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昨天晚上搓洗的衣服也從衣簍里面拿起來看了一下,沒太弄仔細,上面依舊殘留一些像是泥土一樣土褐色的污漬,陸早早弄來一些漂白劑,把它浸泡在里面,等半小時之後差不多褪干淨了再掛起來放到陽台上面去曬。
陸早早走出浴室,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擦掉手上的水花,那副拙劣的、像小孩子涂鴉一樣的畫就畫在那面白牆上,跟這件房間里面所有的陳設和布局看起來都格格不入,像是很突兀地被強硬塞進這副畫面當中的。
不過陸早早站在原地多看了幾分鐘也就看習慣了,她走到這幅畫前面,手指一點點地撫摸過上面的藍天白雲、陽光青草,紅花綠葉,不過手在撫摸過那朵紅花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一下,因為她知道這朵紅花的顏色不是紅顏料,而是屬于自己的、溫熱的紅色鮮血。
有些詭異,確實很像是恐怖電影,不多時從這堵牆背後就會鑽出一個惡靈,長著鋒利的爪牙把陸早早掐死。
可惜生活並不是像這樣的恐怖電影。
陸早早想自己竟然會用可惜這樣的詞語來籠統地概括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有夠可笑的。
她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到小腿位置的深灰色開衫外套,外套不算很厚,剛好適合四月份這種天氣穿。
穿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刮蹭到了昨天晚上剛剛包扎好的傷口,陸早早昨天晚上的時候是真的沒怎麼感覺到痛,可能真的是大腦和各個器官都已經有點麻木了,只有想死的這種意志力不斷催促和驅逐著陸早早去做這樣的事情。
現在身體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和承接了這份痛苦,不過也還好,陸早早耐痛力度向來一流,這樣的疼痛其實也還在她的認同範圍之內,閾值被提得無限高,也許之後的某一天是真的能夠覺得完全不痛了。
穿著外套進入浴室洗漱完畢,陸早早打開房間門,等等竟然就趴在她房間門口那塊小墊子上面睡著了。
陸早早輕手輕腳地繞過等等,去到小客廳,發現昨天晚上給等等碼得整整齊齊的玩具又被翻得到處都是,等等應該是早就已經醒過一次,自己把玩具翻出來自顧自地玩了一通之後,又跑去陸早早的房間門口睡著了。
不知道昨天晚上刨了那麼久的門沒有得到回應之後,等等是去自己柔軟舒適的大貓窩里面繼續睡了,還是就像現在這樣爬在那塊小墊子睡著了,就這樣跟門童似的守了陸早早一夜。
陸早早又輕手輕腳地走回去,但是在這個過程當中等等卻醒了,睜著有些懵懂惺忪的睡眼看著陸早早,“嗚喵”叫了一聲,馬不停蹄地朝著陸早早奔過去,順著陸早早的腿撲到她懷里面。
左手還有些疼,而且沒辦法用勁,陸早早用右手臂彎托著等等,把它抱回了房間。
等等一進入房間就從陸早早臂彎里面跳下來,在陸早早的房間里面四處巡視,鼻頭嗅來嗅去的,陸早早的眼神就跟著等等四處亂轉,不知為何覺得等等很像一條氣味靈敏的警犬。
但好像聞半天什麼也沒有聞出來,陸早早特意在房間里面點了燻香,那股淡淡的青梅香氣已經彌漫到這個房間的各個角落,聞不見一點點污糟的血腥氣味了。
很快,等等就走回到地上鋪著的那個毛毯上面,不知道是因為太累了還是怎麼樣,總之很快就又睡著了。
李阿姨叫陸早早吃午飯的時候,那件衣服差不多也已經泡好了,陸早早勉強擰了個半干,然後直接丟烘干機里面烘干了,等等也已經睡醒了,跟著陸早早一起下樓吃飯。
吃飯的時候李阿姨很突然地問,“早早,你昨天晚上有沒有听見什麼動靜?”
“……”陸早早伸筷子夾了一片李阿姨特意從老家帶過來的臘肉,看著對方搖了搖頭,很自然地說,“沒有啊,昨天晚上睡得熟,後來半夜被雨聲吵醒了一次,醒了以後又繼續睡了。”
“好吧。”李阿姨也點點頭,“可能就是昨天晚上的風雨太大了,總是斷斷續續地醒,睡得人這是一點都不踏實,總是慌慌的,好像在睡夢里面听見砰的一聲響,又給我嚇醒了,仔細听又沒有什麼響動,只有雨聲。”
“本來想要上樓去看看你睡得怎麼樣,怕把你吵醒,想了想又沒去。”
“嗯,昨天晚上確實雨大風也大。”陸早早牙齒嚼著那片臘肉,硬生生的,她咀嚼了二三十下才把吞下去,“估計是風把什麼東西吹得嘩嘩作響吧,李阿姨下次外面要是再有這麼大的一場風雨,你就戴著耳塞睡覺。”
“我戴耳塞睡不習慣。”
“那就點個安神的燻香再睡吧。”
李阿姨想了想,“哎,那也行。”
陸早早笑了笑,沒再說話,直到把碗里面這一大碗飯吃完了,李阿姨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陸早早吃飯的時候其實有些緊張,全身肌肉線條繃得很緊,直到踏上樓梯回房間的這一刻才稍微輕松地呼出一口氣。
清明節最後一天的時候天氣稍微晴了一點點,賀風在家里面閑得頭頂快要長出野蘑菇,她小姨得空了也懶得管他,跟那個死人教授跑出去約會了,還說回來會記得給他帶好吃的。
賀風整個人听得只想翻白眼,這種用來哄三歲小孩的把戲竟然用在了他身上,簡直太可笑,太荒唐。
不過賀風當然沒有翻白眼,他怎麼敢對著他小姨做這種事情,除非是想挨揍了。
他媽跟他小姨差了十三歲,她小姨簡直就是他媽一手帶大的,算得上是他媽第一個小孩,他外公外婆老來得了這個女兒,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典型案例,當珍珠玉瓷一樣地養著。
賀風沒那麼大的膽子干這件事情,本來卡里面的錢一回國就被大幅度直接銳減,限額使用,這要是把他小姨惹火了估計一毛錢都用不上了,因此賀風笑意盈盈、滿臉諂媚地把他小姨給送出了門,門關上的一瞬間就撇了撇嘴,很不屑地“切”了一聲。
謝洄年也不陪著他出去玩,這幾天還總是下雨,賀風一個人在家里面玩游戲玩得都有點想要吐了,所幸兩家隔得並不算遠,賀風干脆跑到謝洄年家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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