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雙眼陡然瞪大,熟悉的白袍,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氣息,但卻和馮子昂身上一模一樣的能量波動中,天霜子身上陡然綻放出了無數道流光,刺眼的裂痕瞬間爬滿他的全身。
“爆!”
馮子昂低吼一聲,剛剛現身的天霜子一瞬間就化成了沖擊波,浩瀚的能量鋪天蓋地的朝著冰河席卷而去。
這個剛剛到手,甚至還沒有正式亮相過的半步斗尊級別的靈魂,被馮子昂悍然引爆。
在馮子昂的控制下,錐形的能量大潮,頃刻間就讓冰河有種頭皮一炸的感覺,在馮子昂虎視眈眈的情況下,直面這種程度的自爆,即便是冰河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但一貫以來的強勢,還是讓他佇立在天空,磅礡的冰冷寒氣自體內爆涌而出,瞬間席卷全身,伴隨著清脆的碎裂聲,冰河身前的空間陡然扭曲起來,蒼白的光芒再現,只是這次,不再用作攻擊,而是如幕布一般垂落,仿佛一個無底深淵一樣,將天霜子的能量一口吞下,大片的白色炸開,就仿佛被鐵水澆上去的寒冰一般,噴濺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白色。
這道從他第一次施展,就無往不利的死白色斗技,在如此浩瀚的能量的沖擊下,終于,有了搖搖欲墜之勢。
但最終,這道白幕,依舊橫亙在他和馮子昂之間,牢牢的守護住了他,甚至還有余力,將周圍的空間之力一掃而空,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慘白的門戶。
但無論如何,這一次陡然而來的危機,還是被他撐了過去,白幕成功截斷了天霜子自爆而來的能量沖擊。
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冰河頭皮霍然一炸,猛地低頭,一把足足半尺寬的厚背陌刀,唰的一聲緊貼著他的頭皮劃過,刀鋒帶起的氣流,卷動他的長發,撕碎他的衣領,細密的血珠就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從後頸皮膚上滲出。
冰河心中寒意大作,馮子昂的這一刀,完全超乎了他的預料,上一秒還在操控他人自爆,但下一秒,竟然越過了被能量撞擊到扭曲不成型的空間,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倉促之間後心陡然爆出一股斗氣,亮銀色的長槍直接從背脊中沖出,以燎天之勢直刺而去,而他本人則是頭也不回的向前沖去。
然後,他身前陡然炸開一道寒霧,那些漂浮在空氣中肉眼幾乎看不到的冰屑,那些被輕吹一口氣就能被刮到不知何處去的冰屑,那些在他眼中,沒有絲毫威脅的冰屑中,寒冰雕刻的一只手,悍然而出,如此之近的距離上,那只手的骨骼清晰可見,穿行在寒冰中的赤紅血絲,密密麻麻宛若蛛網,在出現的剎那,一抹肉色就從寒冰中開始蔓延,頃刻間,原本的冰晶,就飛快的轉化為皮肉。
而相比起這只手,讓他寒毛倒豎的是,這只手持握的東西,一把刀,一把黑的仿佛將夜色揉進去的黑色大刀,只是目光落在那把刀上,一股森冷,就席卷全身,仿佛那不是冰,不是黑,不是刀,而是能攝人心魄的惡鬼,啃噬靈魂的亡魂!
黑刀如瀑,刀光如練,迎頭斬下!
