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黃龍洞賓館的大廳角落,張誠靠在沙發上,對面的煙灰缸里,已經有兩根煙蒂。
他稍稍抬手,姿態隨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張天一路小跑過來,臉上堆滿了近乎諂媚的笑容,聞言趕忙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腰板卻不敢挺直。
“張爺,您一個電話,我這心就飛過來了,車都差點跟不上魂兒!”
張天搓著手,姿態放得極低,仿佛眼前這個比他年輕十歲的青年,是能一言定他生死的閻羅王。
張誠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了然。
看來,上次在阜寧縣,是真的把他嚇破了膽。
“嘉興幫這桌菜,已經快燒好了。”
張誠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想不想上桌,分一雙筷子?”
一句話,讓張天的呼吸驟然停滯。
嘉興幫!
那可是盤踞嘉興十幾年,靠走私和各種灰色買賣發家的土皇帝!他們手里的生意,哪一樁不是日進斗金的一本萬利?!
他喉結滾動,聲音干澀︰“張……張爺,您的意思是……”
“姜于洪會來。”
張誠放下茶杯,吐出第二個名字。
“他吃肉。”
“你,可以喝湯。”
轟!
張天只覺得腦子里有驚雷炸響,雙眼瞬間迸發出灼熱的光芒!
姜于洪!上海灘的過江龍!
如果他肯出面,那吃下整個嘉興幫的產業,根本不是天方夜譚!
“真……真的?”他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
“我需要騙你?”張誠反問。
“不不不!張爺我不是那個意思!”張天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急忙解釋,“我是太激動了,對,太激動了!”
“你的顧慮,我懂。”
張誠笑了笑,站起身。
“我這就去給姜總打電話,你在這兒等著,听個準信。”
說罷,他徑直走向前台。
張天看著他從容的背影,心髒狂跳不止,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將迎來一場無法想象的豪賭。
……
電話撥通,听筒里傳來一個略帶玩味的聲音。
“哪位?”
“姜總,我,張誠。”
“哦豁!”電話那頭的姜于洪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奇聞,“你小子,居然還能安然無恙地打電話?可以啊張誠,你在嘉興干的事,我听說了個七七八八,對你,我只有兩個字——”
“服氣!”
“對了,你這時候找我,該不會是想還車吧?”
張誠笑了︰“車就在嘉興,隨時可以派人來開走。我打電話,是想問問姜總,之前答應讓你在嘉興賺錢的事,還算不算數?”
“哈哈哈!當然算數!說吧,又找到什麼一本萬利的買賣了?”姜于洪來了興致。
“嘉興幫,要倒了。”
張誠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
“………”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達數秒的死寂。
上海,于洪百貨大樓頂層辦公室。
姜于洪握著電話,整個人都懵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張誠將嘉興這幾天的風雲變幻,言簡意賅地復述了一遍。
听完,姜于洪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語氣復雜到了極點。
“我……我他媽是真的服了你了。”
“你去嘉興才幾天?就把盤踞十幾年的土皇帝連根拔起?”
“張誠,你給我句實話,你以後別來上海發展行不行?我怕上海這小廟,經不住你這尊大佛折騰!”
“姜總說笑了。”
“我沒說笑!”姜于洪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就你這翻江倒海的本事,別說一個市,一個省都未必扛得住!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你的阜寧縣當你的山大王吧!”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至于嘉興的生意……不是我沒錢,是我吃不下。我到底是外地人,根基都在上海。”
“張天,算是半個嘉興人。”張誠笑著點了一句。
姜于洪瞬間領悟,忍不住在電話那頭爆笑出聲。
“哈哈哈!張天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這可不對,”張誠淡然道,“我帶他賺過錢,現在又帶他發財,我是他的福星才對。”
“行!你來安排!”姜于洪拍板,“到時候我出錢,他出人,給我把嘉興那攤子事管好就行!”
