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仙台的雲海深處,周明指尖的太極圖騰突然發燙。他望著腳下流動的雲浪,那些雲朵里藏著無數細碎的光,湊近了才發現是一張張人臉——有三一門的先祖,有噬靈族的長老,還有那些在紛爭中逝去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平和的笑意。
“這些是‘念靈’,”石明指著最近的一團雲,里面的尖耳老者正對著他點頭,“噬靈族的古籍里寫過,心懷執念的人死後,魂魄會被升仙台的靈力困住,直到執念化解才能消散。”他突然捂住胸口,“我好像能听見娘的聲音……”
周明的同心結飛了起來,在雲海里牽出條金色的線,線的盡頭是個穿旗袍的婦人身影,正對著他們揮手。“娘!”兩人同時追上去,穿過層層雲海,看見婦人站在座懸空的石台上,石台的邊緣刻著兩族的圖騰,與歸墟門的石壁如出一轍。
“你們終于來了,”婦人的聲音像春風拂過湖面,“這石台是‘解執念’,當年我被畢淵擄走前,就是在這里立下誓言,要讓兩族和解,所以魂魄才會被留在這里。”她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現在誓言已成,我也該走了,只是……”
她指向石台中央的光團“里面是兩族最後的秘密——‘共生訣’,能讓逆生真氣與噬靈異能徹底融合,只是修煉時會經歷‘心劫’,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你們……”
話音未落,雲海突然翻涌,畢淵的虛影從雲浪里鑽出來,手里的黑劍比上次更加凝實“共生訣是我的!”他的劍劃破婦人的身影,光團瞬間被黑氣包裹,“當年若不是你娘護著這秘訣,我早就一統異人界了!”
婦人的身影在黑氣中消散前,突然將枚銀簪擲向周明“簪子里有我對共生訣的領悟,能幫你們度過心劫!”銀簪在空中化作道流光,鑽進周明的眉心,他的腦海里瞬間涌入無數畫面——母親在歸墟門抄寫共生訣,畢淵的黑劍刺穿她的胸膛,她最後將秘訣封進銀簪,藏在鎮魂棺的夾層里。
“心劫來了!”石明突然大喊,他看見周明的眼楮里閃過畢淵的影子,正舉著黑劍刺向自己。周明的逆生真氣不受控制地暴漲,在雲海里掀起銀色的巨浪,浪尖上都是兩族廝殺的幻象。
“明哥!醒醒!”石明的噬靈異能化作道琥珀色的屏障,擋在兩人中間,“這些都是假的!是畢淵的殘念在作祟!”他拽出周明懷里的銀簪碎片,碎片在光線下拼出母親的字跡“共生之道,在信不在疑,在舍不在取”。
周明的銀浪突然平息,逆生真氣與石明的琥珀屏障相觸,竟化作道紫金色的光帶,光帶所過之處,廝殺的幻象紛紛消散,露出底下微笑的念靈。“原來如此,”周明握住石明的手,兩族的異能在掌心交織成太極圖,“共生不是壓制,是信任對方能接住自己的力量。”
紫金光帶纏住畢淵的黑劍,劍身上的人臉紛紛掙脫束縛,化作念靈加入光帶。畢淵的虛影發出痛苦的嘶吼“不可能!你們怎麼可能……”他的身體在光帶中寸寸瓦解,最後只留下聲不甘的嘆息,“原來我執著的,從來不是力量……”
畢淵消散的地方,浮出本泛黃的冊子,是他的日記“小時候看見三一門的弟子救了受傷的噬靈族孩子,就想如果兩族能永遠友好該多好,可後來親眼看見族人被噬靈族的失控異能所殺,才走上復仇的路……”
周明將日記遞給最近的念靈,那是個穿三一門道袍的老者,正是當年救孩子的弟子。老者的念靈接過日記,對著周明深深一揖,化作光點融入紫金光帶。越來越多的念靈加入光帶,光帶漸漸凝聚成本金色的書,封面上寫著“共生訣”三個大字。
“這才是完整的共生訣,”石明撫摸著書頁,“里面不僅有兩族異能的融合之法,還有化解心劫的口訣——‘信己者,信人;舍人者,得人’。”書頁突然翻開,映出通天谷的景象陸瑾正在同心鼎前傳授共生訣,石烈帶著噬靈族的孩子練習逆生吐納,雲姑長老和清玄長老則在修改異人界的新規,要將“兩族共生”寫入總則。
