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長寧醫院的停車場里。江湛剛上車還沒有來得及落鎖,一堵牆一樣的香水味兒砸向它,一個艷麗的身影已經坐在了副駕上。
“江院長,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他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是前女友鮑安娜。濃重的香水味燻得他睜不開眼,不由得一陣惡心,冰冷地命令道︰“請你下去。”
“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我了?”
鮑安娜仿佛渾然不覺他的冷淡,一身名牌,濃妝艷抹,勾魂的眼神試圖獵取眼前的男人。
“我們之間說這個不合適。”江湛不動聲色,語氣里是藏不住的厭惡。
“送我一程,好不好?”
鮑安娜嬌滴滴地吐露著芬芳,挽住江湛的右胳膊,像一條吐著紅芯子的美女蛇,冰涼、濕膩。
“不順路。”
江湛毫不猶豫想要推開這個令他討厭的人,卻不料被她反手按住坐在身上。鮑安娜身手敏捷,沒等江湛反應過來,按下了調座椅的按鈕。座椅緩緩倒下,她整個人壓在了江湛的身上,動作曖昧至極。
江湛怒火中燒,伸出大長胳膊開了門,一把將鮑安娜推出車外,她整個人趴在了地上。地面是堅硬的水泥地,這一摔很重,疼得她直咧嘴,名牌包包被甩得老遠,鞋帶都崴斷了。
“江湛,你就一點不顧惜我們的往日情份嗎?”
鮑安娜氣急敗壞,掙扎著站起來,咬牙切齒地看著車里的江湛。他正用酒精濕巾仔仔細細地擦著自己的手,嚴肅認真地像在做一台手術,看都沒看她一眼。
還沒等江湛回話,一個略帶譏俏的男性聲音在車的另一側響起。“喲,這不是鮑小姐嗎?怎麼這麼有空光臨我們長寧醫院?雷院士沒有陪你一起來嗎?”
吳雅言身穿筆挺的西服,像一尊神一樣出現在鮑安娜的眼前。她剎時變了臉色,尷尬地笑笑。
“原來是吳醫生呀,真巧。”
“雷院士怎麼沒有過來檢查身體?鮑小姐你要叮囑他按時吃藥,按時復查,不然我就要給老領導打電話批評他老人家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吳雅言的笑容溫柔卻危險,鮑安娜心領神會,不甘心地笑笑。
“我會照顧好我們家老雷的,吳醫生有心了。再見。江院長,我們後會有期。”
鮑安娜把兩只鞋都脫掉,順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又回頭別有深意地看了他們一眼,光著腳風姿綽約地走了。
吳雅言對著她遠去的背影,大聲說道︰“再見,鮑小姐。師弟,送我去福記粵菜館,我今晚在那兒有個飯局。”
他上了江湛的車。
“這個鮑小姐和小說《圍城》里的鮑小姐還真是有一拼,長長的卷發,濃得讓人睜不開眼的刺鼻的香水味兒,一樣的放蕩……”
江湛還在氣頭上,拿了酒精濕巾擦呀擦的。
“師兄,你認識她?”
“我的天,雷院士的夫人誰會不認識?年齡相差近四十歲。听說她以前的丈夫是國外一個著名的醫學專家,家族產業豐厚,比她大了將近三十歲。
後來男方突然去世,死後才發現那老男人不知什麼時候修改了遺囑,答應給她的財產只剩下一小部分,大部分都留給了孩子和前妻。
這女人也真是有本事,回國沒幾天就搭上了醫學泰斗、工程院院士雷漢良。雷院士力排眾議,堅持娶她進門,一度鬧得兒女要和他斷絕關系。
靠著雷院士這棵大樹,在醫學圈現在是混得風聲水起,人有美稱︰‘醫學妲己’。”
吳雅言笑著搖頭,順手搖下了車窗,車里的香水味兒濃得讓人頭暈。江湛的眸光幽暗,臉上帶著憎惡。。
“師兄,你剛才說的粵菜館在哪里?我送你。”
“不用了,雷院士是廣東人,最喜歡在那家粵菜館吃飯,我故意那麼說的。送我去4s店,我的車送去保養了。”
江湛會心一笑,他這個師兄是願意開玩笑,但是說話向來是滴水不漏,辦事圓滑有度且邊界感很強,讓人放心得很。
吳雅言在4s店下了車,江湛頓時收起了笑容。剛才在停車場的一幕讓他覺得惡心,車里的香水味兒濃得他連連作嘔。他把四個車窗和天窗都打開,還是被可怕的味道籠罩著,渾身不自在。
車子開進了雲錦別墅,江湛下了車就吩咐保鏢馬上去洗車,還特意交代必須把車里的香水味徹底消除。景妍從後院捧著剛采的鮮花走回來,看到江湛急匆匆地進了別墅。听他提到“香水”,女性的本能讓她走到車前。
“前幾天耳環丟了一只,我看看是不是掉在車里了。”保鏢很有眼力見,打開後車門,幫著找耳環。
打開副駕的門,濃重的香水味兒撲面而來,景妍不由得打了個噴嚏。她眉頭一緊,一種不好的感覺沖上心頭。
