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簡直無恥！”
易劍波猛的一拍桌子，臉上滿是怒色。
听到了閨女的報告，這位也被激怒了。
張沅這小王八蛋，眼紅知青布店生意興隆，也想來拆台搶生意。
這倒還就算了。
因為市場經濟開始冒頭，販布生意只要在工商局登記注冊，那就不會有人攔著，絕不是什麼壟斷買賣。
但是，沒有啟動資金，強行跟競爭對手“借錢”，這就非常過分。
手段跟舊社會的地痞惡霸沒區別。
這小子還想不想升官了？
“易叔，您說怎麼收拾他？”許白鹿暗爽。
如果老易肯出手，那麼十個張沅也得栽。
大魚吃小魚，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最起碼，張沅甭想再往上爬，仕途是沒戲了。
“說說你的想法。”易劍波緩和了一下情緒。
臭不要臉的人見了很多，就沒見過張沅這種。
簡直是無恥他媽給無恥開門，無恥到家了。
“人家都遞爪子了，那肯定得斷了他的狗爪，把人掀翻在地，踏上一萬只腳！”許白鹿趁機說道。
“我又何嘗不想呢，”易劍波嘆了一口氣，“只是那小子最近收斂多了，甚至打起了羽毛球，根本抓不到什麼把柄。”
許白鹿挺無語。
具體的狀況，她還真的听說了一些。
之前張沅為了往上爬，還真的裝模作樣了一陣子。
既然人家不犯事兒，就沒有小辮子讓人給揪住。
“會不會是周老四指使他這麼干的？”許白鹿思忖道，“別看那小農民如今人模狗樣的，心腸可歹毒得很。”
“那倒未必，”易劍波搖了搖頭，“周春明給我的印象，還是相當不錯的。”
“正所謂相由心生，他那份模樣和氣質，很有點光明磊落的樣子，跟我年輕的時候，還有點類似。”
“而且人家白手起家，也是走的正路，沒啥好指責的，你能有今天的發達，還不是多虧了他。”
呃……許白鹿郁悶壞了。
本來想暗中給周老四上眼藥，沒想到，自家親爹卻挺欣賞對方。
其實，許白鹿又何嘗不知道，周春明雖然算不上正人君子，卻也不肯自甘墮落當小人。
她只是氣不過，想趁機報復，擴大打擊面而已。
“那您說怎麼辦？”許白鹿追問道。
想了想，易劍波說道︰“我給小高打個電話，讓他當中間人，約你們雙方出來面談。”
“有什麼矛盾，不妨當面說清楚。”
“實在解決不了，再由我出面。”
“也行吧。”許白鹿緩緩點頭。
這個辦法听起來，確實還不錯。
而且，易劍波這樣的重磅人物，不方便太早出手。
倘若張副科長仍舊不識好歹，那只能翻臉不認人，整死丫的。
下午三點鐘。
城中的某處茶樓，二樓。
呼啦啦的，從樓梯上來了兩撥人馬。
張沅還是帶著兩個跟班。
倒是許白鹿這邊，不僅跟著老許，而且還帶了兩個女保鏢，以及龐四這些人，足足坐滿了兩張桌子。
瞧見這狀況，張沅仍舊很淡定，笑眯眯的說道︰“干嘛呢，搞這麼緊張，我都說借錢付利息啦，怎麼誰都不相信我？我身為副科級干部，信用有這麼差嗎？”
听到這話，眾人都是一臉鄙夷。
他媽的！你還曉得自己是個干部。
干的都是啥破事！
高繼偉苦笑道︰“小張，來坐這兒，反正這里也沒有外人，咱們把話攤開來講。”
原先這一層是有茶客的，但是都讓龐四給攆走了。
瞧見龐四那個 亮的大光頭，還有滿臉的橫肉，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誰也不願意多待。
張沅點了點頭，大馬金刀的，坐到許白鹿的對面。
崔瘸子和黃三兒，就站在他身後，一左一右的跟兩位護法似的。
許白鹿瞧見對方囂張的態度，恨不得一壺熱茶全潑到這貨臉上，可也只能強行忍住。
“借錢的事情免談！”許白鹿果斷道，“而且，你想做買賣，跟我們知青布店搶生意，自己掂量一下後果！”
“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張沅一聲輕笑，淡定道︰“這年頭，可不興吃獨食，我老家有句話，叫做是獨食獨生瘡，打死無人幫。”
“省城那麼大的市場，你居然有膽子獨佔？”
“你到底是公家呢，還是地主惡霸？”
聞言，許白鹿嘴都快氣歪了。
狗日的張沅，嘴皮子越來越利索了，都是跟周老四學的吧？！
“蛋糕就那麼大，我不希望有人跟我搶！”許白鹿提高了聲音，“你以為你是誰，臉那麼大，居然有膽出來跟姑奶奶對著干！”
張沅不動聲色，拿出了一個信封，啪的扔在桌面上。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這是啥意思。
“打開看一看吧，很精彩喲！”張沅壞笑了起來，“這是我找人買的，拍得非常好，很有紀念意義！”
許白鹿臉色驟變，拆開信封看了看。
里面是厚厚一疊的照片。
照片的內容，則是她當時在鄉下，被當成流氓犯游街的照片。
霎時，許白鹿的手顫抖起來，臉上的血色也消散殆盡，臉色蒼白得像是抹了石灰膏。
高繼偉瞟了一眼，也愣在了當場。
他也沒料到，張副科長上來就是一手王炸。
“你啥意思？這照片哪來的？是不是周老四給你的？”許白鹿雙眼通紅。
她殺人滅口的心都有了。
張沅嘿嘿笑道︰“你管我從哪里得來的，就不告訴你。”
“我打算花點小錢，把這些照片印個一兩千張。”
“知青布店門口，不是排長隊嗎？”
“但凡是有人想買布的，我都發一張這照片，讓大家認清楚你的真面目！原來老板這麼漂亮，居然還是流氓犯，嘖嘖嘖！”
許白鹿險些石化。
這一招簡直過于歹毒。
如果人家真的敢這麼干，知青布店的名聲，立即就會臭了大街，生意直接黃攤了。
正當她有些不知所措，旁邊的許正茂，卻大聲說道︰“那你盡管試一試！尋釁滋事是吧，足夠送你進去了！”
“對！狗日的故意尋釁滋事！太他媽惡劣了！”龐四翻了個白眼，“姓張的，你也就這點能耐？別讓道上的兄弟瞧不起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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