升仙台的雲海開始旋轉,形成個巨大的漩渦。周明的同心結突然飛向漩渦中心,化作扇青銅門,門楣上刻著“歸凡”二字。“我們該回去了,”周明望著門後的景象,是三清觀的晨霧,是聖山的積雪,是通天谷的同心林,“念靈們都解脫了,可異人界的共生之路才剛開始。”
石明的尖耳圖騰突然發燙,映出幅未來的畫面百年後的異人界,三一門和噬靈族合辦的學院里,孩子們同時練習逆生真氣和噬靈異能;市集上,穿三一門道袍的弟子和穿噬靈族獸皮的族人討價還價,手里拿著同款的同心結;甚至連全性的殘余勢力,都在共生訣的影響下改邪歸正,用異能幫著修補被黑氣腐蝕的地脈。
“娘說對了,”周明牽著石明的手走進青銅門,“和解不是結束,是開始。”
穿過門的瞬間,兩人落在三清觀的祭壇上,正好趕上陸瑾主持的“共生大典”。祭壇下,來自各地的異人排著長隊,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件象征兩族友好的信物——武當的桃木劍纏上了噬靈族的獸筋,龍虎山的符紙用逆生真氣繪制,佛門的念珠串著三一門的玉佩,連最排外的“隱世閣”,都派來使者,送上塊刻著太極圖的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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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回來了!”陸瑾的眼里閃著淚光,他的袖口繡著太極圖騰,“剛才同心鼎突然發光,映出你們在升仙台的事,大家都在等你們回來主持大典。”他將一柄紫金色的劍遞給周明,“這是用你們在升仙台凝聚的光帶煉化的‘共生劍’,能同時容納兩族異能。”
石烈遞給石明一面盾牌,盾牌的正面是三清諱,背面是尖耳紋“這‘同心盾’,是用聖山的萬年冰玉和三一門的玄鐵合鑄的,能擋住任何邪祟。”
周明和石明並肩站在祭壇中央,舉起共生劍和同心盾,紫金色的光芒與琥珀色的光暈交織,在天空中拼出巨大的太極圖。“今日,”周明的聲音傳遍全場,“我們以共生劍和同心盾為證,立誓讓兩族的共生之道傳遍異人界,讓信任取代猜忌,讓互助取代爭斗!”
石明接著說“凡認同共生之道者,都是我們的朋友;若有人妄圖破壞這份和平,三一門與噬靈族將聯手討之!”
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七大派的掌門同時上前,將各自門派的信物放在同心鼎里。信物相觸的瞬間,同心鼎發出萬丈光芒,鼎口升起道七彩的光柱,直沖雲霄,在天空中形成個巨大的防護罩,籠罩著整個異人界。
大典結束後,周明在三清觀的石壁上刻下共生訣的總綱,石明則在旁邊刻上噬靈族的解讀,路過的弟子們都駐足觀看,有三一門的弟子向噬靈族的孩子請教異能融合的訣竅,也有噬靈族的長老給三一門的師父講解心劫的化解之法。
陸瑾將周明和石明叫到書房,打開個新的青銅匣,里面是三一門和噬靈族的歷代信物有太師叔的逆生訣手稿,有阿瑤的銀鐲,有石烈父親的尖牙長矛,還有畢淵的日記。“這些該交給你們了,”陸瑾的眼神里滿是欣慰,“三一門的未來,噬靈族的未來,異人界的未來,都在你們肩上。”
周明撫摸著母親的銀鐲,上面的“平安”二字被摩挲得發亮。“我們會的,”他看向石明,兩人相視一笑,掌心的太極圖騰同時亮起,“就像這銀鐲上的字,我們會讓所有人都平安。”
窗外的同心林已經長得參天蔽日,紫白相間的花落在三清觀的青瓦上,像鋪了層錦繡。周明想起升仙台的念靈們,他們的微笑里藏著的,不正是這樣的景象嗎?沒有爭斗,沒有猜忌,只有兩族的孩子在樹下嬉戲,只有異人們互相幫助的身影,只有那份歷經百年才換來的和平,在陽光下靜靜流淌。
石明突然指著山下“看!”