本打算低頭找耳環做做樣子,卻在座位下真的發現了東西,是一個黑色高跟鞋跟,能判斷出這來自于一雙很高很細的高跟鞋。她握在手里,關上了車門。
一樓客廳旁邊房間里嘩嘩的流水聲正響,是江湛在洗澡。她看周姨在廚房里關著門忙著做晚飯,悄悄地跟進了房間,江湛的衣服從門口到浴室前扔得滿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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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妍揀起西服上衣,那上面的味道和車里的香水味一樣濃重。再看地上的白襯衫,領口處一道血紅的口紅印赫然在目。
心頓時直墜冰窟,全身透著徹骨的寒意。景妍把衣服放回原地,搖搖欲墜卻咬著牙挺著脊背安靜地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的那一刻,澄澈晶透的眼眸里籠罩著的一層水霧如開閘的洪水沖出眼眶,景妍眼里的光一點點消失。
“他有別的女人了?才幾個月就膩了?難道他也是路一鳴那樣的花花公子嗎?”
癱軟在沙發上的景妍漂亮的眸子空洞無光,腦子里有各種各樣的猜想,又都不敢相信,不願相信。
她一直在大腦里搜索,從小到大身邊人遇到這樣的事是怎麼應對的,可是沒有一例。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怎麼面對這個男人。
晚飯的時候江湛一切如常,給景妍盛了湯和米飯,又給她夾了很多菜。景妍心事重重機械地吃著,根本不知道飯菜是什麼味兒。
看得出來江湛的心情也不好,臉一直陰著。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異常。
晚飯後,江湛領著景妍在院子里散步。兩個人都沒有什麼話。
“我們開車出去兜兜風啊?”景妍試探著,觀察著江湛的表情。
江湛對景妍突然提出這種要求頗感奇怪,他撫著她的臉,寵溺地笑著。“好。想去哪里?”
“哪都行。就很想坐車出去玩。”景妍對上江湛的眼楮,嘴角勾起一道恰到好處的淺笑,內心卻在努力拾起支離破碎的情緒。
江湛看了一眼剛洗好的車,臉上滑過一絲不悅,景妍都看在眼里。他吩咐保安把地下車庫的另外一輛車開上來。
“怎麼不開這輛車?”景妍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這車有股臭魚爛蝦味兒。”江湛的劍眉微微皺了皺,他並沒有意識到他這句看似無心的話給這個女孩造成了多麼大的沖擊。
江湛看到景妍臉色蒼白,緊張地問她︰“你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景妍不動聲色,“突然間肚子疼,不想出去了。我先回房間。”
江湛以為景妍壞肚子了,也沒阻擋她。“好,你先上去吧。”
景妍上了二樓,站在自己房間里的窗戶前看著樓下。江湛在檢查他下午開的那輛車,檢查得很仔細,在正、副駕駛座位下查看了很多遍,還拿出車座上的墊子嗅著味道。
窗戶是關著的,景妍听不到他說什麼。但看表情,應該是對剛才的洗車效果很不滿意。他指揮保鏢把車座墊、腳墊、紙巾等所有裸露在外的東西全部掏出,扔掉,又打發保鏢把車子開出了別墅。
江湛在一樓的房間里又洗了一次澡,換了一套新的家居服後到二樓找景妍。他把手放到景妍的肚子上,“還疼嗎?”
景妍下意識地躲開他的手,“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今天的江湛似乎有些粗心,沒有多說什麼,摸了摸景妍的頭發。“那你先休息,我去書房看書。”
“我今晚想在自己房間睡。”景妍說。
正要走出房間的江湛回頭看看景妍,“好,疼得厲害的話叫我。”
成年人的世界里,心里兵荒馬亂,嘴里卻都一言不發。此時的江湛一句話都不想說,他想盡快回到書房,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化內心的憎惡和不愉快的記憶。
景妍看出江湛今天和平常很不一樣,以前他一定會霸道地堅持把手放在她肚子上,也絕不會允許她留在自己房間一個人住。
變心,就是一瞬間。昨天還好好的,早上還很甜蜜地親吻告別。她只覺得渾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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