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準備去買一些擺盤用的廚具和碗碟,但意識到自己此刻並不是一個人在逛超市,身邊還跟著謝洄年,于是干脆做罷。推著推車去收銀台結賬,把里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拿出來,準備結賬付款的時候卻發現謝洄年已經付完。
然後又順手領著所有的東西,很穩當地走在前面,袖子挽起來一節,露出白皙而又線條分明的手臂,血管青筋從手腕處一路往上隱沒在堆疊起來的衣袖中。
跨出電梯門,商場外面有人在發傳單,陸早早被不容拒絕地塞進一張在手心,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是某個海洋館的展覽宣傳,還有關于動物表演的介紹,佔據了很大的一個篇幅,上面還拓印了很多照片。
陸早早盯著那個介紹多看了幾眼,想著李簡安應該會喜歡。
“你喜歡?”
旁邊的人冷不防出聲,把陸早早嚇一跳,她呆愣愣地抬起頭,“啊?什麼?”
察覺到謝洄年的目光此刻也正看向那張宣傳單,陸早早不知道要說自己喜歡還是不喜歡,因為自己沒去過,所以很誠實地告知,然後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正前方有一撥人正朝著這里走過來,應該是剛剛從某個酒吧包廂出來,身上帶著很濃重的酒氣和尼古丁的氣息,就算隔得有些遠,還是可以聞見。
于是陸早早默默走遠了幾步。
那行人一邊走路一邊聊天,聲音有些慷慨激昂的,但隔得還算有些距離,只有些飄渺模糊的音節順著風飄進陸早早的耳朵里。
本想加快速度遠離,但听到再熟悉不過的名字,陸早早還是頓住了腳步,這群人似乎是在討論陸清婉,幾乎都是些贊美之詞,因為听到了漂亮、溫柔之類的詞語。
隨著腳步聲的逐漸逼近,陸早早又听見了“她人是真的挺好說話的,很好接近”這樣稍顯完整的語句。
陸早早下意識回頭看,然後也看見一張不算太陌生的臉,站在一群人的中間,氣勢很足,眉骨凌厲,手上夾了根煙,是她曾經的初中校友,梁淮南。
憑良心說,陸早早對初中很多同學的記憶都已經不深刻,更何況只是同一個年級的校友。
之所以還記得,是因為這人有一天不知道在那個地方得知她是陸家的女兒,一天放學的時候在走廊相遇,很冷淡不屑地睨了一眼,然後當著許多人的面嗤笑一聲,評價了一句“不過如此。”
其實這也不足以讓陸早早印象深刻,因為當時已經重生,腦子里一團漿糊,對許多事情的認知發生改變,認清自己炮灰的身份後對這樣的評價實在覺得無足掛齒。
她甚至連當時做出了什麼回應都忘了,總之肯定沒有羞恥、尷尬這樣的情緒存在,只是覺得對方十分無聊。
後來有一天,應該是臨近中考的時候,她突然听說有一個人莫名其妙要轉學了,這個關口突然轉學實在不可思議。陸早早在班級同學不斷地議論之中,才知道這個人就是他,同時也記住了對方的名字——梁淮南。
眼下突然又見面了,陸早早無意識地多看了對方幾眼,沒想到梁淮南也在望著她,一張臉陰雲密布,情緒變換幾許,呼吸都加重了幾分,將牙關咬得死緊,看上去像是憤恨又像是忌憚害怕。
不懂為什麼一個壓根沒見過幾次面的人會對自己有這麼激烈復雜的情緒,陸早早有些莫名地輕眨了一下眼楮,余光看見對方小臂上有幾個很小的疤痕,但是很深,看上去像是泅進血肉里的燙傷。
謝洄年不知道剛剛在想什麼,此刻才稍微正視了眼前的一群人,目光十分漠然,沒什麼情緒地打量了一下他們,像是在看沒什麼氣息的物品,很快又收回視線,說了一句,“走吧。”
“哦哦。”陸早早也趕緊把目光移開,很懵地點了點頭。
直至謝洄年和陸早早走遠,那撥人仍舊在有一搭沒一搭邊走邊聊一些學校里的話題,繞來繞去又提到陸清婉。
梁淮南盯著小臂上那幾個被煙燙傷的疤痕,像是終于忍受不了這個名字再一次出現,從胸腔里憋出一聲冷哼。
“夠了!你們他媽的搞錯了吧,陸清婉?你們說的陸清婉跟我認識的陸清婉是一個人嗎?”他停頓了幾秒,臉色完全沉下來,然後才幽幽地說︰
“她就是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瘋子。”
不然也不可能十幾歲就動用手段把自己逼退學,還神不知鬼不覺的。
一邊朝前走,陸早早一邊說,“應該沒什麼短缺了的吧,現在是去小葉姐姐的貓咖店了吧。”
“嗯。”
太好了。
陸早早輕輕呼出一口長氣,終于可以稍微解放了,跟謝洄年走在一起的壓力實在太大了。雖然確實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但心理的負擔也同樣無可避免。
領著整整一大袋子的東西走進店里,葉苒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鐘表,表情顯得不是那麼好,像是十分恨鐵不成鋼,陸早早發現葉苒此刻臉上的表情十分好讀懂——我靠,你們兩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這麼不多逛一下!
總之意思就是這個意思,大差不差。
下午,店里已經有客人在擼貓拍照,陸早早走進房間,看見等等在一個貓窩里十分慵懶散漫地眯著眼,平且十分配合對方拍照,時不時被摸舒服了還會睜開眼楮把臉對準手機攝像頭,引得好幾個穿著很可愛的小女孩驚笑連連,然後更加寵愛地撫摸它的腦袋。
等那些人跟等等拍完照,陸早早才一把拎起它的後脖頸,把它抱進懷里,並且感嘆等等這只貓簡直就像是招攬客人的貓中牛郎。
走出房間,謝洄年坐在沙發上,交疊著腿,神色有些散漫,那一袋物品被擱置在前面的小圓桌,陸早早抱著等等出來,看見葉苒有些促狹的笑,然後沖她點了點頭。
“走吧。”她听見謝洄年再一次說。
“好的。”也是時候要回家了,陸早早一只手抱著小貓,一只手剛準備拎起那袋物品,謝洄年的手就從前方伸出來,骨節分明的手壓在那個袋子上,把袋子壓出幾道顯目的褶皺。
“?”陸早早轉頭用眼神詢問他什麼意思。
謝洄年很從容地把手伸回來,很自然地把等等從陸早早懷里抱出來,放在地上,等等又一溜煙地跑進去了。
“我們去海洋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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