一群穿校服的孩子正往三清觀走來,領頭的女孩穿著三一門的道袍,卻梳著噬靈族的發辮,手里舉著面小旗,旗上是太極圖騰。“是聖山學院的第一批學生,”石明的聲音里帶著驕傲,“他們來參觀同心林,還要听我們講兩族和解的故事。”
周明牽起石明的手,兩人並肩走下三清觀的台階,迎著孩子們的笑臉走去。陽光透過同心林的枝葉,在他們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無數個小小的太極圖,映照著他們掌心的圖騰,也映照著那些正在萌芽的希望,那些正在生長的信任,那些需要用一生去守護的,關于共生與和平的未來。
他們知道,這條路還很長,或許還會有心劫,還會有挑戰,但只要兩族的手緊緊相握,只要共生的信念不變,那些曾經的傷痛就會變成勛章,那些逝去的英靈就會化作星光,照亮他們前行的路,也照亮整個異人界的明天。
同心林的花還在繼續開著,紫白相間的花瓣隨風飄落,落在孩子們的笑臉上,落在三清觀的石階上,落在每個期盼和平的人心里,像一個個溫柔的約定,約定著永遠的共生,永遠的安寧。
聖山學院的晨課鈴剛響過三遍,周明握著那卷泛黃的《共生訣》手稿,站在講台上望著底下的學生。前排的女孩正用噬靈族的骨筆抄寫三一門的吐納心法,筆尖的琥珀色異能與紙面的銀線相互纏繞,在字里行間開出小小的紫花——這是“共生術”初成的跡象,比典籍記載的最快修煉速度還早了三個月。
“阿芷的筆尖要再穩些,”周明用竹鞭輕敲女孩的桌面,竹鞭上的銀線突然亮起,在她的字里圈出個“和”字,“逆生真氣要像溪流繞石,不是劈石而過。”他眼角的余光瞥見窗外,石明正帶著幾個穿獸皮的男孩練習“同心盾”,盾牌的玄鐵邊緣泛著琥珀光,是噬靈族的異能在修復昨夜實戰留下的裂痕。
下課鈴響時,雲姑長老的信鴿落在窗欞上,腿上的竹筒里裝著片冰葉,葉面上凝著清玄長老的字跡“萬魂窟舊址出現異動,地脈滲出的‘煞水’能溶解異能,七大派已派弟子探查,至今未歸。”冰葉的邊緣還粘著撮黑土,土粒在陽光下泛著幽光——是畢淵殘魂的氣息,比上次在升仙台見到的更濃郁。
“煞水是地脈對共生術的反噬,”周明將冰葉湊到同心結前,葉面上浮現出歸墟門的壁畫,“當年兩族分裂讓地脈受損,如今異能融合太快,地脈一時難以承受,才會涌出煞水。”壁畫的角落畫著個三足鼎,鼎下刻著“需以兩族本命精血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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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明突然按住發燙的尖耳“我能听見地脈的哭聲,就在萬魂窟的‘養魂井’底,那里有團黑色的氣,正啃食地脈的根須。”他的指尖滲出琥珀色的血珠,滴在冰葉上,葉面上的三足鼎突然活了過來,吐出枚青銅鑰匙,鑰匙柄是兩族圖騰交纏的模樣。
