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窒息!無邊的黑暗!
意識如同沉入墨汁的羽毛,在粘稠的虛無中緩慢墜落。刺骨的寒意滲透每一寸肌膚,凍結血液,麻痹神經。耳中只有水流沉悶的嗚咽和自己緩慢到近乎停止的心跳。
林琛猛地睜開眼!
眼前並非預想中的無底深淵,而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凝固的黑暗。冰冷粘稠的物質包裹著全身,沉重得如同鉛鑄的棺槨,擠壓著胸腔,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痛苦和濃烈的、令人作嘔的尸蠟腐臭味。
沒有光,絕對的黑暗。只有皮膚傳來的冰冷粘膩觸感和鼻端揮之不去的死亡氣息,提醒著他並未死去,而是墜入了另一個地獄。
他掙扎著想要移動,但身體如同被澆築在水泥中,沉重僵硬,連彎曲一根手指都困難無比。雙臂的劇痛在冰冷的麻痹下變得遙遠,但左臂骨折處的扭曲感依舊清晰。他嘗試調動體內殘存的灶君之力,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死寂的空虛,如同被徹底抽干的枯井。
夏九璃!
記憶如同閃電劈開混沌!爆炸!沉沒!冰冷的河水!還有……他死死抱在懷中的冰冷軀體!
林琛的心髒猛地一縮!恐懼瞬間壓過了麻木!他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瘋狂地扭動脖頸,試圖感知懷中的存在!
觸感……冰冷、柔軟、縴細……還在!他緊貼的胸膛下,能感受到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起伏!她還活著!只是這冰冷粘稠的包裹……
是尸蠟!
這個念頭如同冰錐刺入腦海!他們被卷入了河底,被凝固的尸蠟封住了!就像掌櫃地窖里那些被封存的蔭尸!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上。重傷、力竭、被活埋在這凝固的死亡蠟棺之中……等待他們的,只有緩慢的窒息和永恆的黑暗。
不!不能放棄!
求生的意志如同風中殘燭,在林琛即將沉淪的意識海中頑強燃燒。他想起爆炸前抓住的那個東西——裝著詭丹的漆黑玉盒!
右手!右手似乎還能動!
他用盡所有的意志,對抗著尸蠟的沉重壓迫和身體的麻木,艱難地、極其緩慢地彎曲著右臂。肌肉撕裂般的酸痛傳來,但指尖終于觸踫到了腰間一個冰冷堅硬的方形物體!
是它!玉盒還在!
希望的火苗瞬間點燃!掌櫃臨死前拋出的這顆以神火尸煞煉就的詭丹,蘊含著匪夷所思的生死輪轉之力,或許是唯一的生機!
他強忍著胸腔被擠壓的窒息感,手指顫抖著摸索著玉盒的邊緣,尋找著盒蓋的縫隙。冰冷的觸感透過指尖傳來。就在他即將摳開盒蓋的瞬間——
“滋啦……滋啦……”
一陣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如同電弧跳躍的細碎聲響,毫無征兆地穿透了凝固的尸蠟,鑽入了林琛的耳膜!
聲音的來源……似乎就在他的左前方,不遠處的蠟層深處?!
緊接著,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熟悉氣息的能量波動,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極其艱難地穿透厚重的蠟層傳遞過來!
那波動……狂暴!銳利!帶著撕裂一切的毀滅氣息!是……雷法?!是雲詩韻殘留的雷霆之力?!
她還活著?!而且就在附近?!也被這凝固的尸蠟封印著?!
林琛的心髒狂跳起來!雲詩韻!她還活著!她的雷法還在掙扎!這無疑是黑暗中另一道希望之光!
他不再猶豫,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摳開了手中漆黑玉盒的盒蓋!
一股難以形容的、溫和卻磅礡、帶著生死輪轉玄奧氣息的能量波動,瞬間從盒中逸散出來!暗金流轉、青紋纏繞的詭丹,在絕對的黑暗中,竟自行散發出微弱而穩定的暗金與青黑交織的混沌光芒!
光芒並不明亮,卻足以穿透周圍一小片凝固的尸蠟,如同黑暗宇宙中點亮的第一顆星辰!
借著這微弱的光芒,林琛終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他和他懷中的夏九璃,被包裹在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如同琥珀般的暗黃色尸蠟塊中!蠟質半透明,里面凝固著無數的氣泡、水藻碎屑和……森森白骨!如同一個巨大的墳墓!
而在光芒照射的左前方,另一塊稍小的尸蠟塊中,赫然封印著一個人!
是雲詩韻!
