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論劍風雲會
第一章 劍影初臨
華山之巔的風，總帶著股凜冽的寒意。即便已是仲夏，那風卷著雲霧掠過千尺幢時，仍能讓最老練的鏢師緊一緊衣襟。距離三十年一度的華山論劍還有三日，山腳的玉泉院已擠滿了江湖客，腰間懸劍的書生、背負鐵尺的僧徒、鬢插珠花的女子，三教九流匯聚一堂，卻都默契地壓著聲息——誰都知道，此刻的平靜，不過是暴風雨前的醞釀。
西廂房的窗欞被推開半扇，露出張稜角分明的臉。沈驚鴻將最後一塊干糧塞進嘴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斷水”劍。這柄劍陪了他十五年，從江南水鄉的煙雨里，到漠北荒原的風沙中，劍穗上的藍綢早已洗得發白。
“沈兄還在磨蹭？”門外傳來粗豪的嗓音，推門而入的壯漢肩寬體闊，背後交叉插著兩柄短斧，正是“開山斧”魯雄。他將一壇燒刀子墩在桌上，酒液晃出大半，“剛听山下的說，‘煙雨樓’的甦樓主已經到了，還有終南山的清虛道長，連絕跡江湖二十年的‘鐵筆判官’張老先生都露了面——這次論劍，可比三十年前熱鬧多了。”
沈驚鴻抬眼時，目光里已沒了方才的散漫“魯兄可知，為何本該十年一次的論劍，拖到了三十年？”
魯雄灌了口酒，含糊道“不是說當年五絕大俠約定，要等後起之秀長成麼？”
“那是江湖傳言。”沈驚鴻指尖在劍鞘上輕叩，“真正的原因，是三十年前論劍結束後，王重陽大俠將《九陰真經》藏在了華山某處，留下話來，說要等能同時勝過‘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四門功夫的後輩出現，才配取走真經。”
魯雄的眼楮亮了“這麼說，這次論劍不只是爭個名頭，還能得真經？”
“或許吧。”沈驚鴻望向窗外，雲霧恰好散開，露出遠處蒼龍嶺的險道，“但我更在意另一件事——我師父當年死在華山，臨終前只說了三個字‘黑風旗’。”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兩人掠到牆邊，只見一群黑衣人手執黑旗穿過人群，旗面繡著只展翅的黑鷹，正是近年來在江湖中掀起腥風血雨的“黑風教”。為首的黑衣人戴著青銅面具，腰間懸著柄彎月刀，路過玉泉院門口時，忽然抬手，一枚飛鏢釘在門楣上，鏢尾纏著張字條。
有人取下字條念道“三日之後，黑風教教主親至華山，取真經，會群雄——不服者，來戰！”
第二章 客似雲來
黑風教的挑釁像顆石子投進沸水，整個玉泉院都炸開了鍋。有人拍案而起，說要先除了這群魔教妖人；也有人面露懼色，畢竟黑風教近三年滅了少林分支、挑了武當別院，手段狠辣至極。
沈驚鴻卻注意到，人群中有三個身影格外鎮定。
東邊的茶攤上，穿杏黃僧袍的年輕和尚正慢悠悠地掰著燒餅，他眉清目秀，頸間掛著串紫檀佛珠，正是大理段氏的傳人段譽之孫，段無塵。據說他的“一陽指”已練到第七重，能隔空點中飄落的花瓣。
西邊的酒肆里，穿綠衫的女子正用銀釵挑著魚刺，她身後站著四個青衣侍女，腰間都別著玉簫——不用問，定是桃花島主黃藥師的後人，黃落雁。江湖傳言她不僅精通“落英神劍掌”，更練就了能讓人產生幻覺的“碧海潮生曲”。
而在客棧二樓的欄桿邊，個穿貂裘的少年正往下拋著碎銀子，引得群乞丐哄搶。他嘴角噙著笑，眼神卻像淬了毒的刀子，正是白駝山莊歐陽鋒的重孫，歐陽烈。他手中總把玩著個蛇形玉佩，據說里面藏著歐陽家秘制的“蛤蟆功”心法。
“南帝北丐的後人還沒露面。”魯雄數著人數，“丐幫現任幫主洪七公的徒孫洪小蠻，听說帶著打狗棒法來了，怎麼沒見著？”
話音剛落，院外傳來聲清脆的呼哨，只見個穿補丁衣服的少女騎著頭瘦驢闖了進來，她梳著雙丫髻，背上背著根翠綠的竹棒，正是洪小蠻。少女翻身跳下來，順手從驢背上扯下只燒雞，往段無塵面前一遞“段和尚，嘗嘗？這可是我從黑風教那群孫子手里搶來的。”
段無塵合十行禮“阿彌陀佛，女施主還是自己留著吧。”
黃落雁“嗤”地笑出聲“洪小蠻，你還是這麼野。听說你上個月在洛陽，把黑風教的分舵給燒了？”
“燒得好！”洪小蠻啃著雞腿，油汁滴在補丁上也不在意，“那群狗東西，竟敢拐賣良家婦女，本幫主見一次打一次。”
歐陽烈忽然從樓上跳下，落在眾人中間“有意思，看來這次論劍，不止有真經，還有好戲看。”他目光掃過沈驚鴻，“這位兄台面生得很，不知師承何處？”
“無門無派，沈驚鴻。”沈驚鴻淡淡回應。
