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換一個說法,蒙哥汗死在尹志平的手里,那還說得過去,天下人最多說一句︰好膽,劍仙你都敢招惹?
可要是死在郭靖的小女兒手里,那算個什麼事?
雙方的身份地位和實力勢力都不對等。
普通人握劍斬殺天下第一的故事也僅僅只是故事,他們這些蒙古帝國的高手都是廢物不成?連大汗都保護不了?
“我的確是沒有出手,不過,我這干女兒體內有一道劍氣,一道只要受到致命攻擊就會自動護主的劍氣。”
尹志平這麼一說,所有人瞬間都懂了。
合著只要不動郭襄的命,就不會有事唄。
忽必烈默然,這算什麼?
就跟神話傳說之中的一樣,師父給徒弟法寶護身,遇到強敵徒弟催動法寶御敵,最後將敵人斬殺。
那這算是徒弟殺的還是師父殺的?
最重要的是,他也想要這樣的長輩。
“劍氣是尹劍仙的,大汗也是死在劍仙的劍氣之下,這無可爭議,此次大戰,我蒙古認栽。”
“至于川蜀協定,我們需要回去選定新的大汗之後再來決定是否繼續。”
蒙哥作為領軍主帥,他既然死了,那麼這場仗也就要結束了,就算打下去,也只是徒增傷亡而已。
何況,尹志平在,他們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是不可能有把握解決掉尹志平的。
忽必烈從兄長蒙哥的口中得知了蒙古帝國背後還有一個人掌控全局,甚至能操縱大汗。
蒙古帝國能有這麼多先天境強者也是拜對方所賜。
只是那人已經被兄長付出了巨大代價之後解決了。
在兄長的口中,尹志平是和那人站在同一層次的強者,既然他能解決那人,那麼解決尹志平也不是不可能,只看舍不舍得付出那般代價。
可忽必烈總覺得其中有不對勁。
既然兄長能做的事,前任大汗窩闊台,甚至是前前任大汗成吉思汗又怎麼會不做?
忽必烈可不認為蒙哥能比他們的爺爺成吉思汗更強。
只是因為忽必烈親眼見過那人的尸首,還有旭烈兀這位黃金家族中的最強者在場,忽必烈壓下了心中的懷疑,暫時選擇了相信。
可現在,在見識到尹志平的手段之後,忽必烈又開始起了疑心,這真的是花費巨大代價就能解決的存在嗎?
這不得是舉全國之力才能抗衡的存在嗎?
光是之前那道沖天劍氣,就不是一般人能抵擋的,來多少人都是白搭。
“呵呵,這川蜀協定是你們兩人大汗親自答應的,窩闊台死後,我給你們面子,這才親自走一趟哈拉和林,小子,相信我,你絕對不想看到我再去哈拉和林的。”
尹志平今天就是要以勢壓人,這川蜀協定,你認下最好,要是不認下,那就別怪我到時候下手不留情了。
“劍仙這是威脅?別忘了,我們大汗可是死在劍仙的劍氣之下,縱是你說這劍氣是郭襄身上的,可傳出去又有多少人信?”
“劍仙也不想流傳出去,劍仙因為一個干女兒,而棄天下萬千漢家百姓于不顧吧?”
“劍仙能殺光在這里的十幾萬大軍,難道能殺得完我蒙古帝國的百萬大軍不成?”
忽必烈很清楚,一味的退讓是不可取的,尹志平的弱點其實很好找,其一便是他的師門長輩和親人朋友,其二,便是黎民百姓。
很多人都默認,因為尹志平從小在全真教長大,受到了全真教的影響,這才有濟世之心。
全真教那是什麼地方?創派祖師又是誰?
那是當初的抗金頭子王重陽。
其實在很多人看來,尹志平應該是像郭靖一樣的人,繼承王重陽的衣缽守護大宋江山。
在以前,很多人的眼里,大宋江山就代表了漢家正統,也就代表了漢家百姓。
可在尹志平橫空出世,以一人之力逼得蒙古簽下川蜀協定之後,人們這才反應過來,漢家百姓就是漢家百姓,他可以是以前的大唐,也可以是現在的大宋,還可以是將來別的王朝。
王朝會變,皇帝會改姓,可漢家百姓就是漢家百姓。
動尹志平在意的人的後果,兄長蒙哥已經用自己的生命告訴了他們。
誰也不知道其他人身上有沒有劍氣的存在。
尤其是和楊過、尹天雪、公孫綠萼交手的金輪法王、旭烈兀等人,心里都是後怕不已。
要是自己當時真的抓到機會給與他們致命一擊,現在化為齏粉的名單是不是就得添上他們的名字了。
如今忽必烈唯一能拿出來的籌碼,就是自己身後的蒙古大軍對中原百信的絕對掌控。
“呵呵,你可以試試,一旦你們做了出格的事,那麼我可以保證,絕對會把你留著,讓你親眼看著你們蒙古帝國在我手中,亡國滅族。”
尹志平身上爆發出驚天的氣勢,壓得蒙古眾多先天高手彎了腰,那些不達先天的人更是跪在地上,更多的普通士兵直接趴在地上。
足足十幾萬人,尹志平僅憑氣勢就做到了絕對壓制。
搭配上尹志平殺氣騰騰的話,直讓忽必烈冷汗直冒,卻又倔強地抬起頭,跪在地上的雙膝嘗試著站起來,卻一次又一次地跪下。
金輪法王、旭烈兀等人冷汗從臉頰滑落,俱都像是感覺不到,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就是天下第一,被稱作劍仙的男人嗎?
“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底線,小子,你是聰明人,不會和你兄長一樣,做一些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的,對嗎?”
尹志平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走到忽必烈的面前,緩緩彎下腰,拍了拍這位將來的元朝開國皇帝的左臉。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是,晚輩不會。”
只有真正面對了發飆的尹志平,忽必烈才知道自己的脊梁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忽必烈就算不為了自己的性命,也要為身後這十幾萬的將士考慮。
這聲‘是’,就像是在打剛才的自己的臉,那咬牙切齒的聲音,表達著其內心的極度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