她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如同沉睡的玉雕。空蕩蕩的雙肩處被凝固的蠟質覆蓋。最觸目驚心的是她的身體表面!一道道細微的、如同蛛網般的青紫色電弧,正在蠟層之下極其微弱地、斷斷續續地跳躍著!發出那“滋啦滋啦”的細碎聲響!每一次電弧跳躍,都讓包裹她的蠟層產生極其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裂紋,但蠟層太厚,裂紋瞬間又被新的蠟質填補!
她的身體,就像一座被強行封印、瀕臨爆發的雷池!那狂暴的雷霆之力被尸蠟的陰寒死寂強行壓制在體內,如同被困在囚籠中的凶獸,正在瘋狂地左沖右突,尋找著宣泄的出口!每一次沖擊,都讓她本就脆弱瀕死的身體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眉頭緊鎖,嘴角甚至滲出了一縷暗紅的血絲,在凝固的蠟質中如同詭異的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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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活著!但正承受著非人的折磨!隨時可能被體內失控的雷法徹底撕裂,或者被這無盡的尸蠟徹底封死生機!
“雲丫頭……”林琛的心瞬間揪緊!看著雲詩韻在蠟封中痛苦掙扎的模樣,看著那微弱卻倔強跳躍的雷弧,一股強烈的急迫感如同火焰般灼燒著他的神經!
必須救她!必須打破這該死的蠟封!
他低頭看向懷中昏迷的夏九璃。少女蒼白脆弱的臉上,眉頭也緊蹙著,似乎在沉睡中也感受到了外界的壓抑和雲詩韻的痛苦波動。她那只搭在林琛手臂上的手,指尖無意識地微微蜷縮了一下。
詭丹!只有這顆蘊含了神火與尸煞之力的詭丹,或許能打破這陰寒尸蠟的封印!
林琛不再猶豫!他強忍著窒息感和身體的劇痛,用還能活動的右手,顫抖著伸進玉盒,捏住了那顆散發著混沌光芒的詭丹!
丹藥入手溫潤,卻帶著一種奇異的沉重感。暗金與青黑的紋路在指尖流轉,生死輪轉的氣息波動更加清晰。
怎麼用?吞下去?還是……
林琛的目光掃過周圍凝固的尸蠟,又看向前方蠟封中痛苦掙扎的雲詩韻。一個大膽而瘋狂的念頭瞬間佔據了他的腦海!
他猛地將捏著詭丹的右手,狠狠按向包裹著自己和夏九璃的尸蠟內壁!
“嗡——!”
就在詭丹接觸到冰冷粘稠尸蠟的瞬間!
丹藥上的混沌光芒驟然暴漲!暗金與青黑的紋路如同活了過來,瘋狂地扭曲、旋轉!
一股強大而詭異的吸力,猛地從詭丹中爆發出來!
“滋滋滋……!”
包裹著林琛的凝固尸蠟,如同遇到了克星,被詭丹接觸的部位瞬間開始軟化、溶解!如同被投入強酸的冰塊,發出細微而密集的腐蝕聲響!暗黃色的蠟質迅速變黑、碳化,化為細碎的粉末簌簌落下!
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尸蠟內壁上形成!冰冷渾濁的河水瞬間從孔洞中涌入!
有效!
林琛精神大振!他強忍著涌入河水的冰冷刺骨,將捏著詭丹的右手艱難地向外探去!目標直指前方蠟封著雲詩韻的那塊巨大尸蠟!
然而,尸蠟的阻力遠超想象!越向外,蠟層越厚越堅硬!詭丹的溶解速度明顯變慢!而且,涌入的河水帶著巨大的壓力和刺骨的陰寒,瘋狂地沖刷著他殘破的身體,幾乎要將他從好不容易撐開的孔洞中沖出去!他僅靠右手和身體的卡位,死死支撐著!
“呃……”懷中的夏九璃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呻吟,冰冷的河水刺激下,她似乎有了一絲清醒的跡象,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著。
林琛咬緊牙關,右臂的肌肉因為極度用力而痙攣顫抖!詭丹的光芒在厚重的蠟層和冰冷河水的沖刷下明滅不定!距離雲詩韻的蠟塊還有一臂之遙,卻如同天塹!
就在這時!
“滋啦——!!!”
雲詩韻蠟封中的雷弧驟然變得狂暴起來!似乎感應到了詭丹的氣息和外界的變化,那被壓制許久的雷霆之力徹底暴走!
數道比之前粗壯數倍、如同小蛇般的青紫色電弧猛地從她體表炸開!狠狠撞擊在包裹她的厚重蠟層上!
“ 嚓!”
一聲清晰的碎裂聲!