冰河背後的長槍一滾,落入手中,明明是斗氣凝聚,能夠聚散由心的武器,在這一刻,卻像是真實的鋼鐵打造一般,掄起來的剎那,甚至還帶著驚人的弧度,彎弓一般的長槍,陡然繃直,從一個正常武器絕對無法抵達的角度,狠狠點向從寒霧中沖出的馮子昂。
“可笑。”這一下類似于鳳點頭的槍法,在馮子昂看來,簡直可笑,手掌如魚似蛇,按在槍桿上,錯過最鋒利的槍頭,直接扯向那一把長纓。
“受死!”冰河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魔獸就是魔獸,雖然手段詭異,但腦子卻是愚魯不堪,稍作迷惑就能上當,嘴角一勾,原本被馮子昂讓過的槍刃猛地斷裂,凝實無比的斗氣,瞬間插進了馮子昂的胸膛,直奔心髒而去。
他嘴角的冷笑陡然僵住。
自己的長槍,明明扎了進去,卻像是捅進了一片冰層般,別說預料中馮子昂的哀嚎聲了,就連鮮血都沒見分毫。
下意識的捅刺了一下,槍桿上那種無比熟悉的硬物阻礙感中,馮子昂的手,到了。
流星般的一拳,絲毫沒有因為心口還插著一桿一下下抽動的長槍而有分毫顫抖,能夠轟山斷岳的力量,具現化在一枚砂鍋大的拳頭上,就是幾乎能將空間都撕裂的暴虐。
冰河寒毛倒豎,頭皮發麻,猛地一吐氣,鎮壓身周空間的斗氣陡然潰散。
原本這片空間就全靠兩人的斗氣強行鎮住,這才開闢出一片足夠兩人交手的戰場,不然,以他們二人交手的烈度,早就打到空間夾層里去了,現在冰河的斗氣一撤,馮子昂猝不及防下,直接失去了對于這片空間的控制。
瞬間,馮子昂的拳鋒上就出現了大片的扭曲,那是太過暴虐的力道,連空間都無力承載的表現。
冰河身後的畫面陡然裂開,仿佛是一張大口一樣,將他一口吞下。
“你還能往哪里跑!”馮子昂陡然收拳,身形躍動中,不遠處剛剛現身的冰河甚至身前的景象都沒看清,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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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那只手,依舊是那把刀,依舊是迎頭斬下的毫不留情。
冰河心跳如雷,而就在他要撕裂空間再度閃爍的時候,一股微不可察的遲滯感,陡然傳來,馮子昂的斗氣,就好似沉重的大山一樣,死死的壓在四面八方的空間之上。
但畢竟馮子昂一不是氣修,二不是真正的斗氣修行者,故而以冰河斗氣造詣,能夠輕易的突破的這種限制,但突破是突破,限制也是真的存在的啊!
高手搏命,只爭一線!
而此刻的覆蓋在空間上的那一絲絲的阻礙,就是那一線!那被馮子昂快于他爭取到了的一線!
刀揮白練,正中斬下,冰河目眥欲裂,手里長槍聚散間,再度凝型,橫欄起來,甚至都沒撐到最大程度,就被馮子昂的這一刀砍中。
瞬間,冰河雙臂巨震,斗氣長槍不受控制的被打散,整個人如遭雷亟,宛若被踢飛的皮球一般,倒飛而出,余勢未消,身後的冰霧中,馮子昂再度沖出,依舊是那毫無花巧的重劈,依舊是那宛若山崩的重砍。
剁下的瞬間,周圍的空間再度被斗氣覆蓋,絕了冰河穿梭空間而逃的路子。
“畜生!”冰河無奈,嘴上罵的再凶,也不得不凝聚銀槍,以馮子昂的力氣,若是真敢讓他沒有阻擋的斬在身上,冰河一點都不覺得比挨同階斗尊的一發斗技要好到哪里去。
馮子昂雙目如電,借助無處不在的碎冰,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在這片遍布冰屑的天空中閃動,連番的重斬,也不用其他任何技巧。
什麼重拳之術,什麼疊力之法,什麼明暗勁,什麼快慢刀,統統被舍棄,就是砍,毫無花巧,毫無技術含量,毫無絲毫武術美感的劈砍,從頭而下,一次比一次重。
手臂上的衣料早已被膨脹到宛若精鋼的肌肉撐碎,皮肉一次次在寒冰和血肉中切換,洶涌的鮮血宛若長江大河,浩浩蕩蕩的沖刷在血管當中,脊骨中的寒氣漩渦一次次的爆發,將他的力量不斷的推向一個又一個高峰。
呼嘯的風裹著雷霆,淒厲的刀光夾著風雪,一次又一次砸在虛空中。
“ !”