臨行前,陸瑾將同心鼎的鼎耳交給他們“這是‘鎮煞耳’,能暫時護住你們的異能不被煞水侵蝕。”他往兩人背包里塞了個錦囊,“里面是七大派掌門的本命玉佩,若遇危急,捏碎玉佩就能喚來他們的殘魂相助,只是……”
“殘魂會徹底消散,”周明接過錦囊,掌心的同心結映出玉佩的記憶——七大派掌門在通天谷立下血誓,願以殘魂守護兩族和平,“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用。”他想起那些在共生大典上微笑的面容,突然明白和平從來不是理所當然,而是無數人用犧牲換來的。
踏入萬魂窟時,煞水已漫過腳踝,觸到鎮煞耳的光暈,發出滋滋的聲響。兩側的石壁上,當年畢淵刻的引魂陣突然亮起,陣紋里滲出黑色的絲線,纏向兩人的腳踝——是被煞水喚醒的畢淵殘念,正試圖重演當年的陰謀。
“破陣!”石明的噬靈異能化作七道琥珀色的光刃,斬斷絲線的瞬間,周明的逆生真氣順著陣紋游走,將引魂陣的邪氣逼出石壁,露出底下兩族先祖的刻痕,刻痕上的人正合力修補地脈,與他們此刻的動作如出一轍。
養魂井的井口漂浮著團黑霧,黑霧里伸出無數只手,抓著七個掙扎的身影——是七大派的弟子,他們的異能正被黑霧一點點抽走,化作滋養煞水的養料。“明哥,用共生訣!”石明的尖耳圖騰突然暴漲,在黑霧外織成個琥珀色的繭,“我困住它,你去救弟子!”
周明的逆生真氣化作銀線,纏向黑霧中的弟子,銀線與琥珀繭相觸,再次化作紫金色的光帶。光帶所過之處,黑霧發出痛苦的嘶吼,露出里面的核心——是顆黑色的心髒,跳動的頻率與畢淵的殘魂完全一致,上面還插著半截黑劍,正是當年刺穿母親胸膛的那柄。
“是畢淵的‘執念心’,”周明的銀線纏住黑劍,“他到死都想著復仇,連地脈的煞水都被這執念污染了。”他突然拽出錦囊里的玉佩,“必須讓七大派的殘魂來化解他的執念!”
石明按住他的手“再等等!”他的尖耳貼向井壁,“地脈說,執念心的中心有顆‘回魂珠’,是畢淵未泯的善念所化,若能喚醒它,或許能讓煞水自動退去,不用犧牲殘魂。”
周明的銀線探向執念心的中心,果然觸到顆溫熱的珠子,珠子里映出畢淵的童年——穿三一門道袍的少年遞給受傷的小畢淵顆糖,少年的袖口繡著三清諱,正是當年救過他的弟子。“原來他的善念一直都在,”周明的聲音發顫,“只是被仇恨蓋住了。”
紫金光帶突然暴漲,將執念心包裹其中。周明和石明同時將本命精血注入光帶,回魂珠在血光中發出耀眼的光芒,執念心的黑殼層層剝落,露出里面的回魂珠,珠上刻著個模糊的“善”字。
黑霧中的七道身影突然停止掙扎,化作七大派掌門的殘魂,對著回魂珠深深一揖“畢兄,我們等你這顆珠子等了三十年。”他們的殘魂漸漸透明,融入回魂珠,珠子的光芒越來越盛,養魂井的煞水開始退去,地脈的根須重新露出,泛著健康的綠意。
回魂珠最後化作道流光,鑽進萬魂窟的石壁,石壁上漸漸浮現出畢淵的字跡“半生執念,皆因一念之差,今以殘魂補地脈,願兩族永不再戰。”字跡消失的地方,長出株紫白相間的花,正是同心林的品種,在井邊靜靜綻放。
救出的七大派弟子里,最小的男孩捧著朵花,怯生生地問“周先生,畢淵是好人還是壞人?”
