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張誠背著兩桿獵槍,開始繞著村子邊緣轉悠。
雪還在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眼楮都快被晃花了。
“這鬼天氣……”
張誠心里嘀咕,人肯定沒法進山了,路都看不清,更別說走。
熊瞎子呢?進山也不容易吧,這麼厚的雪,它不得凍死?
不對,熊瞎子皮厚,抗凍,說不定更喜歡這種天氣。
它應該就藏在附近,離村子不遠的地方。
張家村三面都是山,小山坡小山澗多得是,隨便哪個旮旯都能藏身。
確定熊瞎子沒跑遠,就在村子周圍,可是,怎麼找?
這冰天雪地的,往雪地里一趴,黑乎乎一團,跟雪地融為一體了,誰能看見?
轉悠了快一個小時,張誠啥也沒發現,又回到剛才撒狼肉的地方。
“咦?”張誠眼皮一跳,剛才扔的狼肉,不見了。
被吃了?熊瞎子這麼快就來了?還是……有別的野物叼走了?
張誠快步走過去,湊近了仔細看。
蹲下,用袖子輕輕拂開雪面。
很快,一個巨大的腳印露了出來,輪廓嚇人。
雪雖然蓋住了腳印,但新雪跟下面的雪還沒凍實,輕輕一掃,就能看見。
“熊瞎子!”
張誠臉色沉下來,白天都敢在村子附近晃悠,這是真把張家村當成隨便吃的肉了。
想了想,張誠轉身跑回村,在村口大朗叔家門口,
順手抄起一把掃帚,又跑回到剛才的地方,輕輕掃雪。
掃帚一下一下掃過雪地,一個個清晰的腳印,慢慢顯現出來。
方向,西南!
“來人!來人啊!”張誠扯開嗓子喊。
村子那邊,張大腦袋他們正在忙著布陷阱,听到喊聲,放下手里的家伙,朝這邊跑過來。
張聚財,李永恆幾個老輩,也跟著跑過來。
老村長在後面猶豫了一下,轉身往村里跑,不知道干啥去了。
沒一會兒,張大腦袋他們就到了。
“二狗子,咋了?出啥事了?”張大腦袋氣喘吁吁地問。
“熊瞎子腳印!”張劍豪眼尖,一眼看到雪地上的印子。
“娘哎,熊瞎子白天都敢到村邊轉悠了?”
“要是听派出所那倆,把陷阱都撤了,熊瞎子摸進村,咱都不知道啊!”
張聚財他們也圍上來,看到腳印,一個個又緊張又興奮。
熊瞎子是嚇人,晚上摸進屋,真是要命。可白天發現,人多槍多,倒也不怕它。
“二狗子,好樣的!”
張聚財走到張誠跟前,用力拍拍他肩膀,樂呵呵地說,
“走,順著腳印,找到那畜生,宰了它!”
“熊瞎子狡猾著呢,趁著腳印還能掃出來,快追,等會兒雪大了,腳印全沒了。”
李永恆也說。
“走!”
十六個人,七桿獵槍,真踫上熊瞎子,只要小心點,弄死它不難。
與此同時。
劉忠仁和趙謙益,正往王村方向走。
來的時候,雪停了兩天,現在雪又下大了,山路難走,太危險了。
再說,熊瞎子沒解決,他們也沒臉回去。
想來想去,還是先去離張家村十多里的王村,看看情況再說。
劉忠仁半張臉都捂在圍巾里,領子豎得高高的,眼楮里冒火。
氣趙謙益那小子不會說話,更氣自己……好像迷路了。
沒路標,路都看不見,眼前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方向。
要是本地人,還能看看樹,認認路。可他們都不是本地人,趙謙益更是頭一回來鄉下。
突然,劉忠仁猛地停下腳步。
走在後面的趙謙益,低著頭,差點撞到他背上,趕緊剎住腳,抬頭一看。
熊瞎子?
趙謙益眼楮瞪得老大,呼吸都停了,盯著前面不遠處,
一棵大樹底下,一頭黑熊,屁股對著他們,好像在啃什麼東西。
劉忠仁眼楮一亮,沒想到這樣都能踫上熊瞎子,立刻從腰間拔出手槍。
瞄準!三點一線!
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開槍!
“ !”
槍聲在山里回蕩,震得耳朵嗡嗡響。
打中了。
可惜,只是打在了熊瞎子的屁股上。
“嗷——!”熊瞎子疼得跳了起來,直立起身子,嗷嗷怪叫著。
熊瞎子轉過身,露出凶惡的臉,劉忠仁再次扣動扳機。
“ !”
熊瞎子前爪一頓,鼻孔噴著白氣,眼楮里凶光閃爍,沖著劉忠仁就撲了過來。
這槍,沒打中要害,被躲開了。
熊瞎子跑得真快,帶著一股狠勁兒,劉忠仁被那股氣勢嚇得腿都軟了。
親眼見到殺人的熊,才知道有多可怕。
怕是怕,劉忠仁眼神還是狠的,又開一槍,同時沖趙謙益喊,
“開槍啊!趙謙益!!”
趙謙益嚇傻了,臉色慘白,槍都忘了拔。
“砰砰砰!”劉忠仁連開三槍。
兩槍打空了。
一槍打在熊瞎子左肩上,熊瞎子沖勢一頓,翻滾出去十幾米,一頭扎進雪堆里。
沒打中要害,熊瞎子更凶了,好像沒感覺到疼一樣,
咆哮著,拍打著雪,又朝劉忠仁他們沖過來。
距離,不到五十米。
對熊瞎子來說,幾秒鐘就到眼前。
“ !”第六槍響了。
劉忠仁子彈打光了。
這次來張家村,他們帶了兩把槍,十二發子彈。
按理說,十二發子彈,加上村里的獵槍,對付一頭熊,足夠了。
可現在,就他們兩個人。趙謙益還嚇得像木頭一樣,杵在那里不動。
眼看熊瞎子越來越近,劉忠仁猛地轉身,見趙謙益還愣著,急忙去拔他腰間的手槍。
慌亂中,槍好像卡在槍套里,怎麼都拔不出來。
背後熊瞎子的吼聲越來越近,劉忠仁臉色煞白,心里一片絕望。
要是能重來,他發誓,絕對不跟趙謙益來張家村。
換個有經驗的,兩個人,兩槍,肯定能干掉剛才那頭沒防備的熊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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