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塵緣玉帝與桃井奈雪
第一章 雲端墜落的櫻花
南天門的金光萬年不變，映著雲海翻涌如浪，天兵天將的甲冑在霞光里泛著冷冽的光。張興東坐在凌霄寶殿的九龍寶座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玉圭上的雲紋，听著太白金星奏報三界瑣事。
殿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不是仙家儀仗的環佩叮當，倒像是某種……細碎的、帶著草木氣息的響動。
“何事喧嘩？”他開口，聲音不高，卻讓整個凌霄殿瞬間安靜。
千里眼匆匆來報“啟稟陛下，南天門外墜落一物，似是……凡界女子？”
張興東挑眉。自他執掌三界以來，這般離奇事倒少見。他起身，龍袍曳地，金紋在殿柱投下的光影里流動。“去看看。”
南天門的雲海邊緣，果然躺著個女子。她穿著奇異的短衫長裙，烏黑的發絲散亂在雲絮上，發間還別著幾片粉白的花瓣。最醒目的是她腰間的木牌，刻著三個娟秀的漢字桃井奈雪。
“東瀛人？”張興東俯身，指尖剛觸到她的臉頰，女子忽然睜開眼。
那是雙極亮的眸子，像浸在清酒里的黑曜石，先是茫然，隨即染上驚恐。“這里是……哪里？”她的中文帶著些微生澀的口音，卻意外地悅耳。
“九霄天庭。”張興東直起身，看著她從雲絮上坐起，裙擺掃過的地方竟冒出幾株細弱的櫻花苗。他眸色微動——這女子身上，有極純粹的生之靈氣。
桃井奈雪顯然沒听懂“天庭”二字，她環顧四周白茫茫的雲海，忽然抓住張興東的衣袖“您是神仙嗎？求求您，幫幫我的族人！山火……燒了整片櫻林，他們都被困在里面……”
她的眼淚滾落，滴在雲絮上，竟化作細小的雨珠墜向凡間。張興東看著她顫抖的睫毛，忽然想起三百年前路過東瀛時，見過漫山遍野的櫻花，像一場盛大而溫柔的雪。
“本帝可救他們。”他淡淡道，“但你需留下，償還這份因果。”
奈雪愣住，隨即用力點頭“只要能救他們，我做什麼都願意！”
她沒看見，張興東轉身時，嘴角勾起的那抹極淡的笑意。
第二章 瑤池邊的清酒
桃井奈雪被安排在瑤池附近的別苑。起初她總是坐立不安，對著會說話的仙鶴鞠躬，給自動澆灌的仙草道歉，鬧了不少笑話。
張興東處理完公務，常會繞去別苑。有時見她對著雲團寫生，筆尖沾著晨露，畫出來的雲海竟比真的還要靈動；有時見她對著瑤池里的並蒂蓮發呆，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腰間的木牌。
“在想什麼？”他倚在門邊，看她驚得差點把畫筆掉進水里。
奈雪慌忙起身行禮“陛下。我在想……家鄉的櫻花開了嗎？”
張興東走到她身邊，揮手召來水鏡。鏡中浮現出東瀛的山谷，櫻林雖有焦痕，卻已抽出新綠，幾個孩童正在樹下追逐。奈雪捂住嘴，眼淚又掉了下來，這次卻是熱的。
“謝謝您。”她哽咽道。
張興東遞給她一方雲錦帕子，上面繡著星辰圖案。“天庭的日子，還習慣嗎？”
“嗯！”奈雪用力點頭，“只是……這里的酒太烈了。”她從懷里掏出個小小的陶瓶，“這是我帶來的清酒，陛下要嘗嘗嗎？”
陶瓶塞子打開，一股清冽的酒香散開，竟讓瑤池的蓮花都微微搖曳。張興東挑眉，接過陶瓶淺酌一口。清醇甘洌，帶著櫻花的微甜，和天庭玉液的厚重截然不同。
“不錯。”他贊道。
奈雪笑起來，眼楮彎成月牙“這是祖父釀的，用第一茬櫻花的露水呢。”
那天他們聊了很久。張興東听她說起東瀛的祭典，說她如何跟著祖父學習培育櫻花，說她偷偷在神社的願望繪馬上寫“想看看真正的神仙”。
“沒想到願望真的實現了。”奈雪看著張興東，眼神亮晶晶的，“只是沒想到，神仙陛下這麼……平易近人。”
張興東低笑“在你眼里，本帝該是什麼樣子？”
