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難道你一直堅信是我讓你失去了記憶嗎?軒轅無極緊緊地凝視著欒傾顏,當他看到她那滿臉狐疑、質問的神情時,心中瞬間了然。
沒錯,若不是今日你親口告知于我,恐怕我真會一直被這誤解所蒙蔽。然而……既然你已將我們相識的點點滴滴和盤托出,那麼是否也該解釋一下,當初你為何要棄我們母子于不顧,讓我們在這漫長歲月中孤苦伶仃?而且,你如今才回來尋我們,究竟是何緣由呢?更為重要的是,你是否已另結新歡了呢?欒傾顏毫不畏懼地與軒轅無極對視著,她的目光猶如兩把利劍,似乎要刺穿他的眼楮,洞悉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然而,當軒轅無極听到欒傾顏問他是否已另娶他人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如紙般蒼白,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此刻竟然像被驚擾的湖面一般,泛起了一絲名為慌張的漣漪。不只是軒轅無極如此,燭九陰和小雪依的臉上也都流露出這般神色,唯有五谷面守護神的表情,透著些許幸災樂禍,仿佛在看一場好戲。
怎麼,這些問題竟如此難以回答嗎?欒傾顏等了許久,也未見軒轅無極有所回應,她的眼眶瞬間泛紅,聲音顫抖著,仿佛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問道。
軒轅無極听到欒傾顏那異常的聲音後,原本不敢正視欒傾顏的目光,如受驚的小鹿般,急忙轉向她,慌亂地將顫抖的她緊緊擁入懷中,仿佛她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說道“顏兒,你听我說,無論一會兒我說出什麼,請你一定不要動怒,听我把話說完好嗎?”
欒傾顏在他懷里微微點頭,軒轅無極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顏兒,你還記得當初我是怎麼離開你和小九的嗎?”
當然記得,那是一個令我刻骨銘心的時刻。四萬五千八百零一年又八十三天的亥時,這個時間仿佛被永遠定格在了我的記憶深處。
當時,我陪小九正在屋內玩耍,突然,一身是血的你出現在我和小九的面前。
“啊!極光哥哥,你這是怎麼了?”欒傾顏的尖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中充滿了恐懼和擔憂。
欒傾顏急忙沖上前去,想要扶起軒轅無極,但軒轅無極卻搖了搖頭,示意欒傾顏不要靠近。“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父親您這是怎麼了?疼不疼?小九幫您呼呼。”小九的哭聲在房間里回蕩,他的小手緊緊抓住你的衣角,滿臉淚痕。
軒轅無極艱難地抬起頭,看著欒傾顏和小九,嘴唇微微顫抖著說道“顏……兒、小……九,你……們別靠近我,我……身上……沾染了……黑暗之氣。”
欒傾顏的聲音如此虛弱,仿佛每說一個字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欒傾顏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她顫抖著問道“極光哥哥,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軒轅無極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顏……兒,我……仇家找上門了,他又……創造出一個……‘混沌魔焰吞噬陣’。我……身上的黑暗之氣……就是從那個陣法中……帶回來的。”
顏……兒,我的靈魂……在那個陣中仿佛被千萬只毒蟲啃噬一般,逐漸被侵蝕,我感覺自己即將失去自我,時間所剩無幾……而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和小九啊!我害怕……那個仇家……會找到你們,對你們不利。所以……在我尚存一絲理智之時,我……要為你們設下一道堅不可摧的結界,讓……他無法尋覓到你們的蹤跡,然後我……再出去與他正面交鋒,將他引至遠方,如此一來,你們母子便可安然無恙了。