周明蹲下身,指著花說“他就像這朵花,一半黑一半白,只是黑的部分長得太茂盛,遮住了白的。”他想起升仙台的畢淵虛影,那里面的痛苦與悔恨,或許比仇恨更真切。
返回聖山學院時,夕陽正染紅同心林的樹梢。陸瑾站在學院門口的石碑前,石碑上新增了行字“萬魂窟地脈修復,兩族共生之道再進一步”。他身後的石烈舉著張羊皮卷,上面是異人界新繪的地圖,每個城市都標著個小小的太極圖——是兩族弟子共建的“共生堂”,專門幫助異能失控的人。
“學院要招新學生了,”陸瑾將羊皮卷遞給周明,“這次有來自西域的‘控沙族’和南疆的‘蠱師’,他們說想學習共生術,讓各族異能不再沖突。”他指著地圖上的雪山,“連隱世多年的‘冰族’都派了使者,說要和我們合編《異人共生大典》。”
石明突然拽著周明往操場跑,那里正傳來陣陣歡呼。一群穿不同服飾的孩子圍著個冰雕,冰雕是兩族圖騰交纏的模樣,雕得栩栩如生。“是冰族使者的小女兒雕的,”石明的聲音里滿是興奮,“她說要把冰雕放在共生堂門口,讓所有人都知道,不同的異能也能相處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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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望著冰雕在夕陽下泛著的光,突然想起母親銀簪里的話“共生不是讓所有人都一樣,而是讓不一樣的人能互相尊重。”他的指尖劃過冰雕的紋路,逆生真氣與冰族的寒氣相觸,竟在雕底結出朵冰花,花心里嵌著顆小小的回魂珠,正發出柔和的光。
夜深時,兩人坐在同心林的樹下,看著學生們在篝火旁跳舞。控沙族的男孩用沙子堆出個舞台,蠱師的女孩放出熒光蠱照明,冰族的小女兒踩著冰刀旋轉,她的冰刃劃過地面,留下的痕跡竟開出了同心林的花。
“明哥,你說未來會有戰爭嗎?”石明的聲音里帶著少年人的迷茫。
周明望著天邊的星,那些星星連成兩族圖騰的模樣“或許會有,但我們已經學會了怎麼結束戰爭,不是嗎?”他握住石明的手,兩族的異能在掌心流轉,紫金色的光帶飛向星空,像在給星星系上同心結。
篝火旁,陸瑾和石烈正在給孩子們講當年的故事,講到畢淵的執念心時,老人們的聲音里少了恨意,多了幾分嘆息。周明知道,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不是讓所有人都忘記仇恨,而是讓後來者明白,仇恨背後或許藏著不為人知的傷痛,而和解,需要的從來不是原諒,而是理解。
同心林的花落在他們的肩頭,像無數個溫柔的提醒。周明想起那些在升仙台解脫的念靈,那些在萬魂窟消散的殘魂,那些用生命守護和平的人,他們的期盼或許很簡單——就是看著不同族的孩子在同一片星空下跳舞,看著不同的異能在共生術中開出同樣的花,看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和平,能像同心林的樹一樣,深深扎根,歲歲枯榮,卻永遠不會倒下。
石明突然指著星空“看!那顆星亮起來了!”