“一言為定。”
“好!”
掛斷電話,姜于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燈火璀璨的上海夜景,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弧度。
他低聲自語︰“一個山村里走出來的娃,一年小學學歷,字卻認得不少,眼界和手段更是老辣得嚇人……”
“我查到的資料,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張家村……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他隱隱覺得,張誠的身後,仿佛站著一個看不見的龐然大物,那才是真正令人恐懼的根源。
“于洪。”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道靚麗的身影走了進來。
姜于洪臉上的深沉瞬間化為柔情,快步迎了上去,自然地牽起柳苗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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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有課?”
柳苗苗仰著漂亮的臉蛋,笑意盈盈︰“學校有個商務演講,我想請你去參加,給我撐撐場面嘛。”
她很享受姜于洪的寵溺,這是她在另一個人身上,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你的場子,我沒時間也必須有時間!”姜于洪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走,帶你去吃好吃的。”
他心中卻在想,柳書記,你女兒的這份幸福,可是你用嘉興那邊的“讓步”換來的。
而這一切的操盤手,正是那個讓他都感到心悸的張誠。
……
黃龍洞賓館。
張誠坐回原位,迎上張天那雙充滿期待與忐忑的眼楮。
“姜總,同意了。”
他淡淡開口。
“他說,上次在上海跟你聊得很愉快。”
“他出錢,你出力。嘉興這片地,以後就是你的了。”
話音落下,張天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即被狂喜所淹沒,他激動得渾身顫抖,站起身來,對著張誠深深鞠了一躬。
“張爺!大恩不言謝!以後我張天的命,就是您的!”
這種話,張誠听听就算。
對張天這種人來說,利益,永遠比性命更重要。
“去準備吧,姜總的人,很快就到。”張誠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
與此同時,漆黑無垠的大海上。
一艘破舊的漁船,正乘風破浪,駛向未知的遠方——港島。
甲板上,剃了光頭的張忠明,正用一塊砂紙,面無表情地打磨著手中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一個青年快步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滿臉不忿。
“明哥,船艙里那些人太慘了,咱們真不管管?”
張忠明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冷得像冰。
“把你的慈悲心收起來。”
“記住,我們是來逃命,不是來游山玩水。”
“可我們都是中國人啊!”青年急道。
張忠明終于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抬頭,一雙眸子在黑夜里猶如餓狼。
“到了港島,你我,各走各路。”
青年臉色瞬間煞白,慌忙道︰“哥!我錯了!你別不要我!”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背心的蛇頭笑呵呵地走了過來。
“明哥,你這小兄弟,心太善,把我給那幫‘鱉仔’準備的干糧,全給分了。”
“多少錢,我賠。”張忠明言簡意賅。
“錢就算了。”蛇頭擺擺手,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明哥,我瞧你不是一般人。到了港島,那地方亂,想混出頭,得懂規矩。走私的生意別踫,水太深,背後都有大靠山。你們人多,找個社團掛靠一下,是個路子……”
他看人很準,知道張忠明這種人,只要不死,遲早會出人頭地。
張忠明靜靜听著,沒說話。
他答應過張誠,要在維多利亞港,親自招待他。
蛇頭見他沉默,也不再多言,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再有半天,就到元朗了。岸上有人接應,新身份都給你們備好了。”
一分錢,一分貨。
張誠出的價,是最高規格。
陡然!
蛇頭臉色劇變,死死盯著遠處海平面上突然閃爍的燈光,破口大罵︰
“淦特娘的!是水警!”
“快!把燈都給老子關了!”
瞬間,整艘船陷入死寂的黑暗。
張忠明猛地站起身,如同一頭被驚醒的獅子,沉聲爆喝︰
“都他媽別亂!聚過來!”
話音未落,遠處,刺耳的警報聲撕裂夜空!
數道雪亮的探照燈光柱,如同利劍般,瞬間鎖定了這艘亡命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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