“哦？”歐陽烈挑眉，“那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三日後論劍，誰要是輸了，就得答應對方一件事。”
沈驚鴻還沒開口，洪小蠻已搶道“賭就賭！我跟你賭——要是你輸了，就得把白駝山莊的解毒藥方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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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烈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隨即笑道“可以。要是你輸了，就得跪在地上，學三聲狗叫。”
“一言為定！”洪小蠻將啃剩的雞骨頭往地上一扔，骨頭上還帶著點肉，被她那只瘦驢伸長脖子叼走了。
第三章 夜探華山
夜幕降臨時，沈驚鴻悄悄離開了玉泉院。他借著月色攀上華山，手中握著張泛黃的地圖，那是他師父留下的，上面用朱砂標出了幾處地點。
行至擦耳崖時，忽听身後有腳步聲。他閃身躲進岩縫，只見個黑影掠了過去，身法輕盈，竟像是黃落雁的侍女。沈驚鴻悄悄跟了上去，見那黑影在一處斷崖前停下，吹了聲玉簫。
片刻後，另個黑影出現，正是黃落雁。兩人低聲交談著，沈驚鴻凝神細听，只听清“九陰真經”“黑風教主”幾個字。
等黃落雁二人離開，沈驚鴻走到斷崖前，發現岩壁上刻著些奇怪的符號。他取出師父留下的地圖對照，發現符號與地圖角落的標記竟能對上。正琢磨著，忽覺頭頂有風聲，抬頭一看，歐陽烈正站在崖邊，手中的蛇形玉佩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沈兄好雅興，深夜來此賞月？”歐陽烈語氣不善。
“總比某些人偷偷摸摸，想搶先找到真經要好。”沈驚鴻握緊了斷水劍。
歐陽烈冷笑一聲，突然出手，掌風帶著股腥氣拍來——正是白駝山莊的“毒砂掌”。沈驚鴻側身避開，長劍出鞘，劍光如練，直刺對方咽喉。兩人你來我往，轉眼斗了三十余招，沈驚鴻的劍法大開大合，卻又暗藏精妙變化；歐陽烈的掌法陰狠毒辣，招招不離要害。
就在沈驚鴻一劍即將刺穿歐陽烈肩頭時，忽听遠處傳來聲佛號“阿彌陀佛，兩位施主住手。”
段無塵不知何時出現在崖邊，雙手合十，周身仿佛籠罩著層金光。歐陽烈見狀，恨恨地收了掌“算你運氣好。”說罷縱身離去。
段無塵看向沈驚鴻“沈施主，你師父留下的地圖，可否借貧僧一觀？”
沈驚鴻一怔“大師怎知……”
“三十年前，令師與家師曾一同來過華山。”段無塵嘆了口氣，“當年論劍結束後，令師發現黑風教的人在暗中窺伺真經，便與家師約定，要守護這個秘密，直到合適的人出現。”
沈驚鴻取出地圖，段無塵指著上面的符號道“這些是梵文，寫的是‘欲取真經，先破四關’。四關分別對應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四門功夫，只有將四門功夫融會貫通，才能找到真經的藏匿之處。”
“那黑風教為何也在找真經？”沈驚鴻問道。
段無塵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黑風教主，其實是當年西毒歐陽鋒的貼身侍女所生，他一直認為真經該歸白駝山莊所有，這些年四處作惡，就是為了積蓄力量，奪取真經。”
第四章 論劍開始
三日後，華山之巔。
朝陽初升，將蓮花峰染成金色。峰頂的平地上，已站滿了江湖各派的高手。正中央擺著五張太師椅，卻空著三張——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五位大俠，如今只剩北丐洪七公的徒孫洪小蠻在場，其余四位的後人，都已站到了比試的場中。
隨著一聲鐘鳴，武林盟主走上台來，朗聲道“三十年一度的華山論劍，今日正式開始！規矩不變，點到即止，最終勝者，不僅能得‘天下第一’的名號，更能取走《九陰真經》！”
話音剛落，歐陽烈已躍入場中“誰先來送死？”
“我來會會你！”洪小蠻揮舞著打狗棒跳了進去，綠竹棒在空中劃出層層棒影，正是丐幫的“打狗棒法”。歐陽烈施展“蛤蟆功”，身軀忽伸忽縮，避開棒影的同時，雙掌不斷拍出毒砂。
兩人斗到五十招時，洪小蠻忽然變招，棒法變得靈動飄逸，竟有幾分桃花島武功的影子。歐陽烈一愣神，已被竹棒點中肩頭，踉蹌後退。