一顆從未見過的新星正在天際閃爍,光芒是紫金色的,像極了他們掌心的光帶。老人們說,這是“共生星”,只有兩族真正同心時才會出現,而它的出現,預示著異人界將迎來前所未有的和平盛世。
周明和石明相視而笑,同時伸出手,紫金色的光帶再次飛向星空,與共生星的光芒交相輝映。他們知道,這條路還很長,控沙族的沙暴與冰族的寒氣或許還會沖突,蠱師的蠱蟲與噬靈族的異能可能還會相克,但只要他們像今夜這樣,手牽著手,心連著心,那些沖突終會化作紫金色的光帶,那些相克終會開出紫白相間的花,而異人界的未來,就藏在這光帶與花海里,藏在每個願意相信共生之道的人心里,藏在那些正在發生的,關于理解與尊重的故事里,永遠繼續,永遠生長。
聖山學院的藏書閣里,周明正用銀線修補那卷殘缺的《共生大典》。泛黃的紙頁上,控沙族的“流砂術”與冰族的“凝冰訣”被朱筆圈出,旁邊批注著石明的字跡“兩術相沖時,可借噬靈族的琥珀光緩沖,如溪流遇寒冰,當以柔化之”。窗欞外傳來孩子們的笑鬧聲,控沙族的男孩正用流沙在院中堆出冰雕,冰族的小女兒則在冰雕上凝出層薄沙,兩種異能交織處,竟開出朵晶瑩的沙冰花。
“閣樓上的‘異聞錄’有新動靜了,”石明抱著堆竹簡匆匆進來,獸皮袖口沾著墨痕,“記載‘上古異種’的那頁突然發光,說西域的黑風谷出現了‘吞靈獸’,能吞噬方圓百里的異能,已經有三個共生堂的弟子失蹤了。”他將片黑色的獸毛放在桌上,毛絲里纏著絲微弱的銀線——是三一門弟子的逆生真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周明指尖的銀線探向獸毛,突然被股吸力拽住,眼前閃過片混沌吞靈獸的巢穴在黑風谷的地縫里,巢穴四周堆積著無數異能結晶,有控沙族的金沙,有冰族的冰晶,還有些從未見過的彩色晶石,都在發出痛苦的嗡鳴。“這不是普通的異獸,”他猛地收回手,銀線已變得黯淡,“它的內丹是‘噬靈核’,是上古時期兩族分裂時,地脈怨氣所化,專門吞噬融合後的異能,以此壯大自身。”
藏書閣的銅鐘突然自鳴,鐘擺上的銅片映出七道人影,是七大派的長老殘魂,他們的身影比上次稀薄了許多。“吞靈獸每吞噬種異能,就會進化次,”清玄長老的殘魂在鐘擺上顯形,導盲杖指向《異聞錄》的插畫,“要想制服它,需用‘同心鼎’的聖火煉化噬靈核,但聖火需以‘七族本命靈物’為引——三一門的逆生本源、噬靈族的尖耳圖騰、控沙族的流砂珠、冰族的凝冰玉、蠱師的本命蠱、隱世閣的清心石,還有……”
他的聲音突然消散,鐘擺上的銅片裂開道縫,露出里面的字跡“最後種靈物藏在萬魂窟的養魂井,是畢淵殘魂凝結的‘悔悟珠’”。
周明望著那行字,掌心的同心結突然發燙。他想起萬魂窟石壁上的畢淵字跡,想起回魂珠里那個遞糖的少年,突然明白所謂的“悔悟珠”,或許是畢淵留給這個世界最後的東西。
臨行前,控沙族的族長將顆拳頭大的流砂珠塞進周明手里“這珠子是族里的鎮族之寶,能引動黑風谷的地脈砂流,困住吞靈獸。”冰族使者則將凝冰玉系在石明的獸皮襖上“玉里有我族的千年寒氣,可暫時凍結噬靈核的吸力。”蠱師婆婆顫巍巍地遞來個竹罐“罐里是‘護心蠱’,能在你們異能被吞噬時護住心脈,只是……”她看著周明,“催動時會耗損十年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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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谷的入口被層灰霧籠罩,霧中隱約可見無數雙發光的眼楮。周明將流砂珠拋向空中,金沙瞬間化作道屏障,灰霧撞在屏障上,顯露出猙獰的獸影——吞靈獸形似巨狼,皮毛是混雜著各色異能的斑斕色,獠牙上掛著冰族的冰晶,尾尖纏著控沙族的金沙,正是失蹤弟子的異能所化。