一道半尺長的、如同閃電形狀的裂痕,瞬間出現在雲詩韻蠟塊的外壁上!裂痕邊緣的蠟質被狂暴的雷電之力灼燒得焦黑碳化!
機會!
林琛眼中厲芒一閃!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將捏著詭丹的右手狠狠刺入涌動的河水,朝著那道新出現的閃電裂痕——猛地擲了過去!
暗金青黑交織的混沌光芒在渾濁的水中劃出一道短暫的軌跡!
“噗!”
詭丹精準無比地射入了那道閃電裂痕之中!卡在了焦黑碳化的蠟層縫隙里!
“嗡——!!!”
就在詭丹嵌入裂痕的瞬間!
異變陡生!
詭丹上的混沌光芒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強光!暗金與青黑的能量如同兩條狂暴的蛟龍,順著那道閃電裂痕,瘋狂地涌入雲詩韻的蠟封內部!
這股蘊含著生死輪轉之力的霸道能量,與雲詩韻體內失控暴走的雷霆之力轟然相遇!
“轟——!!!”
並非物理的爆炸,而是純粹能量的湮滅與沖突!
蠟封內部,瞬間變成了一個能量肆虐的煉獄!
暗金的神火余燼試圖焚燒一切!青黑的尸煞之氣帶著冰冷的死寂!青紫色的雷霆狂暴地撕裂、毀滅!三種截然不同、卻都霸道絕倫的力量,在雲詩韻脆弱的身體周圍瘋狂地沖突、絞殺、湮滅!
“呃啊——!!!”
雲詩韻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瞳孔中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混亂!她的身體在蠟封中劇烈地痙攣、扭曲!空蕩蕩的肩膀傷口處,被凝固蠟質覆蓋的斷面,瞬間崩裂!暗紅色的血液混合著焦黑的碳化物,如同噴泉般涌出,瞬間染紅了周圍的蠟質!
她體表的雷弧徹底失控,如同狂舞的紫色電蛇,瘋狂地抽打著蠟層內壁!包裹著她的巨大尸蠟塊,在內外交攻的恐怖能量沖擊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表面瞬間布滿了無數蛛網般的裂紋!暗黃色的蠟塊如同被投入熔爐,迅速變黑、軟化、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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蠟封……即將崩潰!
但雲詩韻的身體,正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摧殘!三種霸道力量的沖突中心就是她的身體!她的經脈如同被無數燒紅的鋼針穿刺、撕裂!皮膚表面開始浮現焦黑的灼痕和冰霜凍結的裂紋!她的生命氣息如同狂風中的燭火,正在急速黯淡下去!
“不!”林琛目眥欲裂!他沒想到詭丹的力量會與雲詩韻的雷法產生如此劇烈的沖突!這不是救命,這是催命!
必須壓制!必須引導!
可他現在自身難保,如何干預蠟封內部的能量暴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直蜷縮在他懷中、被冰冷河水刺激得微微顫抖的夏九璃,身體猛地一僵!
她那只搭在林琛手臂上的、蒼白冰冷的手,指尖無意識地、極其微弱地蜷縮了一下,仿佛在虛空中抓取著什麼。
緊接著,一點極其微弱、卻純淨溫暖的淡青色光點,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毫無征兆地從她蜷縮的指尖悄然滲出!
這光點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安撫靈魂、調和陰陽的奇異力量!
光點並未射向雲詩韻的蠟封,而是如同受到某種牽引,飄飄蕩蕩地……融入了林琛緊貼在夏九璃後背的、那早已空空如也的符咒保溫箱!
“嗡——!”
保溫箱內部,那沉寂的、黯淡的、遍布細微金色裂痕的內壁,在接觸到這點微弱青光的剎那,竟然極其輕微地……共鳴了一下!
一股微弱卻無比精純的、屬于灶君血脈的淨化調和之力,如同被喚醒的種子,以保溫箱為媒介,以林琛的身體為橋梁,極其微弱地……擴散開來!
這股力量太微弱了!微弱到幾乎無法影響現實!
但它出現的時機和位置,卻妙到毫巔!
這股微弱而精純的淨化調和之力,穿透了林琛的身體,穿透了冰冷的河水,如同投入沸油中的一滴清水,極其精準地……滲入了雲詩韻蠟封上那道卡著詭丹的閃電裂痕之中!融入了那正在瘋狂沖突、湮滅的三種霸道能量之中!
如同在沸騰的油鍋中滴入了一滴神妙的凝合劑!
這股微弱卻精純的淨化調和之力,瞬間在狂暴沖突的暗金神火余燼、青黑尸煞之氣、青紫毀滅雷霆之間,形成了一道極其縴細、卻堅韌無比的緩沖紐帶!