欒傾顏听到此處,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噴涌而出,她緊緊擁抱著軒轅無極,哽咽得幾乎無法出聲“極光哥哥,你為何不帶著我們一同離去啊!”軒轅無極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脊,心如刀絞“顏兒,我的靈魂已被黑暗之氣侵蝕得千瘡百孔,我快要不再是我自己了,我擔心另一個我會傷害你們。況且我也無法確定是否能夠戰勝仇家,帶著你們只會讓你們陷入萬劫不復的險境。”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詭異的波動如漣漪般擴散開來,軒轅無極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不好,我那仇家似乎嗅到了這里的氣息,很快就會追尋而來。顏兒,小九,你們速速躲起來,幸而方才我已設下結界,我去將他引開,如此他便無法察覺你們的存在了。”言罷,軒轅無極又深深地凝視了欒傾顏一眼,留下兩個字“等我”,便如幻影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知你這一走竟是四萬多年,欒傾顏淚流滿面的說道。
顏兒,抱歉,這一切皆是我的過錯,致使你與小九飽經多年苦難。我當時離去,未曾料到,此一別,竟是四萬余載。我離開不久,便墜入仇人為我布下的“天罡地煞滅神陣”,彼時,我已然是強弩之末,進入那陣後,我那本就殘破的靈魂,更是被天罡地煞之氣摧殘得失去了自我意識。待我再度醒來,我的身軀已然被另一靈魂侵佔,而我那虛弱的靈魂,已被他擠至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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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傾顏聞此,雙眸中猶如盈滿了春水,滿是憐愛,她輕柔地握住軒轅無極的手,宛如捧著一顆稀世珍寶,示意他繼續道來。軒轅無極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起初,我並不知道那靈魂究竟是何來歷,我觀察許久,我才如夢初醒,那靈魂亦是我的靈魂,不過,他乃是我惡的一面。
當年,我善的一面傷勢慘重,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然而我心中卻始終存有一個執念,那便是,我定要活著出去,顏兒和小九還在家中等候著我。正因這執念,猶如一把火炬,將我惡的一面喚醒,而我善的一面,因傷勢過重,猶如沉睡千年的巨龍,整整沉睡了一萬年。待我醒來,又因靈魂羸弱,只能被困于角落,但我卻也能如身臨其境般感受到他的一舉一動,心中如萬箭穿心般痛苦。只因當時,他已然成為宙主,又迎娶了別的女子,還誕下了五個孩子,這一切猶如晴天霹靂,將我打入無底深淵,日日夜夜,備受煎熬。”我怕我的顏兒帶著小九來找我,看到我娶了別的女子還生了五個孩子會恨我怨我,我就在這猶如煉獄般的日夜煎熬中,拼命地吸收靈氣,滋養我那如干涸土地般的靈魂,奪回我的真身,回到我的顏兒和小九身邊。直到有一天,我竟然從我那惡的靈魂上看到了軒轅涯心魔的殘魂,我猶如被當頭棒喝,沒有想到軒轅涯當年被我惡的靈魂所殺,竟然陰魂不散般將一絲殘魂打進我的體內,起初因為我靈魂過于虛弱,看什麼都猶如蒙著一層薄紗,沒有看清,現在靈魂強壯了,才如撥雲見日般看得清楚。而我也知道就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因為那個殘魂已經壯大到能影響我那惡一面的意識了,我親耳听到他對惡的一面下命令,盡快找到欒傾顏和她的孩子,欒傾顏必須是活的,孩子生死不論。
聞得那些話語後,我如饑似渴地吞噬著靈氣,不敢有絲毫停歇。而後機緣巧合下,我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然而,待我恢復神志,時光已悄然流逝四萬余載。我心急如焚,馬不停蹄地趕回尋你們,孰料我將你們送入禁地後,惡的一面竟如潮水般將我的靈魂逼至角落,此後之事,你們亦已知曉。顏兒,這些年著實苦了你和小九。
欒傾顏听罷,淚水如決堤之洪,奪眶而出,她那顫抖的雙手,仿佛風中殘燭,輕撫著軒轅無極的面龐,泣不成聲“原來這一切竟是如此,這些年你亦飽受磨難。”軒轅無極緊緊攥住她的手,情深似海,言道“顏兒,抱歉,讓你和小九苦等我如此之久。”
這時小雪依輕推了推燭九陰,燭九陰心有靈犀地移步至軒轅無極和欒傾顏跟前,木訥的說道“父親,母親,你們莫不是將小九遺忘了?”
