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曾是孤兒,都被男人管制、pua、鞭打,這兩個男人都姓江,還是親兄弟。
優優墮胎的日子就是從江家搬出去在江洌家住的那段時間,也是優優和景妍聯系最緊密的時候,她經常和景妍抱怨江洌管他管得太嚴,她很郁悶、壓抑。
江洌去香港工作後,優優認識了新的男孩子,他以為優優懷的孩子是他的,所以兩個人結婚。後來發現孩子不是自己的,痛恨到鞭打優優,直到把她逼到自殺,也許是親手殺了她。
這一幕幕太熟悉了,和江湛對她是一樣的,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她從大樹上跳下來的時候沒有摔死。有程惠君這樣一個了解內情的人在,江湛沒敢對她下死手。也因為她勇敢地逃了出來,又恰巧被路一鳴救了,後來陰差陽錯地找到了親生父親並相認,她才有幸活了下來。不然,她就是第二個那優優。
景妍好後悔,她對優優關心太少了。她本來應該是優優的程惠君學姐,那樣優優就不會死了。
這就是江家,這就是她嫁的人人艷羨的海城首富、名門貴族江家,景妍沒哭,卻笑了出來,笑里帶著淚,帶著悲切,帶著不甘和仇恨。
曾鵬宇遠遠地看著景妍奇怪的表現,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這時手機響了,他按下去幾次,最後不得不接起來。
“你急什麼?我哪次沒有說話算話?非得把人逼到絕路上嗎?”
不由分說,掛斷了電話。從洗手間回來的景妍好像什麼都沒听見,眼楮直愣愣地看著那個檔案袋。
“景妍,我要先回去了。早上出來得急,我忘了吃藥。一會兒我還得去醫院開點藥。”
景妍這才反應過來,“叔叔,我送你去醫院。這些資料能給我嗎?”
曾鵬宇看著她想了一會兒,“好吧。反正我還有原件。”
“叔叔,你相信我。我不會出賣你,我要替優優……報仇……”
景妍說最後兩個字時眼神篤定,那是兩道沖破烏雲如霹靂閃電一樣的光。
去醫院的路上景妍問起曾鵬宇住在哪里,這才知道他是租的青年旅社的床位,家鄉的房子賣了用來治病了。問起他的家人,原來他和優優媽媽分開後和家鄉的一個女人結婚,婚後沒有生育,不久離婚。
這些年他一直在四處尋找自己的親生骨肉,千辛萬苦找到優優,卻沒想到天人永隔……
景妍要陪他去醫院開藥,曾鵬宇不讓,說江家勢力大,他調查了這麼久,也說不好有沒有被人盯上,還是小心些好。還說自己身體虛弱記憶力不好,晚上再想想有哪些細節要和景妍說,兩人說好晚上再聯系,約定下次見面的時間。
景妍把兩萬塊錢微信轉給了曾鵬宇,讓他務必收下,換家好的旅館,吃點好的。過幾天她會再弄錢給他。曾鵬宇淚灑衣襟,一個勁兒地替優優感謝景妍,說優優這輩子有這麼一個好朋友值了。
曾鵬宇看著景妍遠去的車子頻頻揮手,車里的景妍淚如雨下。如果當年她摔死了,爸爸也會這樣痛心疾首吧,也會找江湛報仇吧。如果那樣,爺爺奶奶的晚年就廢掉了,爸爸的事業也沒了。
汽車飛馳在濱海路上,她要去問優優她該怎麼辦,也希望優優在天有靈,告訴她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優優的墓前擺滿鮮花和供品,看樣子是一天一換。景妍啞然失笑,江家表面功夫倒是做得很足。抬頭看向周圍的樹木,是有好幾個攝像頭。真是可笑,人死了知道保護了,活著的時候在想什麼?給逝者安攝像頭也是少見,是怕優優的鬼魂跑出來找他們算賬嗎?