它並不試圖壓制或消滅任何一種力量,而是極其巧妙地引導著它們沖突湮滅時產生的毀滅性能量流,讓其不再毫無規律地肆虐,而是形成了一種短暫的、脆弱的循環!
暗金焚燒青黑,青紫撕裂暗金,青黑侵蝕青紫……毀滅的湮滅被暫時延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速流轉、相互磨礪卻又奇異地維持著動態平衡的能量渦流!
雖然依舊狂暴,依舊在瘋狂地破壞著雲詩韻的身體和周圍的蠟層,但那種瞬間將人撕成碎片的毀滅性沖突,被大大減弱了!
“呃……”雲詩韻喉嚨里發出一聲痛苦卻不再那麼絕望的呻吟。她眼中極致的混亂稍減,雖然依舊痛苦萬分,但似乎恢復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清明。體表狂舞的雷弧雖然依舊猛烈,卻不再毫無章法地自毀,而是更多地轟擊向包裹她的蠟層!
“ 嚓! 嚓! 嚓——!”
在內部能量渦流的沖擊和外部雷弧的狂轟濫炸下,包裹雲詩韻的巨大尸蠟塊,終于徹底崩解!
厚重的蠟層如同破碎的蛋殼,大塊大塊地剝落、溶解在渾濁的河水中!焦黑的碳化物、暗紅的血污、還有逸散的混亂能量,瞬間將周圍染成一片污濁!
雲詩韻殘破的身體,如同掙脫了繭縛的蝶,從崩潰的蠟塊中顯露出來!她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如金紙,空蕩蕩的肩膀處血肉模糊,身體表面布滿了焦黑的灼痕和冰霜裂紋,生命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但,她還活著!
失去了蠟封的束縛,她體內那狂暴的能量渦流失去了外部壓力,瞬間變得更加不穩定!暗金、青黑、青紫三色光芒在她殘破的軀體內瘋狂閃爍、沖突!眼看就要徹底爆發,將她撕成碎片!
“抓住她!”林琛嘶聲吼道,用盡最後力氣,將半昏迷的夏九璃推向相對安全的蠟塊內壁凹陷處,自己則猛地撲出那個被他用詭丹腐蝕出的孔洞!冰冷的河水瞬間將他吞沒,巨大的水壓和刺骨的陰寒讓他幾乎窒息!他強忍著雙臂的劇痛和肺部的灼燒感,僅存的右手如同鐵鉗般伸出,在狂暴的能量亂流和翻涌的污濁中,死死抓住了雲詩韻冰冷的手腕!
入手一片滑膩的血液和焦痕!一股混亂而霸道的能量順著手腕沖擊而來,震得林琛手臂發麻!但他死死抓住,絕不放手!
他拖著雲詩韻殘破的身體,如同拖著一塊燒紅的烙鐵,拼命地朝著自己之前所在的、那個被詭丹撐開的蠟塊孔洞游去!渾濁的河水中,無數被爆炸和能量驚擾的慘白枯骨和水藻如同活物般纏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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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
“噗!”
一道微弱卻凝練的青紫色雷光,如同垂死反擊的毒蛇,猛地從雲詩韻空蕩蕩的左肩斷口處迸射而出!並非攻擊林琛,而是射向了河底某個方向!
雷光一閃而逝,瞬間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區域!
林琛下意識地順著雷光的方向瞥了一眼!
只一眼,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在渾濁的河底淤泥中,半掩半埋著一個嬌小的身影!
是楚瑤!
她小小的身體蜷縮著,臉朝下埋在淤泥里,一動不動,生死不知。而她身邊不遠處的淤泥中,那面青銅古鏡斜插著,鏡面朝上!剛才那道雷光,不偏不倚,正擊打在蒙塵的鏡面之上!
“嗡——!”
青銅古鏡被雷光擊中,鏡身猛地一震!覆蓋的淤泥被震落!鏡面之上,並未碎裂,反而瞬間亮起了一層朦朧而急促的幽藍色光芒!光芒如同呼吸般閃爍,隱隱指向河底更深處某個方向!
而就在鏡光亮起的瞬間!
“呃啊——!”
被林琛拖拽著的雲詩韻,身體猛地一挺!喉嚨里發出一聲短促而痛苦的嘶鳴!她體內那勉強維持平衡的能量渦流,因為這一道強行引動的雷光,徹底失控!
暗金、青黑、青紫三色光芒如同掙脫束縛的凶獸,猛地從她殘破的軀體中爆發出來!狂暴的能量亂流瞬間將周圍的河水炸開!也將死死抓住她的林琛,狠狠掀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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