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下午就到了岳陽,志平感覺這差不多就是個小縣城啊?這兩天在長沙市區來來回回的跑,天心區開福區就不用說了,湘江兩岸那里都是車水馬龍的繁華。但他一到岳陽就有城鄉差別,疑心肯德基都吃不到了。
火車站廣場是空空蕩蕩的大而無當,附近都沒有高樓,只有中國移動大廈是最高的了,一棟四層尖頂式的樓房。志平想到如果是跳樓自殺,這里怕是只能摔到半死。
志平調整好心態,想著雖然是個小城市,但連接洞庭湖漁網的需求應該不會小。
于是志平坐上一輛公交車,他不知道往哪里去,就先坐公交轉吧。不下車,司機也不問,兩塊錢志平從城東轉到城西。
岳陽市區最繁華的就是岳陽樓記附近的老城區了,公交在狹窄的道路上吭吭哧吭哧的走走停停,兩邊的商鋪賣一些旅游紀念品,透過高高低低的店鋪可以見到岳陽樓伸出來的弧形彎角,跟滕王閣的重檐飛閣不同,岳陽樓更像是一頂三重屋檐的大頭盔。
一度讓志平懷疑岳陽怕是元朝蒙古人的岳陽吧?
公交離開老城區,速度就快起來,兩邊是開發區大片空曠的土地,偶爾有孤零零的大樓,突兀的立在眼前。志平下了車,一人拉著箱包,沿著巴陵大道慢慢往新城區方向走去,志平沒走幾步,便看到一片開闊的水面,遠遠望過去,湖心有一座美麗的遠山,心想這便是洞庭湖了。
志平不知道今晚該住哪里,來長沙前那種對未曾到過的城市有一種興奮的感覺漸漸沒有了,他莫名的覺得這個地處湘鄂交界的小城市,又是水陸碼頭,住宿安全性是第一考慮的。
他問過稍微體面的旅館住宿都要六十元了,比長沙還貴,只好在沿著雲夢路往南湖東邊去了,然而直到志平又走回到火車站附近,仍然沒有找到合適的住宿,他無可奈何的相信︰旅游城市的住宿費領跑全省。
最後志平住了八天快捷酒店,他選了個雙人間,服務員告訴他如果沒人,就志平一個人住,相當于單間。
志平便開始在心里祈禱賓館生意很爛,冷清到只有服務員跟老板。
當班的服務員,是一個穿白衣服的年輕婦人,豐滿的身材,西服的紐扣牽制著胸前的兩個大奶,像是一對要逃跑的兔子被關進籠里,婦人一舉一動時,胸前的白衣服都快要撐破了。志平見婦人肥胖的手指在笨拙里登記著身份證號碼,寫寫停停,好像是問路的孩子。半天,她一抬頭,把筆遞給志平說︰“你來寫吧。”
志平接過筆刷刷刷的寫下一串數字,又飛快的填好地址。
房間在四樓,上樓是一段木質的窄樓梯,光線陰暗,志平放慢腳步,婦人拿著鑰匙跟了上來,她聲音溫柔地說︰
“4樓左拐02房間就是了。”
志平感到愉悅,放松。他爬樓梯時,屁股被婦人踫了一下。志平一愣,很快,婦人的手又結結實實的摸了一把志平的屁股,志平不敢回頭,只裝作是無動于衷,婦人也裝作是不小心踫到了的樣子。志平低著頭,滿臉通紅的站在02房間門口,口喘粗氣,明顯感到心砰砰的跳,要不是交了押金,他都想退房了。
終于開了門,里面挺寬敞的,兩張床簡單的收拾過,志平靠著窗戶坐下來,服務員忙著拿牙刷拖鞋,然後又灌滿熱水壺。
志平看到床下有一包空煙盒子,竟然是“合肥”牌香煙,如此看來住在這張床上的人是去過合肥的了,也許就是合肥人也未可知呢。志平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
他不再緊張,再看婦人的圓臉時倒覺得有幾分浪蕩和狐媚了。
婦人又說︰“小哥哥,你一個人要不要找個小姐姐呀?在外面太累了誒,幫你按摩一下,解解乏。”
志平搖搖頭說︰“等熟悉這里了,你陪我一天吧”。
“嘿嘿嘿。”
服務員笑的花枝亂顫,她抹了白粉的臉,皺出幾個道道的紋路。咚咚咚地下樓去了。志平疑心她臉上的粉都掉了一路。
“他大爺的。”志平心里罵道,“砰”地關了房門。
天色已晚,志平把火車站買來的地圖打開,細細看過,他不想下樓吃飯,只泡了碗面就當晚飯了。賓館夜里果然沒有安排別人,志平一個人安靜地睡到天亮醒來,才看到自己竟然長褲都沒有脫就睡著了,也許是太累了吧?