“應該是……很嚴肅，很高高在上的。”奈雪小聲說，“就像我們那里的天照大神。”
他看著她泛紅的臉頰，忽然覺得，萬年不變的天庭，似乎多了點什麼。是瑤池邊悄然綻放的晚櫻，還是清酒入喉時，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第三章 蟠桃宴上的風波
蟠桃宴是天庭的盛事，張興東本不想帶奈雪出席，卻架不住她好奇的眼神。
“就去看看，我一定乖乖的！”她拉著他的衣袖搖晃，像只討食的小狐狸。
張興東終究還是妥協了。他為她尋了件淡粉色的仙裙，裙擺繡著漸變的櫻花，走動時如落英繽紛。
蟠桃宴上，眾仙見玉帝身邊跟著個陌生女子，還是個東瀛凡人，都露出詫異之色。王母娘娘臉色微沉，卻礙于張興東的面子沒發作。
酒過三巡，赤腳大仙喝多了，指著奈雪笑道“陛下，這小娘子是哪里來的？怎的身上一股凡間煙火氣？”
奈雪聞言，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張興東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讓她安定下來。“她是本帝請來的客人。”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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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腳大仙訕訕坐下，卻仍有好事的仙家竊竊私語。
“凡人與仙殊途，陛下此舉，恐違天規啊……”
“听說她是東瀛人，那地方的神只與我天庭素來不相往來，陛下何必……”
奈雪的臉一點點變白。她看著滿座衣袂飄飄的仙人，忽然覺得自己像個誤入盛宴的異類。
“我去一下茅廁。”她低聲說，掙脫張興東的手，轉身跑出宴會廳。
張興東皺眉，起身欲追，卻被王母叫住“陛下，此女來歷不明，恐非善類。您若動了凡心，三界綱常……”
“王母多慮了。”張興東打斷她，語氣冷了幾分，“本帝自有分寸。”
他尋到瑤池邊時，見奈雪正對著水面發呆，肩膀微微聳動。
“他們說得對。”她听到腳步聲，頭也不回地說，“我不該留在這里的。”
張興東在她身邊坐下，將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本帝讓你留下，你便留下。”他看著水面倒映的星月，“天規是本帝定的，本帝想改，亦無不可。”
奈雪猛地轉頭看他，眼里滿是震驚。她忽然想起昨夜無意間听到的仙官閑談，說這位玉帝陛下萬年孤高，從未對誰動過心思。
“陛下……”她咬著唇，心跳得像要炸開。
張興東抬手，輕輕拂去她發間的花瓣。“叫我興東。”
那晚的月光格外溫柔，灑在瑤池的水面上，也灑在兩個悄然靠近的身影上。
第四章 櫻花與龍的誓約
奈雪開始學著適應天庭的生活。她在別苑開闢了一片小園，種上從凡間帶來的櫻花種子。張興東便時常陪她侍弄那些幼苗，看著它們在仙露的滋養下迅速抽枝展葉。
“再過百年，這里也會像家鄉一樣，開滿櫻花吧？”奈雪靠在張興東肩上，看著夕陽把雲層染成金紅色。
“會的。”張興東握住她的手，“不止百年，是萬年，億萬年。”
然而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地藏王忽然來報東瀛地府怨氣沖天，似有妖魔借山火余孽作亂。
奈雪听到消息，臉色發白“是因為我嗎？我不該求您干預凡間之事的……”
張興東按住她的肩“與你無關。是妖魔趁機作祟。”他看向地藏王，“本帝親去一趟。”
奈雪拉住他“我也去！我能感覺到族人的氣息，或許能幫上忙！”
