這次卻露出通往更深處的通道,通道壁上的壁畫描繪著守心石的起源——那根本不是人間的法器,而是來自佛魔兩界的交界處,是平衡兩界的“界碑”,被意外遺落在人間。
“守心石是界碑……”李維辰握緊手中的石頭,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守心石的能量在他體內爆發,紅絲絮的金光與地脈線完全融合,“佛魔通道的裂縫不是被閉合了,是被守心石暫時壓制了,只要界碑還在人間,裂縫就會一直存在。”
通道深處傳來隱約的轟鳴,像佛魔兩界的力量正在踫撞。守心石突然從他掌心飛起,向通道深處飛去,紅絲絮的金光像牽引的線,帶著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長老和弟子們想要跟上,卻被通道口突然升起的光罩攔住,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黑暗中。
通道盡頭是片混沌的空間,既不是佛界也不是魔界,更不是人間,周圍漂浮著無數破碎的星辰,星辰上殘留著佛魔戰斗的痕跡。守心石懸浮在空間中央,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光芒所及之處,破碎的星辰開始重組,像被修復的鏡子。
空間的兩端傳來強大的氣息,一端是佛門的莊嚴金光,一端是魔界的陰邪黑霧,兩種氣息正在緩慢靠近,顯然是佛魔兩界的軍隊察覺到界碑的異動,正在向這里集結。
李維辰感到體內的守心石能量越來越強,紅絲絮的金光與空間的混沌之氣產生共鳴,形成一個巨大的陰陽魚,將他護在中央。他知道自己來到了所有問題的源頭,守心石的秘密,佛魔通道的裂縫,三一門與陰陽宗的恩怨,都將在這里得到解決。
遠處的金光和黑霧中傳來隱約的號角聲,像戰斗的序曲正在奏響。李維辰握緊手中的紅絲絮,守心石在他掌心微微發燙,石頭表面的紋路亮起,映出他堅定的眼神。
他知道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佛魔兩界的平衡不能靠封印,也不能靠強行融合,只能靠真正的理解與共生。而他,將成為第一個站在兩界交界處的人,用守心石的力量,去尋找那條從未有人走過的平衡之路。
當金光與黑霧越來越近,幾乎要觸及陰陽魚的邊緣時,李維辰的紅絲絮突然向前延伸,金光與黑霧接觸到紅絲絮的瞬間,竟奇跡般地停頓了一下,像被無形的力量安撫。
他深吸一口氣,邁出了走向兩界軍隊的第一步,守心石的光芒在他身後形成一道貫通天地的光柱,像一座連接佛魔的橋梁,等待著被賦予新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