“你輸了！”洪小蠻叉著腰，“別忘了我們的賭約！”
歐陽烈臉色鐵青，卻沒說話，轉身走下台去。
接下來上場的是黃落雁與段無塵。黃落雁的“落英神劍掌”掌影紛飛，如漫天花瓣；段無塵的“一陽指”指風凌厲，專破掌法。兩人斗了百余招，黃落雁忽然取出玉簫，吹奏起來。簫聲初時悠揚，漸漸變得詭異，段無塵只覺頭暈目眩，險些栽倒。
“黃姑娘，用音波功暗算，未免有失風度。”沈驚鴻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竟將簫聲壓了下去。
段無塵趁機凝神靜氣，指尖一彈，指風擊中黃落雁的簫管。玉簫“啪”地斷成兩截，黃落雁臉色一白，拱手道“段大師技高一籌，我認輸。”
最後一場，輪到沈驚鴻對陣段無塵。
“沈施主，你的劍法很像當年的‘劍魔’獨孤求敗。”段無塵雙手合十，“但你似乎還沒領悟‘無劍勝有劍’的境界。”
“請大師指教。”沈驚鴻長劍歸鞘，竟赤手空拳地走了過去。
段無塵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指尖一屈，指風直逼沈驚鴻胸口。沈驚鴻不閃不避，忽然側身，右手如劍，使出“獨孤九劍”中的“破劍式”，竟以指代劍，點向段無塵的手腕。段無塵一驚，連忙變招，兩人以指代劍，以掌為盾，轉眼斗了數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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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酣處，沈驚鴻忽然悟出什麼，身形一晃，竟同時使出了桃花島的“彈指神通”、白駝山莊的“靈蛇拳”、大理段氏的“一陽指”和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四門功夫在他手中融會貫通，剛柔並濟，虛實相生。
段無塵眼中精光一閃，笑著收了手“恭喜沈施主，你已破了四關，真經該歸你了。”
第五章 黑風現形
就在眾人以為論劍結束時，一陣黑風突然席卷峰頂。黑風教的人如潮水般涌了上來，為首的青銅面具人落在場中，周身散發著濃烈的殺氣。
“哈哈哈，沈驚鴻，多謝你幫我破了四關！”面具人摘下青銅面具，露出張與歐陽烈有幾分相似的臉，只是眼角多了道猙獰的疤痕，“我乃黑風教主歐陽絕，這真經，本就該是我們歐陽家的！”
“你胡說！”洪小蠻怒喝，“當年歐陽鋒逆練真經走火入魔，早已被江湖唾棄，你也配染指真經？”
歐陽絕冷笑“憑我能殺了沈驚鴻的師父，憑我能讓整個江湖聞風喪膽！”他突然出手，彎月刀帶著股黑氣劈向沈驚鴻。
沈驚鴻不慌不忙，身形一晃，使出“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掌風與刀氣相撞，發出震天巨響。兩人斗在一處，歐陽絕的刀法狠辣詭譎，沈驚鴻卻將四門功夫運用得爐火純青，時而如黃藥師般靈動，時而如歐陽鋒般狠厲，時而如段智興般沉穩，時而如洪七公般剛猛。
斗到千招開外，沈驚鴻忽然發現歐陽絕的刀法中有處破綻，正是他師父當年留下的筆記中提到的“黑風刀法”的命門。他眼神一凜，左手使出“一陽指”點向對方左肩，右手同時打出“彈指神通”，石子正中歐陽絕握刀的手腕。
彎月刀脫手飛出，沈驚鴻順勢一掌拍在歐陽絕胸口。歐陽絕噴出一口黑血，指著沈驚鴻“你……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師父研究了一輩子黑風教的武功。”沈驚鴻看著他倒下，“他說，再厲害的功夫，也有破綻，就像再狠毒的人，也有害怕的東西。”
歐陽絕死後，黑風教的人頓時潰散。段無塵走到沈驚鴻身邊“真經藏在玉女峰的石洞里，你去吧。”
沈驚鴻卻搖了搖頭“真經雖好，卻也引來了太多殺戮。我看，還是讓它繼續留在華山，警醒後人吧。”他看向洪小蠻、黃落雁和段無塵，“江湖路遠，不如我們結伴而行，去看看這天下，到底有多少不平事。”
三人相視一笑，同聲應好。
夕陽西下，四個年輕的身影並肩走下華山，他們的身後，是漸漸隱入雲霧的峰頂，和那段關于真經與俠義的傳說。而屬于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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