張興東本想拒絕，卻在看到她堅定的眼神時改了主意。“好。”
東瀛的山谷果然妖氣彌漫。被山火焚毀的櫻林里，無數黑影在嘶吼，正是那些沒能逃脫的亡魂，被妖氣浸染成了怨靈。
“奈雪，用你的生之靈氣安撫它們。”張興東祭出斬妖劍，金光閃過，劈開最濃的妖氣，“本帝為你護法。”
奈雪點頭，她摘下腰間的木牌，口中念起祖父教的安神咒。木牌發出柔和的白光，她身上的櫻花香氣彌漫開來，那些狂暴的怨靈竟漸漸平靜，化作點點熒光升入輪回。
就在此時，地底忽然竄出一條巨大的蛇妖，腥臭的信子直逼奈雪面門。張興東回身擋在她身前，龍袍無風自動，金紋化作真龍虛影，一聲龍吟震徹山谷。
“區區小妖，也敢在本帝面前放肆！”
斬妖劍落下，蛇妖慘叫著化為灰燼。但張興東的手臂卻被妖毒所傷，留下一道烏黑的傷口。
“興東！”奈雪撲過去，眼淚滴在傷口上，竟泛起淡淡的粉色光暈。她忽然想起祖父說過，櫻花精的心頭血能解百毒，只是……代價是耗盡修為，重歸塵土。
她毫不猶豫地咬破指尖，將血滴在張興東的傷口上。烏黑迅速褪去，傷口愈合如初，而奈雪的臉色卻變得慘白如紙。
“你……”張興東震驚地抱住她軟倒的身體。
奈雪虛弱地笑“這樣……我們就兩清了。”
“胡說！”張興東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他將自己的仙元渡給她，“本帝不準你有事！”
金光涌入奈雪體內，她的臉色漸漸好轉。張興東緊緊抱著她，聲音低沉而鄭重“桃井奈雪，本帝以三界為證，願與你結為連理，生生世世，永不相負。”
奈雪看著他眼中的星河，淚水再次滑落，這次卻帶著無盡的甜蜜。“我願意。”
山谷里，那些新生的櫻花幼苗忽然齊齊綻放，粉白的花瓣漫天飛舞，像是在為這場跨越國界與仙凡的愛戀，獻上最盛大的祝福。
第五章 永不凋零的櫻花
天庭的婚禮轟動了三界。佛祖送來金蓮，道祖贈了仙丹，就連向來古板的太上老君，也難得地笑了笑，說這樁婚事“倒也有趣”。
奈雪穿著張興東為她定制的鳳袍，上面用南海珍珠繡滿了櫻花與龍紋。她站在凌霄殿上，接受眾仙的朝拜，臉上是掩不住的幸福。
婚後，張興東常常陪著奈雪在瑤池邊散步，看她親手栽種的櫻花樹漸漸成林。每到花期，漫天飛舞的花瓣與繚繞的雲霧交織，成了天庭新的盛景。
有時，奈雪會想家。張興東便會陪她回東瀛看看，看著族人在重建的家園里安居樂業，看著孩子們在櫻花樹下嬉笑打鬧。
“你後悔嗎？”一次，奈雪靠在張興東懷里，看著天邊的流霞，“放棄了凡間的生活，留在這高高的天上。”
張興東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他揮手召來一片雲，雲絮上放著兩個小小的陶瓶。“嘗嘗這個。”
奈雪打開，一股熟悉的清酒香混合著玉液的醇厚，竟是兩種酒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這是……”
“本帝讓酒仙調制的，”張興東笑，“既有櫻花的甜，又有天庭的醇，就像我們。”
奈雪笑著舉杯，與他輕輕一踫。清酒入喉，暖意蔓延全身。
瑤池邊的櫻花還在靜靜綻放，花瓣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像是一個溫柔而永恆的誓約。
從此，三界都知道，玉皇大帝張興東的身邊，總有一位來自東瀛的美麗娘娘。她會在櫻花樹下釀酒，會對著雲朵寫生，會在玉帝處理公務時，悄悄遞上一杯溫熱的清酒。
而那片天庭的櫻林，無論春夏秋冬，永遠繁花似錦，就像他們永不凋零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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