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霄脂香︰玉帝的 肥腸奇緣
凌霄寶殿的琉璃燈突然劇烈搖晃,值守的金童玉女揉著眼楮——繚繞千年的檀香中,竟混進一股霸道的香氣。那味道裹挾著爆炒的焦香、醇厚的醬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髒器特有的脂香,將天庭雲霧都燻成了琥珀色。循著氣味望去,只見玉帝寢宮方向騰起陣陣紫金色雲霞,雲間隱隱傳來鐵鍋踫撞的鏗鏘聲。
此刻的張興東正站在臨時搭建的灶台前,明黃龍袍下擺扎進粗布圍裙,發冠歪斜地掛在發髻上,額角還沾著幾滴油星。這位三界之主左手攥著本該批閱奏章的玉簡當鍋鏟,右手舉著盛滿花椒的白玉碟,對著鐵鍋里翻滾的肥腸手忙腳亂。三日前王母娘娘率仙娥赴西昆侖采雪蓮,留他獨守天庭。御膳房每日呈上的瓊漿玉露、龍肝鳳髓,卻讓張興東愈發懷念起在人間微服私訪時,巷尾小館里那盤油亮噴香的 肥腸。
\"千里眼、順風耳!\"張興東一聲令下,兩道金光閃過,\"速去探查人間 肥腸的做法,越詳盡越好!\"眨眼間,一份記載著十七種烹制秘法的玉簡懸浮在案頭,詳細標注著︰選黑豬大腸需用面粉、米醋反復搓洗,配以蔥姜蒜爆香,勾芡要掌握......看著玉簡上的文字,張興東的思緒飄回百年前——那時他化作書生游歷汴京,夜市里老掌櫃用粗陶碗盛著的 肥腸,就著溫熱的米酒,滋味竟比天庭珍饈還要勾魂。
為尋食材,天庭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波。天蓬元帥听聞旨意,激動得耳朵都豎了起來,主動請纓下界尋豬。這位昔日的天蓬水軍大元帥,如今在豬圈里和黑毛土豬斗智斗勇,被豬群追著跑了三條街,好不容易才用九齒釘耙擒住最肥碩的種豬。可麻煩接踵而至,當天兵天將將豬抬上天庭時,豬叫聲驚動了正在午睡的太上老君,煉丹爐里的九轉金丹差點炸成煙花。
清洗肥腸的過程更是驚心動魄。張興東本想用仙法一鍵去污,卻不想法力過猛,肥腸瞬間膨脹成雲霧狀,差點堵住南天門。最後還是請來灶王爺坐鎮,用凡間最傳統的辦法︰撒上銀河畔生長的星塵面粉,淋上瑤池千年陳釀的米醋,輔以廣寒宮玉兔搗的桂花鹽,三位仙子捧著金盆反復揉搓。肥腸在仙氣浸潤下,竟發出銀鈴般的清響,洗出的污水落入天河,竟讓下游的鯉魚學會了翻跟頭。
切配環節同樣狀況百出。張興東揮動玉帝專屬的斬妖劍切肥腸,鋒利的寶劍卻像切在棉花上,肥腸段歪歪扭扭不成形狀。一旁觀戰的太白金星忍不住獻上妙計,用煉丹的八卦爐將寶劍燒紅,這才順利將肥腸切成均勻的滾刀塊。可加熱後的寶劍余熱未散,切好的肥腸剛裝盤就冒起青煙,嚇得二十八星宿趕緊端來銀河水滅火。
終于到了最關鍵的炒制。張興東將鍋燒得通紅,倒入用七仙女采集的百花蜜煉制的香油。不料油溫過高,剛放入蔥姜蒜,火苗\"轟\"地竄起三丈高,差點把玉帝的冕旒燒著。正在巡天的雷公電母以為發生天劫,提著法器就沖了過來。危急時刻,灶王爺甩出一條用灶火織成的圍裙,將玉帝從頭到腳裹住,手把手教他控制火候︰\"陛下,這爆炒講究"熱鍋涼油",放肥腸時要像撒星子般輕巧......\"
當肥腸在鍋中發出歡快的滋滋聲時,神奇的變化發生了。被炒得金黃的肥腸在醬汁中翻滾,裹上了一層透亮的琥珀色。張興東加入用南天門祥雲熬制的醬油、東海珊瑚研磨的紅糖,還有從地府借來的陳年八角,鍋中頓時騰起五彩霞光。這股香氣如潮水般漫過九霄,飄過南天門,正在值守的四大天王饞得直跺腳;掠過瑤池,七仙女誤把醬汁當成胭脂往臉上抹;甚至驚動了九幽黃泉,十殿閻羅派牛頭馬面帶著孟婆湯前來換食。
終于,一盤色澤紅亮、香氣撲鼻的 肥腸出鍋了。張興東看著盤中油亮的肥腸,醬汁濃稠得能拉出金絲,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他顫抖著夾起一塊,肥腸入口的瞬間,軟糯彈牙,醬香、脂香、辛香在舌尖炸開,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個燈火搖曳的夜晚,老掌櫃遞來的酒碗,還有碗底藏著的油潤肥腸。
\"參見陛下!\"震耳欲聾的山呼聲打斷了回憶。張興東抬頭,只見靈霄寶殿擠滿了神仙︰赤腳大仙舉著荷葉當餐盤,電母把閃電凝成叉子,就連向來高冷的九天玄女都捧著瓖玉瓷碗候在一旁。托塔天王李靖夾起肥腸時眼眶泛紅︰\"這味道...像極了末將征戰歸來,夫人在灶前守著的那碗熱菜。\"文曲星咬著肥腸搖頭晃腦︰\"此味只應人間有,天庭能得幾回嘗!\"最有趣的當屬哮天犬,蹲在楊戩腳邊嗚嗚直叫,口水把第三重天都滴出個小池塘。
這場意外的饗宴持續到月掛中天。張興東看著醉倒在蟠桃園的神仙們,突然發現威嚴的凌霄殿從未如此鮮活。原來再高高在上的神只,心底都藏著對人間煙火的眷戀。當夜,他在御案上寫下新的天規︰每月月圓定為\"人間煙火節\",允許神仙下界體驗凡俗生活,將世間美味帶回天庭分享。
而那道改變天庭的 肥腸,被刻在了天河畔的功德碑上。每當有新仙飛升,值日功曹總會指著碑文講述這個故事,末尾必定加上一句︰\"看到了嗎?就算統御三界的玉帝,也忘不掉巷尾小館里那盤帶著人間煙火氣的 肥腸。\"此後的每個月圓夜,天庭便會飄起各種人間美味的香氣,冰冷的玉闕從此有了溫度,而 肥腸的故事,也成了連接仙凡兩界最溫暖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