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怕!我連鬼都見過了還怕什麼?”
于海棠沒好氣的回答,還想問問他怎麼黑的像鬼似的。
“那我和你姐她們先走了?”
李有為等不及了,今兒機緣巧合,左右一邊一個豈不美哉?
“別呀,先給海棠送回家吧。”
于莉的良心不多,但還有點。
“我才不要看你們在我面前膩歪,你們趕緊走,走的越快越好!我自己會......”
于海棠拄著膝蓋站起來,茫然的環顧四周,這就走了嗎?就不再虛情假意的堅持堅持?
“施主,剛才是你在喊叫嗎?”
忽的,幾個身著寬袖交領長袍的尼姑走近,略有些警惕的看著她。
“我......是啊。”于海棠臉紅紅。
年長的尼姑看了眼滿地的紙錢和前面的大坑,眼皮頓時一跳,在越來越淺的月輝中,和其他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幾人同時以關愛精神病人的眼神看向她。
“施主,你正芳年華,何必想不開呢?來寺中坐坐吧。”
本著負責任的態度,幾人攙扶著欲哭無淚的于海棠朝通教寺走去......
.....
下午兩點半。
紅星軋鋼廠,廢棄倉庫,值班室。
李有為臥在左右溫香軟懷中間,一臉說不出的滿足。
透了,通透了,人世間美好了。
“有為哥,你再出去,能告訴我們一聲麼?”
于莉縮在他懷里,還是有些忿忿不平,當兩次寡婦了。
“就是!”
劉英雙頰潮紅,膽小不敢先說,听人說了趕緊暗戳戳補了句。
“哥是風一樣的男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刮哪兒去。”
“還有下次?”
于莉支起身子,胸前飽滿結實的曲線堆疊、下墜。
“不準去!危險!”
劉英這次也勇敢了,凶巴巴的看著他。
“你們看,這就是我不愛告訴你們的原因。”
“行行行,我們不說了,你下次出去玩,要麼帶上我們,要麼提前告訴我們歸期!”
于莉挺飛曲線,在李有為臉上貼了下,“不然不給你玩了!”
李有為轉頭,請讓他無法呼吸。
于莉卻往後縮,順勢下床,抓起椅子上的衣服,“我要去上班了,還不知道海棠怎麼幫我請假的呢!”
“我也要去,不然算曠工了。”里邊的劉英也要起來。
她沒勁兒了,在心愛男人面前又有點少女淘氣,就滾到李有為身上往外翻。
“嗯?呃~”
結果忽然嘴巴大張,喉嚨里滾動出一個動人的顫音。
于莉微怔,“被扎住了?”
“我去什麼叫扎?我是針嗎?趕緊走趕緊走!”
李有為抓著被子蓋住劉英,被子很快亂動起來。
......
對于南方來說,九月初和盛夏區別並不明顯,但對于如今的華北來說,太陽似乎弱了許多。
“錯覺?我怎麼記著上輩子這時候的北京還是很熱呢?”
三四點的日頭已經變得溫柔了。
李有為騎著自行車,車頭掛著個白色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嗨,三叔兒,想我沒?”
李有為手抓著窗台凸出的水泥條,樂呵呵的看向里面。
“回來啦。”
王老三搖著蒲扇,樂呵呵的走出來,對于老輩人來說,對晚輩思念常在,但別想從他們嘴里听見一個想字,尤其是男人。
“給!”
李有為把袋子遞給他,“師娘那邊我去看了,挺好,您別擔心。”
在桌上放下個西瓜和幾個芒果。
王老三接過袋子,沉甸甸的,還有一股誘人的甜香從細密的針腳里傳出來。
“有為你听說了嗎?”
“我去!上來就釣魚啊三叔!”
李有為無語,最怕那種“你知道嗎?”、“你听說了嗎?”、“你看見了嗎?”之類的開場。
他神仙啊?
“唉,這些日子啊,小白總是來找你,有時候還問我你是不是把她弟弟帶出去玩了。”
“沒啊。”
要是真去旅游,李有為真把白小胖帶著了,讓小胖鳥領略祖國的大美河山。
“那壞了,你趕緊去找小白!這麼說她弟弟是丟了!”
王老三緊張起來,還把布兜子又掛車把子上,讓他帶去白家,別空手去。
“這,丟,丟了?”
李有為身體猛然繃直, 的一聲,閘線竟然被捏得崩開花了。
一股冷汗順著腦門往下淌,鬼精鬼精只是那小子的表面,其實心里單純幼稚的像個不到十歲的小屁孩!
“我不知道啊,我都沒見過那小孩!”
“這事弄的,他怎麼出事了呢,三叔我走了。”
李有為把袋子又塞給他,猛蹬自行車,後胎呲出一條混著煤渣的煙爆,絕塵而去......
半路上,甚至超了兩輛吉普車。
大概幾分鐘後,他駛入一條胡同,心思在下車和不下車之間短暫猶豫,身體卻完成了從院外飛躍門洞的常規操作。
“死啦啦!”
自行車輪胎在干淨的泥地上劇烈摩擦,甩尾飄移停下!
前院人哪見過這陣勢?動靜太大,不少人都出來了。
他走進中院,推開東廂房的門。
整潔又一塵不染的房間里,消瘦許多的白柔呆呆的坐在寫字台邊,手里拿著白小胖一張歪頭憨笑的照片,手邊還有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小柔,你怎麼瘦成這樣了?小胖呢?”
此時,李有為心里有點怪異,對白柔的心疼並不深,倒是看見她手里那張照片,這心就像被針扎了一樣。
她病了可以治,瘦了可以吃回來,這些他都能做到。
可那個小胖子丟了卻未必能找回來。
也就白柔發呆的一兩秒時間里,李有為前所未有的暴躁起來,人呢?不會是被拍花子的拐走了吧!
幾乎是一瞬間,京城拍花子們都不知道,他們要迎來滅頂之災。
“有為哥,小河呢?”
白柔站起來,哭著問道。
“你放肆!你竟然敢闖進我家!”
門外傳來白彥海的怒吼。
“你跟誰倆兒呢?”
李有為轉頭,微微皺眉,你家怎麼了?老子去天竺頂級大佬媳婦的臥室,都沒跟人打過招呼。
“嗯!”
白彥海猛然感覺胸口被重錘悶了一下,忍不住倒退兩步。
跟在後面的李蘭花也要罵街,但渾身汗毛炸裂的滋味讓她幾乎眩暈。
兩人從他眼里感受到一股子很熟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