“它在害怕!”石明突然喊道,他的尖耳捕捉到獸心的震顫,“噬靈核里有畢淵的殘念,在抗拒吞噬悔悟珠!”他將凝冰玉按向獸頭,寒氣順著獸毛蔓延,吞靈獸的動作明顯遲滯,斑斕的皮毛上凝結出層薄冰。
周明趁機祭出同心結,銀線如網般罩向獸身。吞靈獸發出聲震耳的咆哮,周身的異能突然暴走,控沙族的金沙與冰族的冰晶在它體內劇烈沖撞,獸身竟裂開道道血縫。“它快撐不住了!”周明的逆生真氣順著銀線注入,試圖安撫暴走的異能,卻見吞靈獸突然調轉方向,朝著地縫深處狂奔,那里的黑霧最濃郁,隱約可見個發光的巢穴。
巢穴中央,三具失蹤弟子的身體正懸浮著,周身的異能被抽成絲,匯入巢穴頂端的噬靈核。核體是團旋轉的黑霧,黑霧里,畢淵的殘念與無數異能碎片掙扎糾纏,像個被強行縫合的怪物。“悔悟珠就在核心!”周明認出黑霧中那點微弱的金光,正是萬魂窟石壁上開出的沙冰花所化。
吞靈獸突然蜷縮成球,將噬靈核護在身下,喉嚨里發出嗚咽聲。石明的尖耳貼向地面,听見獸心的吶喊“別踫它!會炸的!”原來這異獸並非主動作惡,而是被噬靈核控制,它的本源竟是上古時期守護地脈的靈獸,因兩族分裂時的怨氣所染才墮入魔道。
“我們幫你解脫。”周明的銀線纏上獸爪,逆生真氣與噬靈異能同時注入,紫金色的光帶順著獸脈游走,在噬靈核外織成個繭。吞靈獸的眼楮里閃過絲清明,突然用獠牙刺破自己的心髒,將涌出的血噴向光繭——是靈獸的本命精血,能暫時壓制核內的怨氣。
光繭中的噬靈核劇烈震動,畢淵的殘念在金光中痛苦嘶吼“我不要被淨化!我要讓所有人都記著仇恨!”悔悟珠的光芒越來越盛,將黑霧一點點驅散,露出里面的真相——畢淵年輕時與控沙族的少女相愛,卻因兩族仇恨被迫分離,少女臨終前將半顆流砂珠塞進他手里,說“若有來生,願兩族再無紛爭”。
“原來你也有想守護的人。”周明的聲音透過光繭傳來,他將那半顆流砂珠從懷中取出——是上次在萬魂窟找到的,與畢淵殘念中的珠子正好契合。兩顆珠子相觸的瞬間,噬靈核突然炸開,金光與黑霧同時消散,露出顆晶瑩的晶石,里面嵌著畢淵與少女的虛影,正相視而笑。
吞靈獸的身體在晶石光芒中漸漸透明,最後化作道流光融入地脈,黑風谷的灰霧隨之散去,露出青翠的山巒。失蹤的弟子緩緩醒來,體內的異能雖未完全恢復,卻多了層淡淡的紫金光——是吞靈獸的本命精血所贈,能讓他們的異能更易與其他種族相融。
“看!”石明指著晶石,里面的虛影正將手按在起,晶石表面浮現出行字“怨起于愛,亦終于愛”。這行字漸漸融入《共生大典》的空白頁,原本記載上古異種的地方,多出了“吞靈獸”的注解,末尾寫著“萬物皆有靈,怨懟之下,多是未竟的遺憾”。
返回聖山學院時,恰逢各族使者在廣場上舉行“共生祭”。控沙族的族長用流砂在地上畫出巨大的太極圖,冰族的使者在圖上凝出層薄冰,蠱師婆婆放出的熒光蠱沿著冰面游走,在圖中拼出“萬物共生”四個大字。周明將那顆晶石放在祭台中央,晶石的光芒與祭台的異能相觸,在空中形成道七彩的虹橋,橋上走著各族先祖的虛影,有三一門的道長,有噬靈族的長老,還有畢淵與那位控沙族少女,都在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去。