二
第二天,志平按圖索驥,在老城區吃了美味可口的豆皮。那是一種用糯米包裹起來的肉粒,豆粒,胡蘿卜絲炒出的一餡料,然後用一張酥脆的豆腐皮包起來,這樣吃起來涼爽干淨又不油膩,而且米菜混合的滋味既新鮮又實惠,感覺像粽子又比粽子方便。
志平來到浩渺的洞庭湖邊,初夏的季節,湖心的君山看起來隱隱綽綽,湖面升起朦朧的霧氣。遠遠的東邊,呈現著一輪月亮似的圓盤,太陽正努力驅散著滿天的霧氣,沿岸的碼頭遠遠就能聞到有漁船靠岸時魚蝦留下的腥味。志平想到巢湖岸邊也是如此呢,大江大湖邊上的風景總是那麼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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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平找到岳陽城市區規模龐大的漁具批發市場時,發現大的店鋪早已被江甦,廣東的廠家佔領多年了,志平像是一個遲到的小孩,站在教室外听不懂老師的課講到哪里了。
他竭力推薦自己的單絲復絲漁網,說了半天,老板也不屑一顧,說你們服務不周到,有時候他們零零星星要貨,廠家隨叫隨到,服務員也經常過來拜訪,有問題都能及時處理的。
志平才想到,市場競爭激烈的程度早已超過預期,但他慶幸自己找到了真正的客戶,雖然是個讓人絕望的答案,但至少是清楚了,這里有個巨大的市場,他決心把岳陽的市場作為行程中的重要一站跟劉經理匯報。
下午他又路過岳陽樓公園,站在門外近距離看到岳陽樓,覺得怪異,猶如三頂蒙古人的頭盔壘在一起,建築毫無中式閣樓的影子,更多倒像是游牧民族的風格,于是這群站在門外門口看著牆上的岳陽樓記,背誦一遍就往回走了。
回到賓館的時候,志平發現房間里住了一個男中年男人,梳著油膩的分頭,穿著花格子開司米背心,坐在床上看電視。
他見志平進來便點點頭,問道出門去了,一口廣東話。
志平笑笑說︰“跑漁網。”然後又問他是做什麼買賣的?
“兒童玩具,我們是專門提供兒童玩具的原材料啦!”
志平點頭表示明白,他讓志平抽煙,粗短的手指遞過來一支煙,志平看到他手上的大金戒指便本能的戒備起來,他謝絕了香煙,笑著說“不抽”。
中年人很驚訝?跑業務不抽煙那怎麼行呢?這時,志平才發現他有一顆大金牙,沒肉的兩腮,顯得臉長,大金牙一張一合,滿嘴廣東話。
志平也能听懂。他開導志平,“跑業務要吃喝嫖賭抽樣樣來呀”。
志平心里邊有點擔心和厭煩,但又覺得新奇,听到他繼續說︰“上次我找了個碼子,睡一次500呀,我就反問她,你是金逼呀?她說岳陽是全國旅游城市。旅游城市?全國一抓一大把。跟你個毛關系,都沒有500一次啊。我頂你個肺,戳你個嘴。”
第一次听到眼前的大男人粗俗的質問女人的話,心里只想吐。
可能那種想吐的惡心狀態,藏也藏不住,臉上就顯露無遺。廣東佬不再說骯髒的話了,志平笑了笑,廣東佬說“你還是乖乖仔呢”。
志平便不說話了,他覺得自己過兩天該離開這里,太不安全了,沒想到一會兒中年男人又說起自己曾經打架的事,說自己在安徽合肥吃飯時,四和十的座位說不清,跟另外一個顧客打起來了。他動作飛快,抄起板凳砸過去,把那男人打蒙了,自己跳出人堆跑了,後來躲在一個公共廁所里,听到外面警車烏拉烏拉的經過,他鎮定地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留在廁所又大搖大擺的走回旅館。
“打完架,我現在在合肥,哪里都不怕呢?”
志平才想起昨天在床底下看到的合肥香煙,說不定就是他抽的。
志平不再听他說話了,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然後看看天今天跑到的單位反饋情況,需要動腦子盤客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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