景妍真希望優優能復活,告訴她前因後果,告訴她誰是罪魁禍首,
讓她下定決心去做她不敢做的事。
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六點,夕陽的彩霞滿天,映紅了優優的墓碑。照片上的優優笑意盈盈,臉紅紅的似在害羞。兩人相識第一天,景妍教會她做第一鍋炸雞塊時,她的臉就是這麼紅,笑得也是這麼燦爛。臉蛋上的雀斑調皮地眨著眼楮,額頭上是密密的汗珠。
那是怎樣一張青春洋溢、熱情純真的少女的臉啊,和在觀瀾國際時景妍的臉一樣,心思也一樣掙錢,養活自己,找一個心愛的男朋友、好好念書,畢業了有個好工作,成立家庭,兩個人相親相愛,共同哺育可愛的寶寶……
這一切都終結在那兩個姓江的男人身上,以前的事如潮水一般涌來,那些苦、痛、委屈、恐懼、隱忍、恥辱也再次依附在她的心上,勒得她好疼好疼。
被強行中斷學業,被強佔後的萬念俱灰和絕望,小黑屋里的驚恐和折磨,鞭子抽在身上難言的痛,不給吃藥止痛的狠辣,還有嘴和鼻子被緊緊捂住的窒息感……
好了傷疤忘了疼,她怎麼就全忘了呢?怎麼就原諒了江湛,還嫁給他,逃離了又回去,還要和他過一輩子?
江世年夫婦品行不端,雙雙出軌,江湛和江洌繼承了父母的劣質基因,強佔、禁錮、家暴、謀殺……這樣的雙面人、偽君子怎麼能做她的丈夫和親人?怎麼能讓他們逍遙法外,繼續危害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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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優,如果你想阻止我,你就不要再笑了。”景妍大聲地和優優對話,照片上的她笑容依舊。
心中的怨恨無處宣泄,景妍找到幾塊石頭,砸碎了墓地旁所有的攝像頭。
下山後,景妍發現她的車被人撞了,車門凹進去一個大癟。停車場里車被撞成這樣,也真是奇了大怪。她急忙看看車里優優爸爸給他的檔案袋還有資料,幸好沒丟。和保險公司溝通好後,她叫了網約車回到老宅。
剛到家,江湛的視頻電話就過來了。
“景妍,你這一天去哪兒了?為什麼不回電話?”
江湛似乎怒氣沖沖,景妍真搞不懂他有什麼好憤怒的。
“你看看手機有多少個未接電話?”他質問道。
“我睡覺,手機靜音。不行嗎?”她反問道。
“周姨說你剛回來,爺爺奶奶說你沒去他們那里,歐陽叔叔也不知道你在哪兒,我能不擔心嗎?你到底在哪兒睡的覺?”他繼續追問。
“我……”景妍快速地轉著腦筋,想著不能讓江湛抓到漏洞。
“我……我去看優優,然後在車里睡著了。”她找了個自以為聰明的答案。
提到優優,江湛不說話了。景妍鼻子里“哼”了一聲。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什麼東西?”景妍心不在焉的回答。
“出來玩的東西呀。還有兩天你就要出發了。”
“哦,差不多了。”
“你今天怎麼看上去這麼累?是身體不舒服嗎?”江湛關切地問道
“有點。”
景妍借口累了要睡覺,關了視頻後,去了江湛的書房。表面平靜的她其實心亂如麻,希望找到點什麼,卻不知道究竟要找什麼。
真有證據江湛怎麼會留在家里,景妍一無所獲。江湛桌子上的電腦密碼根本破解不了,她不記得江湛的生日,也忘記結婚登記的日期,她的生日又不是。
算了,這台電腦江湛平時也不太用,都是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她不甘心地在牆角的書堆里翻了翻,仍然沒有什麼發現,突然被牆上書櫃最底層唯一鎖著的抽屜吸引了過去。
這里會有什麼?為什麼偏偏這只抽屜鎖上了。
她決定撬開它。
只用了一把螺絲刀就輕松搞定。
抽屜里有幾個筆記本,有江湛小學時觀察星空、花朵、小動物的自然科學筆記,有初中、高中和大學的畢業留言簿、相冊。再下面就是景妍在雲錦別墅時的筆記本,上面寫滿她對顧瀚的思念和對江湛的不滿。到老宅後,她覺得生活無望,又對不起顧瀚,日記就停更了。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日記本,用的就是平時記課堂筆記的本子。後來一直找不到,她以為和用過的本子一起丟了,沒想到竟然在江湛這里,還一直保留到現在。
江湛留著這個做什麼?看她怎麼恨他、罵他、詛咒他?怎麼思念顧瀚?還是留著以後挾制她?證明她是一個感情不專一的女人?