欒傾顏和軒轅無極這才如夢初醒,齊齊看向燭九陰,眼中滿是愧疚。欒傾顏急忙起身,將燭九陰緊緊摟入懷中,哽咽著說“小九,是娘不好,把你忘了。這些年你也受委屈了。”
軒轅無極輕柔地撫摸著燭九陰的頭,宛如春風拂過湖面,輕聲說道“小九,為父對不住你啊,讓你如此年幼便歷經如此多的磨難。”
燭九陰那原本如死水般毫無表情的面龐,竟然如冰封的湖面泛起一絲漣漪,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父親,母親,小九不覺得委屈,只要我們一家人能夠團聚,便是小九最大的心願。”
此時,五谷面守護神猶如幽靈一般突然冒了出來,陰陽怪氣的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喲,這一家人團聚的場面可真是感人至深呢。不過,現在可還不能掉以輕心哦,那軒轅涯的殘魂還在你身體里如餓狼般虎視眈眈呢。”
眾人的神情瞬間如拉緊的弓弦般緊繃起來,軒轅無極霍然站起身來,眼神如磐石般堅定,鏗鏘有力地說道“無論如何,我都絕不會再讓我的家人遭受任何傷害!”
瑤兒,你現在可否告知我們如何協助你淨化那邪惡的一面?
其他人也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齊齊投向小雪依。
哎呀!你們這般盯著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這里有一術名曰淨靈。只可惜我現在年紀尚小,猶如初綻的花蕾,只能施展出它的百分之二十。如若有你們的協助我就能將宙主體內的靈魂和殘魂淨化。
眾人听聞,皆是眼神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欒傾顏緊緊握住小雪依的手,眼中滿是期待“好,我們全力協助你。”
當下,眾人便開始準備。軒轅無極盤坐于地,運轉靈力,穩住體內那蠢蠢欲動的惡念與殘魂。小雪依站在中央,口中念念有詞,雙手結印,一道柔和的光芒從她掌心綻放。欒傾顏、燭九陰等人圍繞四周,將自身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給小雪依。
光芒逐漸變得熾熱而耀眼,與軒轅無極體內的黑暗力量激烈踫撞。一時間,空間中氣流涌動,仿佛有一場無形的大戰正在上演。
突然,軒轅無極悶哼一聲,臉色變得煞白。原來,那軒轅涯的殘魂竟如瘋魔般,瘋狂地抵抗著淨化之力。
“大家再加把勁!”小雪依大聲喊道,額頭上布滿了汗珠,但她的眼神卻無比堅定。眾人咬緊牙關,拼盡全力輸出靈力。在眾人的不懈努力下,淨化之力漸漸佔據上風,那黑暗力量開始節節敗退……
就在淨化之力即將完全壓制黑暗力量時,軒轅涯的殘魂竟使出最後的瘋狂,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小雪依被這股力量震得倒飛出去,眾人的靈力輸送也瞬間中斷。軒轅無極體內的黑暗力量再度肆虐,他痛苦地嘶吼,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欒傾顏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沖到軒轅無極身邊,將自己的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他體內,想要穩住他的情況。與此同時,燭九陰和五谷面守護神相互對視一眼,竟同時施展出自己的絕招,從兩側夾擊那殘魂。在眾人的拼死抵抗下,殘魂的力量終于被再度削弱。小雪依緩過神來,迅速調整狀態,重新凝聚淨化之力。這一次,眾人配合得更加默契,淨化之力如洶涌的潮水般,將黑暗力量一點點吞噬。終于,軒轅涯的殘魂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消散在空氣中。軒轅無極緩緩睜開雙眼,他的眼神恢復了往日的清澈,緊緊握住欒傾顏的手,一家人終于迎來了真正的團聚。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站在他們不遠處五谷面守護神,他的其中一個面孔竟然露出一絲邪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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