冰河手中的長槍再一次被轟碎,狼狽的飛出,被馮子昂徹底近身,徹底施展出那無可抵擋的力量後,冰河已經徹底打消了要用武藝壓制馮子昂的想法。
實在是馮子昂的刀勢太過凶暴,幾無喘息之機,別說施展斗技了,就是想掉頭就跑都做不到。
馮子昂的刀法從他的拳腳技藝中演變而來。
或許曾經的那個武道天才馮子昂接受的是最正統的武道教育。
大夏超凡體系,都是以生命躍遷為主,哪怕是武道也是一樣,看似武道是搏殺之法,但實際上是一條直指非人,追求生命層次提升的超凡路徑。
所創立出來的本意就是利用武道修行,打磨身軀,提升能量,鍛煉心性,從而反向推動生命進化,所以更多的傾向于以拳養身,以練培元。
只不過所附帶而來的招式和強壯的身體素質在和其他生靈的對抗中更加強硬,所以才漸漸地從養身之法朝著殺人之術,搏擊之技而去。
但其根基,依舊強身內壯,而原本的那個馮子昂,就是修行這種武道而長大的,拳腳之間,雖然堂皇正大,但那股殺伐之意,卻始終不足,這是成長經歷和教育理念所導致的,換句話說,他有武德。
但馮子昂桃里換核之後,所經受的教育,則是整個大夏最不講武德的培訓方式。
開拓官這個職業,單從性質來來說,其實更傾向于間諜,對于其中教育的方向,也是以滲透收集為主。
只是無論是開拓官學院里的教官也好,參加學習的學員也罷,都會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教育傾向朝著戰斗側去傾斜。
無他,收集信息,了解文明,梳理關系,以方寸之蝶振翅引風席卷全世界這種事情,哪一個都是漫長無比,就像是當初馮子昂落入《海賊王》時一樣,光是學習本地文字,就花費了漫長的時間。
而想要探听到有用的消息,在這些浩若煙海的消息中梳理出來被世界所關注的節點,捕捉到世界舞台上的只鱗片爪,所耗費的心力不談,底層牛馬一線業務的心力不值錢,但所要花費的時間,卻往往長到嚇人。
但世界交匯的時間是有限的。
引動世界意志暴走,必須要快,必須要迅速,除了那些中大型的世界外,哪里來的時間讓你慢吞吞的拖延時間,若是短時間內無法引動世界波動,那兩個世界間的交匯,就像是兩輛相向而行,疾馳的汽車一樣,轉瞬即逝。
所以開拓官們的培養方向,也不得不朝著另一個名為武力的邪路狂奔而去,往往最能引起世界波動的方式,就是以最不講道理的武力,去擊殺那些對世界有重大影響力的人。
無論世界這個舞台里,即將上演的劇目是什麼,那些身居高位,擁有能夠引起世界震蕩的力量的人,都是必不可少的配角。
比起大海撈針的尋找命運之子,直接下辣手修改這些人的命運,才是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尤其是主體文明不是以大夏人族外形出現的時候,開拓官們那給大夏超凡者們的平均道德素養拖後腿的道德水平,就會越發的朝著窪地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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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當初惡鬼世界中儷食其在島國做的那樣,讓領導先飛起來!
尤其是那種無魔或者微魔的世界,當主體文明形態和大夏有巨大差距時,大夏的開拓官們的腦子里就只剩下一條了。
弄死領導人,肯定是沒錯的。
所以,與其說開拓官們是一幫潛入異世界盜取信息的間諜,更不如是依照‘斬首行動’的模式,培養出來的刺客。
只是這些刺客,要學習和掌握的東西是按照間諜斥候的模式教學的罷了。
所以,對于馮子昂而言,他的戰斗風格,是基于原身那種正統武道戰士的基礎上,脫胎而出的全新模式。
再加上他在從《海賊王》回歸大夏後,所用來修煉的那個睡眠艙,里頭全是麼得感情的電腦人,更一步將馮子昂的戰斗風格朝著狠辣的方向推動。
所以冰河在落入馮子昂的戰斗節奏當中後,簡直就像是萬丈懸崖走鋼絲,每一刀都仿佛要和他直分生死!
面對馮子昂毫無回旋余地,只是一味的搶攻殺伐的重砍,冰河心中萬分懊惱。
只是他不知道,馮子昂其實已經給他留了手了,以馮子昂在睡眠艙中那些武道肉搏的怪物們處用一次次的性命換來的殺伐手段,這枯燥的重劈,真的已經是馮子昂能夠拿得出來最笨拙的攻擊手段了。
不然,以他現在左支右拙的狀態,但凡馮子昂略微帶點技巧,早就將他刨開享受商鞅或者李斯的待遇了。
所為的,無非就是馮子昂看他之前那一套槍術著實驚人,想用這種一次比一次重的劈砍,來看看還有沒有自己能學的新手段罷了。
終于,冰河在一次次的拋飛里,眼中羞惱之色一閃而過,馮子昂的這等做派,不就是貓戲老鼠的魔獸捕獵作風麼?
而他也不愧是積年的老牌強者,手中斗氣長槍陡然崩散,伴隨著 吧一聲碎響,他身上猛地泛起白光。
馮子昂眼神一凝,這熟悉的光芒色澤,瞬間就讓他想起了當初天霜子兩度脫離自己掌控的場面,果然,白光覆蓋的剎那,冰河速度飆升。
但他不像是天霜子那般只顧著逃命,反而借助白光帶來的速度,將長槍轟的甩出,如鞭子一般抽向馮子昂,刺耳的破空聲尚未響起,長槍已然臨身,本能的挑刀架開,刀槍對踫的瞬間,馮子昂臉色一僵。
果然,就是這一下格擋,生生阻住了他的前沖之勢,和冰河拉開了一步距離,被馮子昂壓的喘不過氣的冰河,雙眼凶光閃爍,陰森的看著馮子昂,冰冷的聲音里,再也沒有絲毫的傲然,只剩下徹骨的殺意。
“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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