景妍把筆記本拿了出來,然後把抽屜的鎖重新安上,盡量做到和以前一樣。
回到房間,想起還沒有和優優爸爸聯系,她發過去一個微信“叔叔,你睡了嗎?藥開好了嗎?身體怎麼樣?我明天幾點過去接你?”
曾鵬宇沒有回她。
打過去電話也沒人接听。景妍想去青年旅社去看看優優爸,可這麼晚了出去肯定會驚動周姨,那江湛就知道了。
她很擔心,怕優優爸心髒出問題。正糾結時,曾鵬宇回了一個微信明早九點濱海公園門口見。
她終于放下心來。
第二天一大早,景妍買了水果和營養品去濱海公園等曾鵬宇,直到十點他也沒來,電話是接不通的狀態。優優爸身體虛弱,也沒有代步車,一定是住在離公園較近的地方,景妍走遍了濱海公園附近的青年旅社,終于在最後一家問到了曾鵬宇的住宿信息。
老板娘說他早上八點多被人接走了。
景妍問是什麼樣的人,老板娘說沒注意,是和他一個房間的人出去吃早餐回來,在路口看到他上了一輛黑色面包車。
“老板娘,那和他一個房間的人呢?”景妍焦急地問道。
“剛剛也走了。”
“老板娘,你能不能把他們倆的身份證信息給我看看?”
老板娘面露難色,“姑娘,不瞞你說,現在是旅游旺季,床鋪早就訂沒了。這兩個人一個快十二點來的,另一個快一點來的,央求我要住一晚。
看他們可憐,這麼熱的天又是大半夜的,我不忍心讓他們倆再去找地方,就在我家的小倉庫里搭了兩張行軍床讓他們將就一宿,一個人只收了二十塊錢。我當時困得要命,嫌麻煩就沒把他們的身份證上傳……”
“昨天晚上來的,你說那個戴鴨舌帽的人是快十二點才來的?他不是在這里住了很久嗎?”景妍好生奇怪。
“哪有啊,姑娘。我記得很清楚。快一點來的是個長頭發的男人,這麼熱的天他還穿著個皮靴,渾身那個味兒喲,都沖鼻子。戴鴨舌帽的那個人本來睡下了,把他攆出來去洗的澡。先來那個人脾氣還蠻大的,嗓門也大,我怕吵醒其他客人,出來勸了好半天。你說我剛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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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往哪個方向走了?”景妍急切地問道。
“姑娘,我們這房子是在山坡上,出門就一條道,再出去就分出無數個路口,我怎麼看得到他往哪個方向走了……”
景妍追了出去,的確,這麼多岔路口去哪兒找啊?
連忙給曾鵬宇打電話,關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急得直跺腳。
曾鵬宇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景妍打車回到培訓學校。暑期班的阿姨們在跳民族舞,音樂是《上春山》。歡快、明朗的音樂和阿姨們的歡笑聲相映成趣,每個路過教室的人都不由得扯起嘴角愉悅地笑出聲來。
景妍卻像丟了魂一般,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優優爸到底和誰走了?他不是在海城沒有親人嗎?怎麼會有人開著面包車接走他呢?他的病是什麼情況?會不會有危險?
曾叔叔說一直租住在青年旅社,為什麼老板娘說他前一天晚上才來?而其它的青年旅社老板都說壓根就沒有見過他那種打扮的人。他說還有一些細節沒有和自己說,難道還有所隱瞞?他不信任自己還是另有苦衷?
景妍想得頭疼欲裂也沒理出個頭緒。
明早爸爸就從成都回來了,原定後天中午他們一行四人就要飛往國外和江湛匯合,她只有兩天時間,她想做的事必須要在這兩天完成。江湛不在國內,這是最好的機會。
可是,到底應不應該做這件事呢?
景妍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甚至忘記了開空調。她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一定要替優優報仇?是正義感嗎?還是她和優優的感情深到可以放棄自己的婚姻?
是,好像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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