“《共生大典》要定稿了,”陸瑾的聲音帶著欣慰,他手里捧著本厚厚的典籍,封面是各族圖騰交織的模樣,“七大派提議,將畢淵的故事也寫進去,說要讓後人知道,再深的仇恨也能化解。”他指著廣場上的孩子們,控沙族的男孩正教冰族的小女兒堆沙冰,兩種異能交織處,沙冰不再融化,反而長出嫩綠的草芽。
石明突然拽著周明往藏書閣跑,閣樓上的異聞錄正發出耀眼的光。記載“天道石”的那頁自動翻開,上面新增了段文字“當萬物皆明共生之道,天道石將重現于世,屆時異人界將再無異能沖突,天地同春”。書頁的空白處,還畫著幅小小的插畫——無數種族的人手牽著手,圍著通天谷的天道石,石上的裂縫已經愈合,開出朵巨大的紫白相間的花。
深夜的同心林里,周明和石明坐在當年那棵老樹下,看著晶石里的虛影漸漸消散,化作漫天的光點,落在每朵紫白相間的花上。石明的尖耳突然微微發燙,他听見地脈深處傳來歡快的脈動,像無數種族的心跳在同頻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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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天道石開花那天,會是什麼樣子?”石明的聲音里帶著憧憬,他的指尖凝出點琥珀光,在空中畫出朵花。
周明用銀線接過那點光,將花畫得更完整“應該像這同心林,有三一門的銀線,有噬靈族的琥珀光,有控沙族的金沙,有冰族的冰晶……”他望著遠處各族弟子的宿舍,燈火如星,“就像現在這樣,大家明明不一樣,卻能在同一片星空下,做著同一個關于和平的夢。”
樹下的泥土里,那枚晶石正慢慢沉入地脈,在它落下的地方,冒出株嫩綠的幼苗,睫上生著三一門的銀線,葉上泛著噬靈族的琥珀光,頂端的芽苞里,隱約可見控沙族的金沙與冰族的冰晶。這株幼苗在夜風里輕輕搖曳,像個溫柔的承諾,承諾著所有未竟的和解,所有正在生長的理解,所有終將綻放的共生之花。
周明知道,或許還要很久,天道石才會開花,或許永遠不會有那一天。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控沙族男孩教冰族女孩堆沙冰時的耐心,是蠱師婆婆給年輕弟子護心蠱時的決絕,是畢淵的晶石里那句“怨終于愛”,是此刻同心林里,不同種族的孩子們在夢中發出的笑聲。這些細碎的瞬間,早已在異人界的土壤里,種下了比天道石更珍貴的種子。
石明突然指著夜空,那顆象征共生的新星旁,又亮起顆小星星,光芒雖弱,卻異常堅定。“是吞靈獸的靈識,”他笑著說,“它也來守護這片星空了。”
周明握緊石明的手,兩人掌心的太極圖騰同時亮起,與夜空中的星辰遙相呼應。藏書閣的銅鐘再次敲響,聲音傳遍四野,像在召喚著更多的人,更多的種族,走進這片正在生長的共生之地。而同心林的花,還在繼續開著,紫白相間的花瓣落在每一頁翻開的典籍上,落在每個期盼和平的人心里,像無數個未完待續的故事,在時光里靜靜流淌,永遠朝著萬物共生的方向,緩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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